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拉多鎮有球賽的夜晚總是熱鬧非常的。看著蜂擁的人群朝著一個方向而去,會給人一種這個小鎮原來有這麽多人!他們都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感歎。


    “歡迎。”因為知道護國公並不打算張揚,因此弗恩也沒有大張旗鼓地在校門口迎接,而是帶著助手等在了球場的包廂門口。


    “不是什麽正式場合,校長也不必太過拘泥。”雲鼎成笑嗬嗬地說道,率先走進包廂。


    “校長好。”雲苔上前行禮。


    “好,好,有一年多沒見了,長高了啊。”弗恩也是一臉感慨,“以前就看出這個小丫頭非池中之物,卻也未曾想過她會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哪裏。”雲鼎成嘴上謙虛,臉上難掩得意。誰不喜歡聽別人誇讚自家的孩子。


    ‘啪’球場四周的大型魔法燈被打開,照亮了整個球場。雙方球員入場。灰狼隊由少團長倪順波帶隊,統一的深色短打,胸前印著一顆灰色的狼頭。餓虎隊由團長直接帶隊。同樣深色的短打,腰間統一的黑色束腰,胸前是一顆金黑相間的虎頭。雙方的入場博得了觀眾席上一陣熱烈得歡唿。這讓雲苔有了上輩子現場看球賽的感受。這橄欖球賽雖然是她提議的,但今天也是她第一次看比賽。


    場上雙方球員向觀眾席揮手示意,再次引發新一輪的歡唿。


    場邊高懸的大屏幕顯示出時間。雙方站到了球場中央,一對一排成了兩排。


    弗恩校長恭敬地詢問雲鼎成:“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請國公為這場比賽開球?”


    “好啊。”雲鼎成興致勃勃地一口應允。


    當大屏幕上的時間跳到整點的那一刻,雲鼎成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一顆橢圓形的球被發射到了半空。場中兩隊沒有人看向半空的球,而是打成了一團。


    看得雲逸他們是一陣無語。這就是期望值太高的落差。這根本就是亂打一氣嘛。


    雲翊倒是幾眼就看出了雙方每個球員的大致實力,心裏盤算出了比賽方案一二三。


    雲壕無聊地沒話找話:“雲苔啊,幹嘛把球弄成魔獸蛋的形狀?”


    “增加踢球難度。”


    “那為什麽要叫橄欖球?”


    “總不能叫魔獸蛋球賽吧。”


    “這橄欖是什麽意思?”這次好奇開口的人變成了南宮斐。


    從魔鬥大賽上的表現來看,雲苔對於這名遠方來客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她很客氣地解釋道:“橄欖是一種植物,果實味苦,迴味長久才會覺得甘甜。清肺,解酒。果實的樣子和那顆球一樣。而且在古時候,有段時間,橄欖樹的樹枝也被人譽為是和平的象征。”


    和平……


    相比幾個年輕人,包廂中幾個中老年人都是經曆過戰場的考驗的,對於這兩個字的感觸自然更為深刻。


    雲苔可沒有管其他人在想些什麽。場上雖然是膠著著亂打一氣,看台上的觀眾卻都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唿喊著。這讓她想起來了自己的中學時代,大學時代。似乎自從到急診室當了小醫生之後,自己就沒有時間看比賽了,每天睜開眼麵對的除了病患,還是病患。整天被負麵情緒影響著。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熟悉的熱情了?想著,她衝動地跑到包廂口,雙手環成喇叭狀,對著場內‘唔……”學狼叫。


    雲苔的舉動把包廂內的人都嚇了一跳。


    可讓她都沒有想到的是,觀眾席上有人聽見了,居然有樣學樣。於是狼叫虎嘯響徹了球場的半空。


    桑席欣慰地點了點頭,看雲苔高興得樣子,看來今晚帶她來是對了。


    “你支持灰狼傭兵團?”雲壕好奇地問道。


    “當然。”雲苔點頭,“羅叔叔以前是灰狼傭兵團的團員。”


    “羅健現在是鎮上傭兵酒吧的老板之一。他的兒子羅浩現在就讀於瀾宇皇家學院煉金分院。”弗恩校長一臉驕傲地介紹道。


    “他們這麽打下去堅持得了90分鍾?”瀾毓嬋懷疑地問道。


    “當然堅持不了。”弗恩哈哈一笑,“等他們打累了,就會想起球了。”每次都是這樣,先幹一架,把氣勢打出來,然後再進入正式的橄欖球比賽。


    沒想到這群架一打就是三十分鍾。然後雙方要求換人。兩隊不約而同地換上了一名羸弱的魔法師。灰狼隊換上的是土係魔法師,餓虎隊上的是植物係魔法師。


    雲鼎成坐直了身子,因為他知道真正的球賽開始了。


    兩隊的武者依然是一對一地盯住了自己的對手,不讓對方襲擊自己隊中的魔法師。而雙方的魔法師守著己方的球門,進行魔法對決。植物係魔法師祭出了巨蔓藤,直接將球抽向對方球門。土係魔法師借力打力,在球的飛行路線上憑空出現了一塊土牆,土牆先是向內凹陷,消除球的衝擊力,然後一頂,又將球打了迴去。


    這一來一往的,雲苔還沒看過癮,中場休息時間到!


    “噓……”她今晚是真的玩開了。


    包廂內的三位長者相視而笑。多久沒有看到這個小丫頭那麽高興了?現在這個樣子才像一個十三歲小孩子該有的樣子!


    因為球被土牆擊碎而使得灰狼隊被扣分,最終餓虎隊贏得了今晚比賽的勝利。


    看到雲苔興奮的紅撲撲的小臉,雲翊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妻子一眼。


    瀾毓嬋會意:“桑叔叔,今天晚上的天色不錯。我已經很久沒有欣賞夜景了,就不知是否有幸邀您同行?”


    “公主殿下客氣了。”桑席惶恐地迴答道,“那雲苔……”


    還沒等雲苔迴答,雲翊已經搶著說道:“我會送她迴去的。”


    雲鷹也搶著說:“時間還早,讓這幾個小子陪我去喝一杯。”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桑席也隻能無奈地說:“那就有勞雲將軍了。”


    三撥人在學校門口分開。


    雲翊在前,雲苔在後,兩人走了一段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直到遠遠地看到桑家得院落,雲翊這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與雲苔麵對麵。雲苔在離他一米遠的距離停下了腳步,等著想要聽他準備說些什麽。


    “今天毓嬋問你秋翰林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隻是覺得翰林這孩子就這樣廢了很可惜,無論是從年齡、才智還是天賦講,他都比現在雲氏醫院裏那幾個跟著你學習的醫師要強。而且看這孩子也決定走這條路,所以……”


    “所以你們希望我收他當學生,甚至是弟子?”雲苔問出了雲翊想要說但還沒有說出口的話。


    “是。”雲翊很幹脆地說道,然後等著雲苔的迴答。


    “抱歉。”雲苔同樣幹脆地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為什麽?”對於這個答案雲翊倒不會像弟弟那樣激動,怎麽說秋家還是和他隔著一層,但他卻需要一個能夠說服人的理由。


    “同樣一句話,不同的人會理解出不同的含義。這一點您同意吧?”雲苔問道。


    “嗯。”雲逸表情不變地等著下文。


    “我跟他第一次交談,他詢問我是否有辦法治愈他的鬥氣之源。因為他的母親不死心,他才不得不來再問一次。我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他這個年齡,麵子薄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我隻知道不死心的是他的母親,他已經死心了。”


    “繼續。”雲翊聽出雲苔的不滿所謂何。


    “第二次,他告訴我他當醫生是為了讓爺爺放心。”


    “這有什麽錯嗎?”對於這點,雲翊有些抓不住重點。


    “他這麽做當然沒有什麽錯。但我介意的是,不是他自己想要當醫生,而是因為不讓爺爺擔心才選擇了這條路。”雲苔點出。


    “這有什麽問題?”雲翊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問題。就好像他,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所要背負的責任,無論是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個責任都必須要承擔下來,沒得選擇,他也不會逃避。


    “主觀能動性太差。”雲苔直接瘋了一個專業術語。


    “主觀能動性?”雲翊果然沒聽懂。


    “我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學,有太多的東西想要了解和研究。現在的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和我並肩同行,一起在荊棘叢中踏出一條路來的人。而不是一個跟在我身後撿現成的人。可是他給我的感覺是他在等。他就像是一個嬰兒,你們每個人都將他照顧得很好,太好了。好到他連撿都不願意撿,反而抱怨為什麽不直接送到他手裏,不直接送到他的嘴邊,讓他隻要直接張張嘴就好。說實話,當初影鼠向我開口的時候,我還曾經期待了一下下。可惜我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宇瀾青年一代第一人該有的不屈不撓的品性。也許是我太想當然了吧。我該明白的,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在乎這種虛名的。”雲苔自嘲地翹了翹嘴角。


    “我明白了。”雲翊說道:“撇開秋翰林這件事情不說。既然你希望有人可以和你一起研究,一起走醫學這條路,為什麽你還要對成立專門的醫學院那麽猶豫不決?”


    這次雲苔沉默得更久了:“我不是在猶豫,隻是在害怕。”


    “怕什麽?光明教嗎?你放心,陛下已經……”


    雲苔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我不擔心自己的生死,算來算去,不過是一個人,一條命。豁出去說,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可是戰爭,因我而引起的戰爭,我扛不起。”


    光明教,這是雲翊唯一能夠想到的:“我沒想到光明教會給你帶來那麽大的困擾。其實你完全不必擔心……”


    “如果再加上藥師呢?不僅是一品藥師,而是整個大陸的絕大部分的藥師。”雲苔再次打斷雲翊的話。


    “什麽?”雲翊的雙眉不明顯地向中間聚攏,臉色冷了下來,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他猜不出雲苔還藏著撚著什麽居然可以顛覆藥師這個職業?


    “作為一名鬥皇強者,你能告訴我鬥氣是什麽嗎?”雲苔問道。


    這極度跳躍性的話題讓雲翊措手不及。而且什麽叫鬥氣是什麽?鬥氣就是鬥氣,還能是什麽?而且這和雲苔之前說的‘藥師必然與光明教聯手’這件事情有什麽關係嗎?


    麵對雲苔這個女兒,雲翊這個被譽為最年輕的鬥皇強者明顯感覺出自己的智商不是有些,而是很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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