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見麵,一直就是一字胡在嘰嘰歪歪,駱有成前後就說過兩句話。


    對方裝深沉的樣子讓一字胡火大,他臉色不怎麽好看。


    “到底想怎樣,劃個道。要不幹脆打一架,誰打贏了誰說話。”


    聽過一字胡剛才的絮叨,駱有成大概聽懂他的意思,這人是真認慫,他怕自己在他的地盤上一鬧騰,把他整成個孤家寡人。


    對這種不遮不掩卻又有情有義的真小人,駱有成的殺心淡了不少。再則自己這邊隻是傷了幾個人,對方倒是死了幾十個,這事他倒真想算了。至於對方是恨自己也罷,怕自己也罷,他無所謂。


    但他對一字胡的異能很感興趣,這種直接作用於人體內部的異能似乎並不罕見,麗格格的異能就屬於這個類型。這類異能的共同特點是可以範圍攻擊,能讓絕大多數人瞬間失去戰鬥力,但尚不致命,最令人頭痛的一點是防不勝防。


    如果能琢磨出個防禦的道道,以後對上同類型的異能者,也就多了幾分勝算。他不敢讓麗格格給他喂招,弟妹的異能太邪性,中招以後太丟人。眼前這人似乎是更好的陪練,雖然心髒會很難受,但他還能承受得住。於是他說:


    “好久沒遇到對手了,不打一架今晚我肯定會想你。”


    一字胡哈哈一笑:“正合我意,我也怕晚上輾轉難眠。”


    說罷,他的雙手在地上一撐,便飛了起來。身體向後一翻,腳踩在護甲的底板上,哢噠兩聲,腿部外骨骼護甲扣合。於此同時,哼聲再起,一字胡像一道閃電衝向駱有成。


    駱有成的心髒又被捶了一拳,疼痛讓他胸微含。意念力短暫的停滯後,一字胡距他已不足三米,右拳已經轟出。駱有成急忙用意念力包裹住他,猛地向前擲出,八刃鏢緊隨其後。


    一字胡伸手拽住耳垂,向下一扯,竟扯下一塊肉來,屈指一彈。那塊耳垂肉沾上八刃鏢,細胞立刻開始分裂滋生,這種蔓延的特性,讓駱有成想起了北湖首領肉管裏噴出來的綠色屎坨坨。他急忙將被肉塊沾染的鏢刃舍棄,又從鏢上分了三把鏢刃出來,分射一字胡的頭胸腹,四刃鏢則切向他的脖子。


    “哼!”聲又一次打斷了駱有成的意念力,四刃鏢和三支鏢刃立刻失了力道。一字胡趁機落到地上,身體側仰,兩手撐地,兩隻腳連環踢出,將鏢刃和四刃鏢踢飛。


    駱有成幹脆舍棄了鏢,意念力作用在一字胡的兩手上,往旁邊一拉。失去了支撐,一字胡啪嗒落在了地上。


    駱有成沒有急於進攻,思索著克製之法。他連續吃了幾個悶虧,卻一直沒有頭緒,那股直擊心髒的力量來無影,去無蹤。


    他念頭急轉,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他嚐試著分出一股意念力進入胸腔,包裹住心髒,還真被他弄成了。


    一字胡再哼的時候,意念力明顯感受到一股力量直接降臨到心髒部位,他指揮著意念力撞向那股力量,用的力稍稍大了點,那股力量被反彈到胸腔壁,讓他胸口發悶。駱有成身體有些難受,但眼睛卻是一亮,這不就是念力護罩的雛形嗎?


    長期以來,駱有成一直希望廣旭哥教他念力護罩。但廣旭的念力護罩屬於天賦技能,一開啟魂智就有了,他也不知道如何通過後天的方法學習這項技能。


    連續發動幾次異能未果,讓一字胡很受挫。一般的人如果能承受他一次異能打擊,已經算是狠角色了。麵前這個人心髒遭受了這麽多次重擊,貌似沒有半點不妥。一字胡意興索然,站了起來問道:“還打不打?”


    “怎麽不打?還沒玩夠。”駱有成是鐵了心要用一字胡來訓練自己的新技能了,“咱們也別打生打死了,你就用哼哼技能攻擊我,我什麽時候覺得爽了,就算打完了。”


    一字胡眼睛一瞪,他媽今天遇到變態了,他的技能發動也是有次數限製的,很累的好不好?這種白費功夫的事情他是真不想再繼續了。


    “得,哥,我幫兄弟們認慫,我自己也認慫,你想要多少補償,你說了算。”


    駱有成嘿嘿道:“你哼得我滿意了,其他都好說。”


    一字胡心裏罵著mmp,臉一板,“那就讓你嚐嚐真正的心錘。”


    心錘?這個名字倒是貼切,駱有成點點頭。


    一字胡再次發動異能,之前他使了十分力道,那麽現在就有十二分了。他想好了,隻要對方不濟,那就趁機上前撲殺,解胸中惡氣。如果對方無恙,自己就服軟認宰。


    駱有成明顯感覺到這股力量強大了許多,這次他的意念力沒有蠻幹,而是如波浪般起伏,一點點抵消化解那股力量。


    “不錯,再來。”


    一字胡又加了一分力。


    “再來!”


    駱有成發現,一字胡並不能連續發動異能,每次異能發動的間隔時間大約在半分鍾左右。


    “來!”


    ……


    十五分鍾後,一字胡癱軟在地上:“大哥,要殺要剮,你一句話,別再折磨我了。”


    “再來!”


    “我空了,我真被你抽空了,幾天都發不出異能了。”


    駱有成對訓練效果是很滿意的,意念力對心髒的保護愈發熟練。念力護罩能用在身體內部,自然也可以用在外部。現在陪練發不出異能了,但還能用拳腳嘛,這人的身手看來也很不錯的。於是他很善解人意地發出受虐邀請:“那休息會兒,你用拳頭打我,用腳踢我。”


    一字胡狐疑地望著他,“大哥,你唬誰呢?你穿這麽身甲胄,我找虐是吧?”


    駱有成立刻卸了全身甲,“這樣行了吧?”


    一字胡眼睛又瞪大了,大哥喊不出口了,對方實在太年輕了。隨後心中又一喜,沒了這身全身甲,還不任由自己揉捏,這年輕人還不知道自己穿上外骨骼的腿部力量有多大呢,沒有護甲的保護,你那身子骨難道還能比牛結實?這可是你自找的,如果不小心打死了,牛羊不用賠了,還能得到五輛載貨飛翼。一字胡樂滋滋地在心裏盤算著。


    趁著這功夫,駱有成四下望了望,桑河基地幾乎成了一個大糞池,大部分人還昏迷著,醒了的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休息了不


    到十分鍾,一字胡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他向駱有成發起了攻擊,一拳一腳都使出了全力,心裏沒有半點不安,遠來是客,他隻是應客人要求而已。


    駱有成意念力凝成無形盾護在身前,如波浪起伏不定。這一招他偷師於蝶戀花的女老板,那女人的層層皮肉就是通過這種方法卸力的。


    一字胡越打越快,越打越心驚。拳腳距對方三十公分的時候就再無寸進,麵前似乎隔了一道無形的棉花牆,打在上麵渾不著力,勁道失去的時候,又被一股柔和的力推開,讓他不至於前力用盡後力未生。他甚至可以看到空氣中蕩起的層層漣漪。


    兩個人的心態也都在發生轉變,駱有成想的是,排除了心錘的幹擾項,對方在自己麵前就是都“戰豆渣”;一字胡則開始自嘲自憐,剛才放話說雙方彼此奈何不了對方,誰曾想對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隻是戲耍自己而已。如果他知道駱有成的技能是他剛剛喂招喂出來的,得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


    心態轉變後,一字胡拋卻了擊殺駱有成的妄想,盡心盡職地做起了陪練。


    駱有成吆喝著:“你單攻一點,死人都能把你防住,動起來,轉起來……沒吃飯嗎?用點力,速度提起來,再快點。”


    駱有成自行領悟的念力護罩和廣旭的不同,廣旭是支起一個蛋形護罩籠住全身,然後被動挨打。但駱有成卻是把意念力化成護盾,攻擊所至,就是意念護盾所在,調動運用更為靈活。


    幾個體質稍好的桑河武裝人員,扶著牆,呆呆地望著老大得了瘋魔症似的繞著一個人不停地擊打空氣,心想著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隔山打牛,等老大停手了,那人就得變成空皮囊貼在地上了。然而,他們看到的最後一幕卻是一個影子快速奔過來,一腳把自己的老大踹出十多米遠。


    “岩山,你這是幹啥?”駱有成責怪道。


    “成哥你傻了,他那麽戲弄你也不還手。”石岩山也不確定到底是成哥傻了,還是一字胡傻了,反正他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傻透了。


    “你哥啥時候被戲弄過?這人可是最好的陪練啊,我剛琢磨了一項新技能,看他拳腳功夫不錯,讓他喂招呢。弟妹咋樣?”


    “半路遇到五秒,讓他幫忙帶迴去了。我就想著你說來了個棘手的人,怕你吃虧。”


    駱有成往他頭上拍了一巴掌,“才把人家追到手就這麽不負責任?快滾迴去守著弟妹,我要和那家夥談筆生意,沒空搭理你。”


    趕走了石岩山,駱有成走向一字胡。一字胡被石岩山踹得不輕,好在有腿部外骨骼的保護,否則大腿骨斷裂都是輕的。給駱有成喂招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他怕再挨踢,一直躺在地上沒起來。


    “怎麽樣?還走得動不?帶我去看看我的牛羊。”


    一字胡心裏罵著mmp,動作卻不慢,一咕嚕爬起來。駱有成收迴了他的八刃鏢,一字胡也把裹住鏢刃的耳垂肉收了迴去,軟趴趴的,像發酵後的麵團,往耳朵上一粘,很快就重新長成了長耳垂。做完這一切,一字胡引著駱有成往懸浮裝甲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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