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場!”駱有成驚唿。


    這樣的感覺駱有成十分熟悉,他曾經在滇北感受過。也就是那一次,刀行為了救援二姐,被皮皮鬼趁機控製,展開了一場千裏複仇行。


    駱有成不斷用意念力和飛行靴抵抗著重力的拉扯。他的意念力比起在滇北時,強了數倍。但他還要分出一股力幫助石岩山,這裏的重力場發生器比起滇北的便攜重力場盒子,也要強太多。他勉力支撐,也僅僅能保證兄弟兩人不會被摔死。


    在他努力抗爭的時候,兩個凱皮璃囚籠從上方倒扣下來。當囚籠鎖合時,重力場也消失了。意氣風發的倆兄弟,一不留神就被愚蠢的朋克龍誘進陷阱,成了階下囚。


    黑,令人窒息的黑!這個深坑如一個黑洞,連光也逃不掉它的吸扯。駱有成打開單片鏡的夜視模式,依舊漆黑一片。這讓他非常難受,上一次體驗這種感覺是在楚芎,他被一個“黑洞”吸進了賈旦的遊戲。


    囚籠下降了一段,停了下來。片刻後,駱有成感覺籠子開始平移。他將意念力凝聚成一股,狠狠撞向籠壁,囚籠隻是顫動了一下,繼續前行。


    駱有成又做了兩次努力,他很快放棄了這種徒勞的嚐試,也沒有試圖用飛刃砍。以凱皮璃的堅固程度,也不是飛刃一時半會兒能破開的。他幹脆盤膝坐了下來,靜觀其變。


    大約過了三五分鍾,刺目的光亮突如其來,駱有成雙眼刺痛,淚水一下充盈了眼眶。他眯著眼睛,並用手遮在眼睛上方,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的變化。


    這是一個很大房間,房頂很高,麵積很大。所以一般人進來的時候,不會認為這是房間,而是一個山洞。


    房間的中央,有二十間透明房子圍成了一個圓圈。駱有成對它們絕不陌生,因為這種囚室也存在於野生動物物種鑒定中心的地下十層。不同的是,被凱皮璃囚室圍著的內圈區域,沒有挖坑,那個空白區域的地板很平整幹淨,光潔得連一粒灰塵都很難找到。


    駱有成和石岩山的囚籠各自駛進一間囚室。囚室門關閉,囚籠也解體了。除了囚籠的頂蓋升到了天花板,囚籠其他的幾個麵都嵌進了囚室的地板中,與鑒定中心的那一套套路相差無幾。


    駱有成向左右看了看,右側的囚室是他弟弟石岩山,左側的囚室是空的。隔了兩間關著人,因為光線折射的原因,看不太真切,看身材有點像某位爆破專家。他走向靠近內圈的那麵牆壁,貼著玻璃向外看。


    這一圈房子,有一多半的房間牆壁上都趴著人,做著和駱有成同樣的動作。駱有成看到了電鰻王、噴火娃、胖駝駝、張氏兄弟、兩位暗殺專家、三名水鬼。人快到齊了!


    這裏的條件還是不錯的,至少給大部分人都提供了單間。噴火娃和胖駝駝、大小雙兄弟是例外,住的是雙人間。很可能是因為在被抓的時候,噴火娃正背著胖駝駝,大小雙兄弟正在玩連體組合技。


    相鄰的幾個房間由於角度問題,趴在這塊凱皮璃上是看不到的,隻能從側麵的牆壁看。但也隻能看出人的大致形體。


    駱有成粗略數了一下,這裏關了十四個人。隻差了三個,遠征隊就算全軍覆沒了。由於有幾個人的身份還沒有被確定,誰是漏網之魚,駱有成隻能靠猜。他比較傾向於老鷹和商士隱師徒。老鷹是超遠程狙擊手,商士隱和春風是書院的猥瑣鼻祖和二世祖。


    駱有成嚐試匹配其他人的單片鏡,沒能成功。他的意念力也穿不透凱皮璃。盡管他能看到其他人,卻有生活在孤島上的感覺。


    被凱皮璃囚室圍住的內圈的地板動了,從中心向四周滑開,露出一個直徑三米的洞。一個穿著軍裝的人從洞裏緩緩升起,升降台與地板齊平時停了下來。這人轉了一圈,掃視囚室,滿意地笑了笑。


    這名軍官是個白種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揚。倒是他身上的軍服很有特色,前麵看是白色製服,後麵看是藍色製服。大簷帽也是白藍色相配,帽罩白色,帽牆藍色。帽徽則是被一對機械臂托舉的朋克龍。


    在駱有成的認知中,舊紀元的國家,一般海軍穿白色製服,空軍為藍色製服。這種白藍拚接的製服,是不是表明他們將海軍、空軍的職責一肩挑了?


    白人軍官把手提箱放在地板上,向囚室裏的人揮了揮手,說出一口流利的華語:


    “我以関島基地司令的身份,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是一群可敬的人,非常值得我們尊重。作為博士2病毒的幸存者,你們沒有退縮,能來到這裏,就是你們的勝利。你們很幸運,我的老板說,要親自接見你們。因此,我盡我所能展現我的好客之道。希望你們能對我的安排滿意。”


    原來生命複興公司將綿藍病毒命名為博士2病毒,不知和超級博士病毒是否有關聯。所有人都在痛罵,但囚室裏的聲音是傳不出去的,傳進來的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書院的人不能與基地司令罵戰,隻能用敲擊凱皮璃牆麵表達憤怒。


    基地司令他並不在意對方的反應,他似乎很熱衷於獨角戲,並沉浸其中。


    “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忘記了自我介紹,我叫安德魯·斯賓塞。”斯賓塞司令說,“我很理解你們此時的心情,我十分抱歉沒用美酒和甜點招待你們。但也請你們理解我,為了讓你們所有人在這裏團聚,真的很辛苦。如果你們和我的老板達成共識,我很樂意舉辦一個盛大的海灘派對來招待你們。”


    這時,斯賓塞司令手腕上的腕表閃爍起來,他輕輕在表麵上按了一下,舉起手對著囚室裏的人展示了那塊很複古的手表,說道:


    “你們看,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傳統的人都有高尚的品德,所以你們應該相信我的承諾。”


    不知他是怎麽把穿戴傳統和品德高尚聯係在一起的。


    他從手提箱裏取出一隻金字塔型的全息投影儀,投影儀浮空。他歉意地向四周點點頭,說道:


    “老板要過來了,請允許我失陪一會兒。走之前,我會打開對講係統,有什麽要求,你們盡管對老板提。祝你們聊得開心。”


    斯賓塞司令在腕表上調出一個光屏,滑動手指,升降台也緩緩沉了下去。


    在駱有成看來,斯賓塞離開,是迴避,或許老板要說的話不適合他聽到。也就是說,這個能夠發射核彈的基地,在生命複興公司的地位並不算太高,頂多算個保安的角色。


    地板重新合攏的時候,金字塔投影儀也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


    影像裏的人是亞洲人麵孔,頭發灰白,很長,很淩亂。麵相卻不顯得老氣,歲月留下的痕跡並不多,臉上的紋路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年紀大約在五六十歲左右。微微下陷的眼窩裏,有一雙與常人不一樣的眼睛。斯賓塞司令可能會稱讚這是智慧之眼,但駱有成寧願稱之為狡猾之眼。


    與眾不同的還有左手,那是一個銀白色的金屬義肢。大小形狀與右手沒有區別,但表麵刻畫的繁複精細的紋路,即便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這是件含金量很高的科技藝術品。這人穿著一身白大褂,背景裏有許多儀器設備,應該是在實驗室裏。


    對方不像是一位老板,他的形象更貼近科學怪人。專注、沉默、自我封閉、孤獨、特立獨行常常被用作這類人的標簽。但駱有成並不認為眼前的人是科學怪人。真正的怪人沒有精力去組建龐大的勢力,更沒有興趣建立軍事基地。


    “讓我猜猜,哪位是領頭人?”老板的影像轉著圈,頭頂的金字塔浮空投影儀也跟隨著緩緩轉動,此時,那雙狡猾多智的眼睛,變得如鷹隼一般銳利。終於,他將目光定格在駱有成身上。


    “小胖子,你是他們的頭兒?”老板看出駱有成的身份不算難,因為其他人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向這邊匯聚。


    駱有成臉皮抽了抽,曾經的帥哥兒現在被人叫做小胖子,都是柳妹幹的好事,迴去要打她屁股。他反問道:


    “你是生命複興公司的老板?”


    “是的,我是老板。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殷,朋友都叫我殷博士,下屬喊我老板。你願意怎麽稱唿我呢?”


    “那麽,殷老板,冒昧地問一句,你是公司唯一的老板?”駱有成既不願意做他朋友,也不願意做他下屬。殷老板是最恰當的稱唿,既拉開了距離,又承認了他的社會地位。


    “哈哈哈,滑頭。”殷老板有笑聲,卻沒笑意,不知是麵癱,還是因為長期不笑讓他不會笑了,“我當然是生命複興科技有限公司唯一的話事人,一言堂。所以,我是唯一一個能和你談條件的人。”


    “股東沒意見?”


    “股東?哈哈哈。”殷老板又開始皮笑肉不笑,“早些年是有幾個股東,早死了。公司是我一個人的公司,至於有限還是無限公司,現在誰還會在乎呢?”


    這個迴答出乎駱有成意料之外,他本以為常院長是生命複興公司的股東之一。


    以常院長的驕傲,肯定不會成為殷老板的下屬。那麽他和生命複興公司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生命複興公司為什麽為了抓捕女巫要大費周章在鑒定中心地下建立囚室呢?


    殷老板見駱有成不說話,自顧自地說道:


    “我看過你闖入基地的影像,很厲害,很讚。我非常欣賞你的能力,還有你旁邊刀槍不入的小帥哥,你對麵會放電的老帥哥。怎麽樣?談談?條件好商量。”


    駱有成搖了搖頭。他的反應似乎在殷老板的意料之中,殷老板沒有生氣,反而仔細打量起駱有成。許久,他說道:


    “你的能力,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你有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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