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暗門打開時,動靜挺大,但打開的入口卻很小,僅容一人通過。


    從小小的入口射出的暖白光源,讓處於昏暗中的幾人心也為之一暖。入口之後是九級台階,然後左拐走過二十米的長廊,再搭乘懸浮梯深入地下。


    “知道這裏為啥沒有引起東湖的人關注嗎?”懸浮梯上,商士隱開始賣弄。


    其他幾人立刻做出傾聽的姿態。


    “柔性材料實驗室是個私人實驗室。地麵那部分隻是個幌子,出產的柔性材料隻能用作民用防護服,在業內一直聲明不顯。但史哥說地下兩百米有驚喜,這是他在圈子裏聽到的傳聞。”


    陽光插嘴問道:“什麽圈子?”


    “舊紀元時,頂尖科學家的社交圈,名叫星核。星核也會吸收怪胎級別的天才,史哥和豆豆姐都是其中的一員。”


    噴火娃等三人都露出仰慕之色,為書院擁有兩位科技大佬而自豪。


    石岩山嗤笑一聲:“我以為你有多能幹,原來是史哥告訴你的消息。”


    石岩山對米豆豆和史湘雲,多少有怨念。作為自己幹哥哥的親姐姐和準姐夫,兩人對自己很少照拂,倒是對商士隱親近得很,情商不算高的石岩山始終沒有想通這個關節。


    商士隱這次倒是沒有威脅偷石岩山的內褲,“史哥告訴我消息不假,門卻是我憑本事找到的。”


    石岩山結束了無意義的嘴仗,練閉口禪。


    四人通過除塵間、消毒間,進入了實驗室。柔性材料實驗室麵積不小,有兩千平米,中間沒有一根支撐柱,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


    實驗室裏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儀器,每台儀器間都有金屬或玻璃管道相連。商士隱算是見多識廣了,但也隻能認出幾樣儀器,比如原料儲存罐、離心機、攪拌機、材料分離器。


    作為偷盜世家的子弟,商士隱最擅長化繁複為簡單。所有管道的最終指向是實驗室左上角的三台材料打印機,知道這點就足夠了。他檢查了儲存罐,五個儲存罐裏都還有大半罐材料,顏色各異。


    “你們四處看看,有沒有柔性磁性材料成品。”商士隱吩咐道,“大家都小心點,這些儀器金貴著呢,千萬別磕著碰著。有機會的話,我們把實驗室整體搬到書院。”


    聽到這話,其他人走動時格外地謹慎,即便是石岩山這夯貨,也是小心翼翼的。


    實驗室的上方用玻璃隔出了一間辦公室,有一百平米。陳設卻極其簡單,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一張辦公椅,一張寬大的三人沙發,一個茶幾,僅此而已。辦公室顯得格外空曠。


    商士隱想調出辦公桌的光屏。但辦公桌要求虹膜、聲紋和掌紋校驗,商士隱隻好把這個任務交給黑子。


    五人找遍了整個實驗室,也沒找到一片柔性材料。幾人不免喪氣。商士隱卻說:


    “原料充足,設備也是好的,大不了我們自己造。”


    商士隱走到材料打印機旁的操控台前,操控台要求主腦授權。看來隻能等待黑子先破解集成在辦公桌裏的智腦係統,才能進行下一步。


    五人擠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黑子獨自忙碌。


    ……


    警署裏的王蓓蓓此時卻遇到了一點麻煩。


    王蓓蓓被隊長抱進了署長的辦公室。剛被放到沙發上,王蓓蓓就對肥頭大耳的署長發動攻勢。那雙漂亮的眼睛不停地眨,讓人很擔心她會把眼睫毛抖下來。


    看到署長的眼睛裏充滿了欲望,王蓓蓓很是欣喜。是男人,就很難逃出她的掌控除了書院的高層。她至今都沒想明白,書院高層在麵對她時,是如何做到不為所動的。


    王蓓蓓高興地稍微早了一點,署長的表情很快變成了疑惑,漸漸的,眼神越來越清明,越來越淩厲。


    王蓓蓓的心髒不爭氣地多跳了兩拍,她的魅惑能力居然失效了。


    署長是個色鬼,不然也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搞個大床間。但他絕不會因為色而被豬油蒙了心,能做到署長這位置,心智多少比常人堅定一些。


    看到自己的女神小臉變白,隊長的心痛了一下。“署長,這是我們的目擊證人,您別把她嚇壞了。”


    看到自己最忠誠的屬下鬼迷心竅的模樣,署長不由大怒,越發覺得眼前的女人有問題。


    署長的手往房門一指,對手下喝道:“你,出去。”


    隊長衝著署長微微鞠躬,又對王蓓蓓輕聲說道:“我就在外麵。”


    “滾出去。”署長再次大聲嗬斥。


    隊長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輕輕掩上門,站在房門口。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怎麽覺得你有股狐媚子勁兒?”


    署長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刺得王蓓蓓心拔涼拔涼的。她緊了緊手裏的“奶瓶”,心裏稍安。冰凍槍的最大作用範圍是三米,目測距離不是王蓓蓓的長項,但沙發到署長的辦公桌肯定不止三米。怎麽辦?要不要冒險靠近署長,給他喂一次奶?


    王蓓蓓沒有把握,速度和射擊精度她都不擅長。她額頭已經微微冒汗,忍不住伸手在額頭擦了一下。


    摸到汗水,她眼睛立刻亮了:意誌堅定是吧?那就休怪老娘放大招。


    按書院異能之母米豆豆的說法,王蓓蓓的電眼魅功隻是小菜,腋下的汗腺才是大殺器。說她的頂漿腺分泌的蛋白質和脂肪酸與別人不一樣,而且吞食汗液的細菌也變異了雲雲。


    專業術語王蓓蓓聽不懂,她隻知道別人是狐臭,自己是體香,男人聞到味道都會興奮地不要不要的。


    於是,盤坐在沙發上的王蓓蓓大大伸了個懶腰,盡量讓自己的胳肢窩暴露在空氣中。前進吧,那個啥爾蒙。不得了,自己聞著都香。


    署長將兩隻手撐在辦公桌上,以便減輕沉重的身軀給腿帶來的壓力。


    他狐疑地打量著沙發山伸完懶腰還不願把胳膊放下去的女人。一股淡淡的體香悄悄潛進他的鼻孔,順著氣管進入肺,融入血液,在他的全身遊走。因為過度肥胖而不堪重負的心髒,敲起了鑼兒打起了鼓。


    署長顫巍巍地拉過椅子,坐了下去,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瓶,倒了一粒速效救心丸含在嘴裏。


    “真想把她放到大床上去。”


    “這女人絕對有問題,必須除之而後快。”


    兩個截然不同的觀點在他頭腦裏爭鋒相對,他的眼神時而迷離,時而銳利。這讓他十分惱怒,情緒到了失控的邊緣。一隻手顫抖卻又堅定地伸向抽屜裏的手槍。


    王蓓蓓還在努力地釋放著自己的雌性啥爾蒙,她高舉著雙手,一隻手裏還舉著“奶瓶”,歪著頭,好奇地觀察著署長表情的變化。像極了某奶粉廠商的廣告代言人。


    署長和王蓓蓓無聲的廝殺還在持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間三十平的辦公室裏,充溢著王泰迪的體香。


    署長的手也終於觸到了手槍。槍體冰冷的觸感從指尖流向大腦,把他從迷失之境的邊緣拉了迴來。他握住手槍,猛地站了起來。肥大的屁股卡住了椅子的扶手,把椅子帶了起來。椅子掙脫了肥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王蓓蓓傻眼了,她沒想到在自己的大殺器之下,死胖子居然還能保持神誌。渾身上下的毛孔,像是接收到了開閘放水的指令,齊齊打開了水閥。可憐的王泰迪,就像剛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房間裏的香味更加濃鬱了。署長不斷地搖晃著他碩大的腦袋,努力地把槍口對準王蓓蓓。


    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一直守在門口的隊長衝了進來。進入房間的一刹那,他腳步一錯,險些跌倒。真香,真嗨,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地舞蹈。


    隊長看了看高舉手臂的王蓓蓓,又看了看署長手中的槍。他難以置信,署長居然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拔槍?不過,姑娘舉手投降的姿勢真的好可愛。隊長義無反顧地衝到辦公桌前,用自己的胸膛擋住槍口。


    跟在隊長之後,所有的警衛都湧了進來,迷醉地深唿吸。


    “署長,有話好說。”


    “你滾開。”


    “她是我們的目擊證人。”隊長吼道,“到底發生什麽了?”


    隊長身後,王蓓蓓終於放下了手,她側過身子,在偽裝成裝飾扣的全息儀上按了幾下,轉過身時,那身碎花裙已經變成了碎布條。


    “他非禮我。”王蓓蓓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警衛們看到衣衫襤褸的女神,頓時怒火中燒。沒有人去思考距離姑娘六七米的署長是怎麽把姑娘衣裙撕爛的問題。一個年長的警衛,從旁邊的茶幾上拿起一隻煙灰缸,背在身後,向署長走去。


    “卞軍,我命令你讓開。”署長視線被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非禮二字,聽在他耳裏是極其嚴重的侮辱,東湖不知有多少女人願意為他自薦枕席,他需要去非禮?


    “不讓。”隊長態度十分堅決。


    “不讓是吧?那你的隊長也幹到頭……”


    “王濤,你做什麽?住手。”


    署長和隊長的聲音同時響起,之後傳來一聲悶響。年長警衛手拿著煙缸,麵目猙獰。鮮血從署長毛發稀少的肥頭上冒出,沿著麵頰滑落。署長晃了兩下,胖胖的身子慢慢軟倒。


    年長的警衛便是曾在街上提示王蓓蓓“選擇性失憶”的那位,也叫王濤。


    前些日子,書院的王濤因為王蓓蓓打了群架;今天,東湖的王濤為王蓓蓓砸了頂頭上司的腦袋。


    看來,叫王濤的都是好人呢。王蓓蓓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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