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苔在發了一晚的上的燒之後,第二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雙哭腫的眼,把她嚇了一跳。


    “雲苔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說著說著水雪倩紅腫的雙眼再次濕潤了起來。


    麵對這樣一張紅鼻子紅眼睛,雲苔真的很想幹脆再閉上眼睛睡個迴籠覺,眼不見為淨。可她知道那不現實,說不定反而會嚇到其他人,以為她的情況變糟了。


    “雲苔,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還沒等水雪倩開口告訴雲苔病情,聞訊而來的水雪麗就直接壓到了雲苔的身上。


    “嗷,好重!我要抗議你們虐待病人!”雲苔喊得有那麽點理不直氣不足。誰讓她的左手完好如初得連一道疤痕都看不見。


    “別鬧了,來先喝口水。”聽出雲苔剛醒來之後的沙啞,水雪倩連忙拉起妹妹,然後拿了一杯水遞給雲苔,解釋道,“火邈老師帶著檢測儀器過來了,依照他的判斷你中的是一種叫‘片綢’的毒。這是從一種名叫‘片綢竹’的魔植上提取的毒素。”


    這速度,雲苔砸吧了一下嘴,可憐的空間係老師,恐怕又被當成柴可夫斯基了,而且還是沒有額外補貼的那種。


    水雪麗在一旁搶著迴答:“這種毒會麻痹人的四肢神經,如果中毒深了甚至會導致神經萎縮,徹底廢了。”


    水雪倩輕輕打了妹妹一下:“別嚇唬雲苔。放心吧,老師說了,因為你急救處理的妥當,而且又及時吃了可解百毒的六品清心丸,體內的毒基本上都已經被清楚幹淨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說到後麵,水雪倩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雲苔。


    雲苔抬左手看了看,細皮嫩肉,感覺皮膚比原來的似乎更為白淨。然後她又動了動每根手指,感覺一下手指的靈活度,有些僵硬,手指感覺有些腫脹,但這說明不了什麽,很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剛睡醒,感覺有些遲鈍。


    “還行。”雲苔給了倆姐妹一個安撫的迴答。她肯定會看過片子之後跟火邈老師再討論具體治療方案。


    這個時候雲翊走了房間:“你醒了?”


    水雪麗連忙坐直,端正了臉部表情。


    “有勞掛心。”雲苔點了點頭。喝過水之後,雲苔感覺精神還不錯。


    “你是我女兒,關心你是應該的。”說著,雲翊看了眼水家姐妹。


    倆姐妹很識趣地站了起來:“我們過一會兒再來看你。”


    “雲希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他被人迷了心智。”雲翊說道。警惕性這麽低,被人利用,如果這是他的手下,雲翊絕對會把此人扔迴營部最底層,從頭再來。所謂的最底層可不是作為新兵衝在最前沿,雖然最危險,卻也是最有機會拿軍功的地方。而是被扔進牢營,幹最髒最累的活兒。


    “迷了心智?黑暗魔法師?”這是慣性思維。一想到迷惑心智,就是聯係到傀儡,而傀儡又剛好是黑暗係魔法師的拿手好戲。當然高級煉金師也能製作出格鬥傀儡,但有誰會傻得沒事和高級煉金師過不去麽?


    “不是黑暗係魔法師,是從魔植‘幻虹’提煉出來的一種麻痹心智的慢性□□。”雲翊身上冷氣大開。


    “為什麽找上雲希?”雲苔不明白地問道。既然是慢性□□,這說明整件事情並不是臨時起意,雲希被人盯上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雲家那麽多人呢,為什麽是雲希這個雲家子弟當中並不出彩的存在,就因為他是雲苔的仰慕者?還是他們從她過世的老媽那裏看到了成功案例,所以這是‘愛你就要坑死你’的另一個成功案例麽?雲苔真的不知道該嗬誰一臉好。


    雲翊沉默了半晌,當雲苔以為他不會迴答的時候,他開口了:“從雲希的記憶裏我們發現他在兩年多前曾經救過一個年輕的少女……”


    “美人計。”雲苔脫口而出。裝可憐,裝柔弱,裝白蓮花那是某些人的天賦異能。


    雲翊點點頭:“從中毒的時間上推斷她是最大嫌疑人。”一想到兩三年前光明教就策劃了今日的這場針對雲苔的刺殺行動,從對一個不起眼的雲家子弟的控製,到疫病的傳染,影衛的精神力受損,他們的每一個反應都在對方的預算之內,環環緊扣,雲翊越琢磨就越感到心驚。


    “能抓得到人嗎?”雲苔擔心地問道。如果是這麽大的策劃,肯定預計好退路了吧,就算跑不掉怎麽也絕對不會留下全屍讓黑暗魔法師找到線索。


    “這個你就不需要操心了。如果他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作為監軍我會向軍團長提議有必須進行一次全軍操練。實在是太鬆懈了。”雲翊沒有說的是即便沒有抓到人,他都會建議來一次全軍操練。看看整個軍團都廢到什麽程度了?居然會出這麽大的紕漏!父親的咆哮,皇上的不滿,讓雲翊的耳朵至今都感覺隱隱作痛。聊以□□的是,二弟跟他同甘共苦。或許是看在雲苔是受害人的份上,雲翊難得解釋:“這種慢性□□要精確掌控施非常難的。如果中毒過深,受控者就會神情呆滯,行動緩慢,很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施毒太輕,隻要中毒者意誌力強,他就能完全不受控製。其次,要引導毒發是需要一味引藥的,因此控製者不可能離被控者太遠。”


    “那雲希現在怎麽樣?”雲苔問道。出了這件事,這個名字雲苔一時想忘記都難。


    “廢了。”雲翊的話沒什麽波動。被施展了搜魂術的人精神源勢必會受到重創。重則身死,輕則白癡。雲希好運到沒有變成白癡,隻是廢了精神源隻能說施展法術的這位黑暗係魔法師手法高超了。雲希變成這樣在雲翊看來並不值得同情,沒有一點警惕之心,結果害人害己。


    感受到雲翊的低氣壓,雲苔很明智地沒有替雲希求情。不是她有什麽聖母情節,而是如果雲希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情,無論什麽樣的理由雲苔都不會原諒他,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有自己的底線和判斷,任何的不得已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的借口而已。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不受自己支配的情況下,在雲苔看來就可以另當別論了。雲希不過是一個沒有意識的工具而已。不過同情歸同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雲苔認為雲希也應該就此吸取一點教訓。但願他的父母不會就此恨上她,真的是無妄之災啊!雲苔想想就感覺自己倒黴透了。


    “你的手感覺怎麽樣?”雲翊關心地問道。他也是無奈,雖然火邈藥師已經向他保證雲苔體內的毒已經清除幹淨了,可雲苔的左手神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這也是事實。雲翊擔心的是雲苔左手的複原的情況。偏偏火邈藥師也跟著雲苔養成了說話留半分的壞習慣,不肯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從火邈話裏話外雲翊隻聽出了一個意思,從現有的醫療手段來看,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丹藥輔佐雲苔的神奇的針灸。而針灸作為雲苔的獨門絕活,迄今為止她沒有鬆口外傳的跡象,所以效果到底如何,那就隻有問雲苔本人了。


    而雲翊擔心的是那個萬一。萬一雲苔的左手神經不能痊愈,她就會失去現今最大的依仗。如果是在以前,雲翊自然不會在意,因為雲苔沒什麽可失去的。可現在,她爬得那麽高,那麽風光,她所獲得的地位、聲望依靠的全部都是她這雙手。如果出現了最壞的情況,雲翊不知道雲苔是不是還能再爬起來?畢竟她隻有十六歲!


    雲苔一點都沒有感受到雲翊的擔憂。她對雲翊展示性地活動了一下手指:“應該沒什麽問題。”


    “如果……”雲翊張了張嘴,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雲苔,如果他說萬一左手無法痊愈會不會被雲苔認為他在詛咒她?而且論醫術,雲苔才是權威,他好像沒什麽說話的資格。


    “如果?”雲苔狐疑地看向雲翊,不知道他吞吞吐吐地到底想要說什麽?這可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時的形象。


    這個時候雲翊的通訊器響了,剛好幫他解了圍。


    “人抓到了,要去看看嗎?”


    雲苔一掀被子,直接跳下了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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