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章魚怪被駱有成狠狠甩到牆上,頭顱與牆壁碰撞發出沉悶的碎裂聲。伴隨著女人高分貝的尖叫聲,章魚怪高大的身軀像塊爛抹布一樣從牆麵滑落,五條曾經強壯有力的腕足,此時成了軟塌塌的破布條。


    托尼也發動了,靈魂衝撞讓抓著駱有成的章魚怪精神恍惚,腕足一鬆。駱有成落到地上,意念力再次發動,章魚怪被舉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身,頭朝下砸落,沉悶的撞擊聲、頸骨斷裂的脆響以及女人的淒慘的叫聲接踵而至。


    駱有成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剛才差點被人宰了吃肉都沒吭聲,現在卻叫得這麽歡。


    臥室門響了,衝出來一個赤條條的男人,臉上帶著詫異,似乎並沒有搞清楚狀況。隨即他看到了兩隻已經不知死活的章魚怪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恐慌的情緒逐漸在臉上堆積。隻是他驚恐的表情還沒有做足,就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脖子舉到了半空。男人兩條腿亂蹬,兩隻手努力地想把看不見的手掰開,但無濟於事。


    “先別弄死了,審審看。”廣旭說。


    駱有成將男人往地上一摔,男人暈了過去。


    駱有成走進臥室,一個女人縮在床頭,用被子遮著身子,瑟瑟發抖。駱有成暫時顧不上她,抓著床單扯下幾根布條,又拖了條靠背椅,迴到大廳,將男人緊緊地捆在椅子上。這才重新走迴臥室。


    床榻上的女人比大廳裏的要年輕得多,娃娃臉上甚至還帶著點稚氣。


    “張麗麗?”駱有成試探道。


    娃娃臉搖搖頭。


    “除了你和外麵的女人,還有其他人嗎?”


    娃娃臉又搖頭。


    “你的衣服呢?”


    娃娃臉還是搖頭。


    對隻會搖頭的女人,駱有成無計可施,幹脆打開衣櫃翻找起來,衣櫃裏沒有女人的衣服,駱有成隨手抓了身男人的衣褲丟給娃娃臉。


    “我是來救你們的,穿上衣服,一會兒跟我走。”


    娃娃臉立刻掀開被子,當著駱有成的麵穿起衣服來。駱有成一愣,心髒不爭氣地跳了兩下。隨後他拿起一身衣褲,走出了臥室。


    大廳裏的女人猶自在牆角瑟瑟,駱有成把衣物丟給她,“別叫,懂嗎?你叫得很難聽。”


    女人急忙點頭,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駱有成這時才注意到,女人的身材已經走形,看年紀在30到40歲之間。女人剛剛穿了上衣,突然手向前一指,眼中又出現了驚恐的神色,嘴巴顫抖著說不出話。駱有成微微蹙眉,不知道這位大姐哪條筋又搭錯了。


    “看看你的背後。”廣旭提示道。


    駱有成轉過身,發現娃娃臉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自己的身後,正拿著一把小刀對適才腰子的位置使勁捅,刀子離駱有成的身子三十公分就難以寸進,但娃娃臉很執著。知道有廣旭哥的保護,駱有成還有暇觀察娃娃臉的表情,不是猙獰、扭曲、憤恨、狂躁一類的情緒,很


    平淡,隻是因為用力過度,臉憋得很紅。


    “你便秘了?”駱有成戲謔道。


    娃娃臉才急忙丟下刀子,退後兩步拚命搖頭。


    “廣旭哥,怎麽不提前示警?”駱有成埋怨道。


    “你啊,太年輕。之前吃了畫的虧,這次又差點吃女人的虧。我和師兄不一定時時刻刻能守著你,你總要學會自己判斷和應對一些事情。”


    駱有成覺得廣旭哥說得很有道理,臉上有點發燒。


    “這位老師,莫相信那個女人,她壞求得很,幫到害死了好多人。”大姐終於正常發聲了,不知是因為憤慨而聲音發顫,還是因為聲音發顫而顯得愈加憤怒。


    駱有成也就懶得和娃娃臉廢話了,用意念把娃娃臉一直推到牆邊,腦袋往牆上一磕,讓她昏死過去,照例用布條捆在椅子上。


    大姐已穿好衣服走了過來。駱有成問她這裏還有沒有其他人,大姐這才像是記起了事,拉著駱有成急匆匆地進了一條走道,拐了個彎,指著走道盡頭的鐵門。


    “老師,都在這裏麵。”


    駱有成見有門禁,就返身去了那個男人的臥室,找到門禁卡。鐵門打開後,駱有成驚呆了。靠牆有兩層鐵籠子,每層四個。八個鐵籠裏都關著一個赤條條的女人,手腳用鐵鏈鎖著。神誌還算清醒,但表情麻木,目光呆滯。


    “誰是張麗麗?”


    第二層最左側籠子裏的女人欠身,低頭看了一眼,隨後又向後靠在籠子上。


    “她是張麗麗嗎?”駱有成問那位大姐。


    “她剛來的,我還沒認到。”大姐不好意思地說。


    駱有成鬆口氣,基本能確定那個女人是張麗麗,總算不辱使命。他張望了一下,鐵籠對麵掛了一串鑰匙,就隔空取了過來。


    “大姐,你趕緊去拿幾身衣服過來。”


    女人答應一聲,趕緊去了。


    被解救出來的女人一直麻木著,直到進入大廳,看到椅子上綁著的兩個男女和兩具章魚怪的屍體,才確信自己得救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駱有成將兩具屍體丟到角落,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她們發泄。


    女人們宣泄夠了,駱有成才向那位大姐招招手,“男人呢?男人們關在哪裏?”


    不問倒罷了,一問,女人們又開始哭,哭得裂心撕肺。駱有成臉色泛白,他突然起身,向角落走去。很快大廳裏傳來嘭嘭重物落地的聲音,兩隻章魚怪的屍體不斷地被拋起砸落,漸漸地不再成型。


    女人們哭聲漸小,目光向角落處聚焦,痛苦漸漸褪去,仇恨慢慢泛起。九個女人向角落聚攏。


    “老師,姐妹們想報仇。”那位大姐道。


    駱有成點點頭,退到一邊,一群女人四下裏找工具,扳手、榔頭、管鉗、凳子……能找到的統統上了手,不停地對著章魚怪招唿。已經沒了型的章魚怪很快成了一灘綠色的肉泥。駱有成不禁搖頭,章魚怪


    的變異太徹底了,連人的血液都變沒了。


    等女人們平靜下來,駱有成才將她們招來詢問。在她們的哭訴中,駱有成也大致了解了那對男女和章魚怪的情況。


    男人自稱陳哥,沒有異能,至少女人們都沒有見過他使用異能。兩隻章魚怪叫張允文和張允武,一對孿生兄弟,變異後也一模一樣。章魚怪吃人,姓陳的男人吃章魚怪的排泄物、分泌物和蛻下的腕足,他說這是一種共生關係。抓來的男人都會被章魚怪吃掉,女人供姓陳的玩弄。八個籠子裝滿了的話,多餘的女人也會給章魚怪吃。


    “他一個普通人,怎麽能控製兩個怪物?”駱有成不解道。


    “好像是香煙,有一次我看到他讓兩個怪物去辦事,就給它們點了支煙。”一個女人道。


    “不是香煙,是毒品,大麻一類的,就放他床頭櫃裏的。”另一個女人說。


    駱有成想到那個章魚怪一來就搶了自己的香煙,覺得這個說法十分可信。


    娃娃臉的女人叫胡琳娜,也是被抓來的。但她為了活下來,拚了命地討好姓陳的,並想著法羞辱女人們,讓姓陳的歡心。原本姓陳的不過是在床笫上玩弄一下女人,被胡琳娜傍上以後,就越來越熱衷於火燙、針紮、灌腸、鞭打一類的變態遊戲。就連用哪個多餘的女人去喂章魚怪,也是胡琳娜幫著挑選。


    說到痛處,叫周海美的女人脫下衣服,露出身前背後密密麻麻的煙疤,像是長滿的惡瘡,讓人目不忍視。


    “這次被吃應該是我,那個賤人說她沒玩夠,不想讓我死得那麽痛快,換成了王姐。”周海美說。


    姓王的大姐也在一旁點頭確認。


    駱有成問:“她為什麽這麽針對你?”


    王姐在一旁代答道:“海美說她不要臉。”


    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不需要審問這兩個人了。駱有成征求托尼和廣旭的意見:“我想殺了這兩個狗男女,沒問題吧?”


    令駱有成意外的是,兩人異口同聲地說:“殺吧。”


    這還是一心引導自己向善的廣旭哥和托尼哥嗎?


    廣旭說:“我迴去問過老師,老師給了我四個字——懲惡、揚善。”


    托尼說:“我也問過老師,老師說亂世之中,心慈無以懷天下,讓你大惡必誅。隻要你謹守本心,記得一個‘善’字就好。”


    胡琳娜撞得不重,已經醒來。駱有成扯出塞在她嘴裏的布條,“我隻問一句話,為什麽要和這個男人同流合汙?”


    胡琳娜終於不再招牌式的搖頭,“他能給我吃的,讓我活下去。我想活,不想死。”


    駱有成無言以對,將布條重新塞入她的嘴裏。他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女人,說道:


    “我要殺人了,你們迴避一下吧。”


    女人們卻不願離開。駱有成歎了口氣,胡琳娜用來捅腰子的小刀從地上飛起,繞著狗男女的脖子轉了兩圈,人頭落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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