五個醜鬼最終都乖乖就範。他們在各自的凱皮璃單間裏,一人捧著一本半尺厚的華文辭典,用嘴咬著筆尖,構思兩萬字的“鴻篇巨著”。最乖巧的是,他們每人模擬了一套修身小西裝,配上他們瘦長白皙的臉,越發像吸血鬼了。


    先生開出的價碼太有誘惑力了。先生說,表現良好的話,可以得到一間專屬的返真實境遊戲室。在遊戲裏,他們可以隨意偷窺偷內衣,還有仿真度百分百的智能為他們親身示範,講解生理衛生知識,解開困擾他們二十多年的關於性別的謎題。


    這一招,駱有成偷師自史湘雲,當初奸夫哥就是用一間體驗室收服王蓓蓓這個攪風攪雨的母泰迪的。


    當然,先生並不是好好先生。駱有成和他們約法三章,任何有違社會公德的行為,都不能在現實中發生。否則,每犯一次,兩萬字檢討書。


    離開囚室,駱有成的心情格外地好。先不論蕭美人的能力,至少她們是真實存在的。駱有成很真誠地對林小妖說:


    “嫂子,辛苦了。”


    林小妖笑著搖搖頭:“能幫到你就好。”說罷,準備離去。


    “嫂子,這兩天我要陪大姐去趟武靈山,我準備叫上所有的兄弟姐妹,你和柳哥一起來?”


    “要去多久?”


    “一兩周吧,我們全家去度個假。”


    “這麽久啊?”林小妖為難地說,“我和洵哥的工作性質,不可能離開那麽久的,最多兩三天。”


    “嫂子,別什麽事都親力親為,情報整理工作,讓蜘豬俠幫著分擔點,小胖妞這方麵挺有靈性。柳哥的徒弟現在幹得也不錯。我們是管理者,別自己把事都幹完了,給下麵的人一點空間。”


    林小妖微微一愣,隨即答道:“好。”


    “史哥都答應去兩天,你們還能有他忙?還是去吧,有事你們可以提前迴來。你和柳哥不是沒辦過婚禮嗎?趁這次給你們補辦了。等以後你們閑下來,再去愛之島度個假,補蜜月。”


    “謝謝!”林小妖笑了,笑得真誠,隨後她又說,“你和岩山不也沒辦嗎?”


    駱有成說:“那我們就搞個集體婚禮。”


    ……


    駱有成單獨去了魂鄉。


    林媽媽毫不猶豫地接納了黑女巫。對被強行剝離出來的獨立黑暗人格,林媽媽有著濃厚的興趣,花再多的時間拚合碎片,她都覺得值得。


    駱有成又提到在係統裏建造煉獄。林媽媽放光的雙眼看著駱有成,雙手卻捧著奶油玩具小哥的臉,像揉麵團一樣搓來搓去。


    “邪惡!很邪惡!嘿嘿嘿。”林媽媽突然丟開奶油小哥,起身在屋裏踱步,如蒼蠅般搓著手,難掩心中的激動。奶油小哥抱著林媽媽的腿不撒手,像拖布一樣在地上滑來滑去。她來迴走了兩圈,猛地站定。


    “媽媽我是什麽人?嫉惡如仇的奇女子!這種懲惡揚善的事,包在我身上了。黑女巫不是需要發泄嗎?就讓她來做地獄的行刑官。”


    駱有成一拍手:“好啊,一舉兩得。林媽媽高明。”


    林媽媽扭捏地笑了笑:“你真是個討厭鬼,這麽好的點子,現在才跟倫家說。”


    駱有成身體一哆嗦,林媽媽又開始發騷犯賤了。


    林媽媽一腳把奶油小哥踢飛,像蛇精病一樣,一扭一扭地走向駱有成。


    “先生小哥哥,你要是什麽時候把常小偷的魂送進煉獄,倫家就委身下嫁於你。”


    駱有成又是一個激靈:“林媽媽,你先歇著。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書院先生落荒而逃。


    ……


    書院的效率很高,行政樓的一間會議室被零時改作審判法庭。大法官是易慕付華,他的助手充當律師,林小妖客串檢方,三十名內院群眾組成了陪審團,搞得像模像樣。


    這是易慕追求的審判的公平公正。他認為幾年前把蝶戀花女老板往台上一押,宣布完罪狀就送她去極樂世界的做法是欠妥的,每個人都有權獲得聽審,隻有控辯對抗,相互質疑,才能讓裁判者發現可能被忽視的事實。


    不過,這些案件,犯罪事實都很清楚。控辯雙方的爭論焦點在於四名罪大惡極者是否要立刻處於極刑,以及他們的靈魂是否需要送入魂鄉接受煉獄之苦。


    林小妖和辯護律師爭論得很激烈。但由於《末世法典》尚未出台,辯方陷入了無法可依的尷尬,因此,他隻能不斷引用舊紀元的刑法條文。林小妖每次都以舊紀元的法律條文不適用於末世的理由反駁。


    台上的大法官意識到加快立法的重要性。控辯之間的激烈爭論除了增強了庭審的儀式感,對案件審理並沒有多大的幫助。無奈之下,他隻能草草結束庭辯。陪審團一致認定四名案犯反人類罪、戰爭罪、謀殺罪成立。


    當日下午,四名案犯被處以死刑,靈魂被送入魂鄉。其他人則被送進冬眠艙,待天下太平後再行審判。


    ……


    一天後,駱有成駕著Ж型翼飛機,帶著全家老小前往位於武靈山的產業,人員前所未有得齊整。


    這裏,請容我費點筆墨盤點一下水岸先生迅速組建的龐大家族,幫書友理個線。由於幹親戚太多,僅對血親加以標注,否則有水字數的嫌疑。


    四老:外公沈文同(血親)、外婆米素素(血親)、大爺爺水鬼王賀洪漳、二爺爺薑廉興。


    妻子:柳瑩


    本家:大姐米豆豆(血親)、奸夫哥史湘雲(編外大姐夫)、二姐江小瑜、二姐夫刀行、三妹女巫、小弟石岩山、弟媳麗格格、小妹梅朵、小妹夫夏平平。


    妻族:大舅哥柳洵、舅嫂林小妖、小姨子鳳凰。


    十七個人裏,駱有成真正的血親隻有三個,其他人都是他拐迴來的,可見先生認親是何等瘋狂。


    半小時後,駱有成帶著十八人正式入住武靈山莊。


    (卡,隔了一行字,十七變十八,作者的數學是幼兒園低幼班水平嗎?)


    當然不是,隊伍裏的確多了一個客串嘉賓。這個人大家很熟悉,他就是在煙花之夜射斷三個人腰椎骨,並和鳳凰一起營救書院主母的鬼箭。邀請鬼箭的不是別人,正是鳳凰。這事柳瑩也是同意的。


    姐妹倆的想法很簡單,報答鬼箭的“救命”之恩(雖然事後證明帥德恆不可能做出人神共憤的事)。鬼箭如果能在這次家庭活動中和他們一大家人打好關係,對他今後的發展大有好處。這是姐妹倆對鬼箭的迴饋。


    鬼箭也沒有自作多情地認為鳳凰小姐對自己有了好感,他長相平平,其貌不揚,從無女人緣。大哥雷洪鼓勵他答應邀請,他就來了。


    ……


    鳳凰邀請鬼箭這件事在外人看來,意義就不同了。參與先生的家庭活動,鬼箭僅僅是個嘉賓,這話沒人信。


    書院開始流傳一個傳說,鬼箭用他神出鬼沒的羽箭,射中了不死鳳凰的芳心。還有一個版本是,鬼箭的前世一定是西方的小愛神丘比特。很多人都表示認可,書院會射箭的人多了,也沒見誰射中過鳳凰姑娘的心。


    春風今天沒有參加訓練,他在自己的公寓裏發呆。自從噓噓開始覺醒後,他再也沒去找過陳安妮或者王蓓蓓。他認為自己已經浪子迴頭,此生僅噓噓足以。當流言撞入他的耳中時,他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雷劫。紫霄神雷從天而降,把他炸得外焦裏嫩。


    他坐在床邊潸然淚下。感應到他的情緒,噓噓從他的身體裏鑽出來,有些手足無措。


    “賤賤主人,不哭。”沒有熟悉的咯咯咯,死鬼女人向著活人的路邁出了一大步。


    春風把頭埋進噓噓的胸口,鼻涕眼淚糊了對方一胸。


    “噓噓,我該怎麽辦?我以為我心裏沒有她的,可……可……”


    噓噓把春風橫抱起來,坐到床邊,把春風擱在自己的腿上。


    “賤賤主人,噓噓在,不哭。”


    春風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摟著噓噓的脖子,嚎啕大哭。


    門鈴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噓噓受了驚,biu地一下,鑽進了春風的身體。猝不及防的春風吧嗒一聲,落到了地上。顧不得屁股上傳來的疼痛,他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抓過被單擦了臉。隨後一邊揉搓著臉頰,一邊讓智能調出室外的監控。


    “啊~呀呀。”春風一溜小跑向大門跑去,等他站到門後時,已經換成了日常係的嬉皮笑臉。門自動打開,商士隱走了進來。春風向他師父鞠躬,“師父好。”


    商士隱皺眉看了春風一眼,背著手,跺著方步往屋裏走。別看商士隱在先生麵前很狗腿,在許多人麵前,尤其是自己徒兒麵前,他還是很喜歡拿大的。現在輪到春風狗腿了。


    春風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師父是想念徒兒了?還是想念徒兒從永樂鎮酒窖順迴來的私藏?”


    商士隱沒有迴答,他轉身看著春風,盯得春風渾身發毛。


    “有傷心事?為情所困?”


    “怎麽可能呢?就我這副千錘百煉的花花心肝肚肺,能困住我的情網,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你的表演過於浮誇,少了匠心。你隻有在做了虧心事或者想掩飾什麽的時候,才會表現地這麽刻意。”商士隱鼻翼動了動,“我聞到了酸番茄的味道,哭了?”


    春風頹然地低下頭:“師父懂我,什麽都瞞不過您。”


    “被你瞞過了還怎麽做你師父?為了鳳凰?”


    “不……”春風想抵賴,看到師父如炬的目光,縮了縮頭,“是。”


    “你倆是在找巫大胃的那大半年擦出的火花吧?上床了?”


    “沒。”


    “狗東西不說實話,為師幫不了你。”


    “是。”


    商士隱大怒:“既然上了床你還裝作什麽事都沒有?主母的妹妹你都敢玩?你是想讓先生把你摔成泥?還是讓米大人給你做手術?或者讓師父清理門戶?”


    春風撲通跪倒,抱著商士隱的大腿,“師父饒命,是她不要我負責的。”


    “你刮陣風就能綠一片的人,女人見少了?你不知道她們最喜歡口是心非?不讓你負責你就真的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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