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刑。”肅州領的命令簡單直接。


    警衛有些為難地看著冒牌貨滿身汙穢。肅州領也不想動手,盡管他褲襠裏濕濕的,黏黏的,身上也散著濃烈的臭氣。他轉頭看向鼻涕蟲說:


    “玉關大當家,都是你吐的,勞煩你把他衣服扒了。”


    鼻涕蟲身上的汙物是冒牌貨吐的,冒牌貨身上則是鼻涕蟲的功勞。都說自己拉的屎不嫌髒,所以肅州領的要求合情合理,一點都不過分。


    鼻涕蟲罵了句矯情,上前扒了冒牌貨身上的坎肩,冒牌貨沒了胳膊,衣服脫起來倒也爽利。鼻涕蟲還把坎肩翻過來對折了幾下,在冒牌貨胸腹部胡亂擦了幾下,至少表麵看上去是幹淨了。


    “褲子脫不?”鼻涕蟲問。


    肅州領說不用了。警衛仍舊在遲疑。


    “大表叔,非要這樣嗎?”警衛開口,卻是女人的聲音。她胸口平整,臉部輪廓比較硬朗,皮膚粗糙,警衛服也挺寬鬆,在場的人之前都沒有看出是個女兵。


    肅州領點頭。這位叫娟娟的表侄女警衛撅起了嘴:


    “人家迴去又得洗頭。”


    “你豈止洗頭,還得洗屁股。一屁股的屎,還嫌棄這,嫌棄那。利索點,沒時間耽擱。”肅州領不耐煩地說。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胡楊的人敢在這裏對他們動手,肯定有依仗。這個依仗是誰,已經不言而喻。沒準家裏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


    “你不也一樣?”娟娟頂了句嘴,然後小聲詛咒著那個女人又損又惡心的異能,摘下自己帽子,拔下簪,一頭烏黑亮麗的頭披散下來,垂到腰間。她單膝跪地,俯下身,頭往前一甩。娟娟的長一觸到冒牌貨,就往皮子裏麵鑽。陳達勇和鼻涕蟲都覺得渾身麻,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冒牌貨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就沒聲了,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眼睛、鼻子、嘴巴往一處擠。他嘴裏在痛唿呻吟,冷汗從額頭大顆大顆地滲出。肅州領向現場的幾位看客解釋說,娟娟的頭應該穿過肌肉組織,鑽進身體去了,正在折騰冒牌貨的內髒。


    過一會兒,冒牌貨突然張大了嘴,唿吸不暢。肅州領說應該是娟娟的頭在裏麵勒住了氣管,冒牌貨窒息了。


    “別解釋了,有什麽話趕緊問吧。”陳達勇表情有點僵硬。如果是鼻涕蟲這種狠人折磨人,他可以接受。但施刑的是女人,而且出自於一個弱小的勢力。北地的女人都這麽狠,已經出了他的認知。等這事完了,還是趕緊帶人迴南邊,北地的人別招惹。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匹狼,和北地的人一比,就是頭哈士奇。


    “娟娟,讓他喘口氣。”肅州領吩咐道。


    娟娟照辦了。冒牌貨像從水裏浮起的人,貪婪地大口吸著氣。肅州領走到冒牌貨的頭側,蹲下來問道:


    “胡楊是不是和蘭山聯手了?”


    冒牌貨喘著氣說:“答應給我個痛快……我就告訴你。”


    肅州領:“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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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給你一個痛快。”


    冒牌貨沒有迴答,而是問:“現在幾點了?”


    肅州領麵色一緊,“你在等什麽?”


    冒牌貨依舊沒有迴答。


    陳達勇走過來,居高臨下俯視,不耐煩地說:“現在是五點五十六分。趕緊說,我們保證能給你一個痛快。”


    冒牌貨繼續喘氣:“等我把氣……喘勻了。”


    肅州領覺得冒牌貨在拖時間,心裏越不安,脾氣變得暴躁起來,他站起來來迴走動。見冒牌貨還像條魚一樣嘴巴一張一合,肅州領忍不住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腳。


    “你再不說,老子讓你生不如死。娟娟,三個數內,他不說就給他上刑。三、二、……”


    肅州領的威脅起到了作用。冒牌貨臉色泛白,頭絲在身體裏的攪動太難受了,像裏麵藏了幾萬隻螞蟻,他不敢等肅州領喊“一”了。


    “記得你們的……承諾。”冒牌貨說,“沒錯,蘭山找到我們……隻有把你們幹掉,我們才能活。”


    胡永勝顧不得臭了,跑上前問:“什麽時候?”


    “昨晚。”


    胡永勝了然,難怪胡楊定居點的前後反差這麽大。他們之前在各個定居點遊說的時候,胡楊定居點是響應最積極的一個。因為他們最弱,他們需要被保護。而當蘭山給了他們生存的機會,他們立刻義無反顧地背棄了聯盟,立刻投向蘭山。


    鼻涕蟲問:“你家領呢?”


    冒牌貨臉上掛著獰笑:“我冒充領對你們難,領自然是帶人去抄你們的老窩。”


    鼻涕蟲說:“不可能,你們那點家底我知道,滿打滿算不過一千人,已經有六百人折在這裏了。憑三四百人,你們能做什麽?”


    冒牌貨反問:“誰說一定要帶我們的人?”


    肅州領一驚:“蘭山的部隊已經到了?”


    冒牌貨咧出一個難看的笑。


    鼻涕蟲指著胖子的屍體問:“他是蘭山的人?”


    冒牌貨又咧了咧嘴。


    所謂的胡楊大領、二領都是冒牌貨。真正的胡楊領在做什麽,無需問,也無需答,東南方驟然響起的轟隆隆的悶雷聲已經給出了答案。因為離得遠,聲音不算大,但很清晰,而且持續不斷。肅州領跳了起來,這種持續的炸響自然不會是雷,而是炮擊。酒市就在嘉峪關的東南方,距此地十多公裏。


    陳達勇一看時間,正好下午六點,難怪冒牌貨要問時間。


    “媽的,他們動手了。為什麽事先……”


    肅州領伸手止住了陳達勇的話頭,他問冒牌貨:“蘭山來了多少人?”


    這麽密集的炮聲,不可能是胡楊製噪。他們沒有這個實力,如果他們有那麽多大炮,也不會被玉關可勁兒地欺負了。甘省有這個能力的,隻有蘭山。


    “昨晚到了三千人,增援部隊今天也該來了。”冒牌貨這次倒是迴答地很幹脆。


    肅州領立刻招唿娟娟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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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走。老家被炮擊,他已經無心盤問了,他現在隻能祈求定居點的人員已經全部轉移到地下工事裏。


    娟娟抽出她的頭前,似乎攪動了一下冒牌貨的內髒,冒牌貨疼得大叫一聲。頭抽離後,冒牌貨的身上出現了無數的細小出血點,跟得了嚴重的皮疹一樣,有點瘮人。娟娟的頭上全是血,在後背凝成一束,一滴滴血珠從頭裏溢出,滴露在她的衣服上,很快腰臀位置就被血染紅了。


    肅州領和娟娟快向飛翼跑去。鼻涕蟲也很緊張,他問:


    “他們去玉關沒有?”


    “等滅了肅州,就輪到你們了。”冒牌貨哈哈大笑。


    “操你媽。”鼻涕蟲嘴裏罵著,心裏倒是放鬆了不少。冒牌貨話裏的意思是說蘭山也沒能力同時對兩三個定居點同時動攻擊。他一腳踢在冒牌貨的太陽穴上,他這一腳力道極大,能聽到清晰的骨裂聲。冒牌貨的脖子不自然地偏向一邊,沒了氣息。他惡狠狠地對冒牌貨的屍體說:


    “我曹榮一諾千金,給你痛快,也希望你別騙我,玉關有失,我把你切碎了喂狗。”


    隨後,鼻涕蟲衝著已經進入飛翼的肅州領喊道:“肅州的,要頂住了。我這就迴去召集人馬,希望一小時後,我還能在酒市見到你。”


    鼻涕蟲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一旦肅州定居點覆滅,憑自己的實力鐵定不是蘭山的對手。玉關人是悍勇,論裝備,差了對方一個太陽係的距離。


    蘭山不找甘北實力最強的玉關合作,因為玉關是最桀驁不馴的狼,蘭山找他們合作,還得擔心他們在背後咬自己一口。蘭山找了最弱的胡楊,道理再淺顯不過:因為它弱,所以最容易被掌控;因為它弱,也最容易被盟友輕視。當大家在提防玉關的時候,胡楊暴起難成功的概率很高。


    幾家勢力群龍無,調度必然混亂,這就是蘭山的如意算盤。


    蘭山的計劃可以說很粗糙,但絕對有效。末世大部分定居點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領是強大的異能者,有著絕對的權威。大部分定居點的武裝力量都類似於民團,對領絕對服從。這個特點在甘省各家勢力中尤其突出,有領在,是一群狼;沒了領,可能變成一群羊。


    隻是蘭山和胡楊都沒有料到這裏有一個外來的女人,能力猥瑣且強大。在她的幫助下,除了吊喪眉殞命,其他領安然無恙,胡楊的武裝力量倒是全部折在這裏。


    肅州領站在飛翼的尾艙門口,向鼻涕蟲抱了抱拳。艙門關閉,飛翼迅遠去。


    鼻涕蟲此時也跑向自己的飛翼,連招唿都沒有同胡永勝和陳達勇打,他現在最缺的是時間。


    陳達勇說:“我也去召集人手,我的人擅長騷擾戰。”


    胡永勝點了點頭,陳達勇跑開了。


    胡永勝罵了句該死。書院往蘭山派了兩個特工,居然沒有收到他們的情報。他給史湘雲、噴火娃、刀行和劉嬌娘分別撥了個電話,讓他們集結部隊,直飛蘭山,抄了他們的老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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