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起的送禮比拚讓在大廳角落的水鴻軒看得津津有味,差點忘記了自己還肩負著艱巨的使命,直到老國公的問話直接在他耳邊炸響。水鴻軒整個人都驚得跳了起來。等他在定神一看,整個大廳所有人都因為他的怪異舉動而在向他行注目禮。他苦笑了一下,雖然從下跟著父親東奔西跑,這兩年又專心打理桑氏綜合醫院,三教九流的人沒少打交道,在父輩那裏已經獲得認可,認為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但如此高規格的宴席他還是頭一次參加,恐怕整個宴會大廳在坐的人當中,他應該是身份最低的那個了吧!水鴻軒終究對自己還是有些不自信。


    可是現在開弓沒有迴頭箭了,國公爺這麽做肯定是故意的啊!水鴻軒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下整理了一下衣裳,從大廳邊緣往前麵走。


    看著水鴻軒的舉動,眾人的目光變得更為怪異。這個年輕人年齡看著與雲逸相仿,可問題是看著很臉生,至少從雲家那邊的表情看過來,可以確定,雲家沒這號人,可他現在站出來,看舉動就知道是準備呈獻壽禮,這就耐人尋味了啊!難道說是哪房遺留在外的,準備在壽宴上鬧上一鬧?熊熊的八卦之火冉冉升起,雲家第二代的幾房立刻被嚴重關注著,都想從這幾人臉上看出一些貓膩來。


    雲鷹一看,認識啊,這不是桑氏醫院的行政院長,雲苔的表哥麽。他再轉頭看了看大哥,明白了,此人是替雲苔送壽禮的。


    看到四弟先是愣了愣,然後又坦然處之,雲鷙轉頭問道:“認識?”他可不想有什麽醜聞把父親的壽宴給搞砸了。


    一看雲鷙的表情,雲鷹就知道二哥想岔了:“大哥那邊的,放心,沒事兒。”


    聽聽這話說的,還放心?更讓人擔心了好不好!這孩子如果是老大的,而且還和雲逸差不多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讓長公主的臉往哪裏擱?而且別忘了,皇上還坐在主位上呢!


    雲家的第三代顯然也想到了這種可能,臉色不善地將水鴻軒的去路擋住,用行動表示了他們的態度。


    “幹嘛,幹嘛,全給我讓開,人家小夥子是來給我送壽禮的,你們攔著算怎麽迴事兒?”雲鼎成不幹了,他還等著看他家小雲苔送他什麽禮物呢?


    “爺爺!”雲壕第一個不滿地叫起來。


    “叫奶奶也沒用。小夥子過來,別怕,如果他們有誰敢為難你,迴頭我叫他們抄家規去。”雲鼎成熱切地說道。


    護國公熱切地態度讓不認識水鴻軒的人一臉疑惑。看國公的態度,不像是那迴事啊!


    水鴻軒連忙彎腰:“小人惶恐。”


    “別惶恐了,你還是先自報一下家門吧。”雲鷙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誤會傳揚出去。


    水鴻軒原本想要說蓉城水家,但想到自己是替雲苔送禮,到嘴邊的話又變了:“新洲郡科羅拉多鎮桑氏綜合醫院水鴻軒替小院長雲苔送上親筆所繪魔法卷軸一張,祝國公多福多壽,長壽永康。”


    ‘雲苔’兩個字一出,眾人恍然大悟,難怪老國公心急呢。可轉念一想,還是不對啊!


    “等等,你給我等等。你說這是雲苔親筆所繪的魔法卷軸?”付鬆鶴指著水鴻軒從儲物戒指裏拿出的一個長方形盒子。


    “是。”水鴻軒自然是明白付鬆鶴為什麽這麽問。


    果然,“這丫頭的精神力恢複了?”繪製魔法卷軸必須要有精神力,這是常識。


    宇瀾帝這個時候都站起來了。這個問題太過重要。如果雲苔真的找到了破解光明教精神力封印的辦法,那整個大陸的異教徒恐怕都會投靠宇瀾吧!要知道其中不乏一些曾經知名整個大陸的人物。


    “沒有。”水鴻軒給出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


    “難道說和煉丹一樣,雲苔學妹已經可以做到不用精神力也能繪製有效的魔法卷軸?”跟隨爺爺來的銘清對於之前雲苔挑戰瀾雲魔武學院藥師分院的那場煉丹記憶猶新。


    “也沒有。”水鴻軒的答案依然沒變。他也有些感歎,在小表妹做出那麽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之後,他似乎不應該奇怪大家對她的期望值那麽高。隻不過這次大家恐怕要失望了。雖然他沒有打開魔法卷軸看過,不過大致的製作方式他還是聽雲苔講過的,“雲苔買的空白的魔法卷軸,然後請同班同學幫她畫了幾個魔法陣,然後她再添上幾筆修飾。”


    “所以真正意義上講,這不是魔法卷軸,而是裝飾用的魔法道具?”果然聽到水鴻軒解釋之後,不少人的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這也太敷衍了事了吧,別不要家主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大廳的角落傳出。


    “你給我閉嘴!”緊跟著的是一個慌張的男聲。


    這名女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大廳裏全部都是修煉者,耳聰目明,自然將這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而雲苔明確表示不願意認祖歸宗,這也是眾所知周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國公的熱切舉動,還真是就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再深入一想,不會是國公在開宴之前就知道雲苔要送什麽,所以才故意弄‘一金幣壽禮’出這麽一出,好讓雲苔的禮物不顯得那麽寒酸?越想越是那麽迴事情,壽宴上得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


    雲翊向雲逸使了個眼色,雲逸立刻悄然退出了人群。


    “有道是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有很多東西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水鴻軒這個時候反倒是沉穩下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小表妹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更何況這個魔法卷軸還是姑姥爺指定的,想必有其特別之處。


    “小子挺會說話。”雲鼎成點點頭,就準備收起盒子,看樣子是不準備當場打開。這算不算是直接默認了大家的猜測是正確的?


    “與其說是水家小子會說話,還不如說是我們期待值太高了。認為無論她做什麽事情都會產生出人意料之外的結果,想來,這又怎麽可能。”瀾昊搖搖頭,笑道,打破這個僵局。


    “陛下說的是。”眾人附和道。


    “親家公,其他孩子無論東西好壞可都當場讓我們瞧個明白了,這最後一件壽禮,你也不能偏心啊。如果畫的好,迴頭我也讓人在禦書房弄一個。”瀾昊可以說是直接擺明自己的態度了,如果還有人唧唧歪歪的話,那就是真的不知死活了。


    “臣不敢,但願這幅卷軸不會令陛下失望。”其實雲鼎成心裏也是很好奇的。事實上,正如其他人猜測的那般,這‘一金幣壽禮’的事情還就真是因為雲苔。之前桑席建議雲苔送自己畫的卷軸之後,又擔心這孩子抹不開麵子,認為東西太過廉價,送不出手,到最後退縮,所以他直接聯係上了護國公,打預防針。但具體的送的是什麽,桑席並沒有告訴雲鼎成,隻是告訴他,肯定不會令他失望。這自然是吊足了護國公的胃口,而且一吊就吊了好幾個月。


    打開盒子,主席上的幾個人就是一愣。看這材質,的確是魔法卷軸,但看這卷起的厚度……


    “特製長卷軸。”付鬆鶴說道。


    “一級風係和水係魔法陣,應該是類似於空氣清新的效果。”銘鬆岩一眼就看出隱藏在卷軸後麵的魔法陣。


    當雲鼎成和付鬆鶴一人拿著一軸,在瀾昊麵前慢慢打開之後,所有看到卷軸整貌的人都陷入極度驚訝之中。


    “這是什麽?”半晌付鬆鶴無意識地問道。


    “這就是她得自由之心嗎?”瀾昊半眯起眼,但他探究的視線卻半點不曾離開……


    卷軸上畫的是一幅水墨山水畫。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巒被雲霧繚繞,時隱時現,近處幾條淺淺的波浪線顯示出了江河的寧靜和寬廣。右上角直排‘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賀壽詞,還有雲苔的防偽魔法紅印章。


    這在另一個世界裏最普通的水墨山水畫,在這個世界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或者說這個世界還沒有這種畫法。這個世界的畫作受到魔法陣的影響,講究的是精準,具像,而水墨山水畫講究的就是一個意境,不同的人,感受自然也不同。


    銘清看著卷軸半晌,慢慢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己已經入畫,站在平靜的水麵上,被富裕水元素環繞,眺望遠方的群山,整個人的心境豁然開朗……他頓悟了。


    看到這樣的銘清,銘鬆岩驚喜莫名,毫不遲疑地直接扔出了靜音隔離罩,瀾昊見狀,手一揮。皇上的親衛軍直接在隔離罩外麵圍成一個直徑兩米的圓,替銘清護衛。


    沒想到雲翊這個時候也嚇人地閉了一會兒眼睛,同樣似乎有所感觸。到了鬥皇這樣的層次,每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因為它所要求的不僅僅是修煉者體內鬥氣的積累,還有的是對天地和鬥氣本質的感悟。這也是高級鬥者和中、低級鬥者之間最大的區別。而感悟可不是光靠勤奮和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東西。雲苔那種極端修煉方式也隻適用於中、低級修煉者,到了雲翊這樣的級別,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所以別看雲翊是宇瀾最年輕的鬥皇強者紀錄保持者,而且這些年,他的修煉也不敢有一日躲懶,但這修煉的速度還是很明顯地慢了下來。他急在心裏,可同樣知道這樣的情況大家都一樣,感悟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別人也幫不了你,除非是靠丹藥硬性提升,那樣無疑殺雞取卵,就算成功進階,那一階也是修煉者的終點,此生難再有寸進。所以先前聽說針灸疏通經絡的方式,他還是傾向於是巧合,即便是真的有提升的效果,他也打算再觀望一段時間,因為雲翊擔心這種方式會像丹藥一樣,因為一次的突破而斷送今後的修煉之道,不到真正絕望的時候,他相信沒有一個修煉者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沒成想今天會有那麽大的驚喜等著他。


    雲翊毫不遲疑地對瀾昊說:“陛下,此畫讓臣有所感悟,因此臣需要閉關一段時間,請陛下恩準。”


    “準,準了。”這還能不準的嗎。


    “父親……”雲翊轉向雲鼎成,其意不言而喻。


    “成,借多久都成。”雲鼎成在激動的同時沒有忘記宣誓主權。這幅魔法卷軸是雲苔送給他的壽禮,是他的!


    水鴻軒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一陣後怕。如果事先得知他手裏有這種嚇死人的東西,恐怕他根本就沒機會活著參加護國公的壽宴了吧!難怪當初姑姥爺怎麽都不肯告訴他雲苔畫的是什麽。


    能夠讓魔法師頓悟的魔法卷軸!能夠讓鬥皇感悟的魔法卷軸!在這一刻大廳裏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紅了。


    今天來的還都是雲家的族人和護國公的生死之交,這都變成了這樣,等事情傳揚出去,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瀾昊臉一沉:“都幹什麽?難不成還準備明搶?隻要有雲苔在,你們還擔心沒有這樣的魔法卷軸?”


    “陛下。”別的不說,但這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雲翊相信雲苔絕對不會願意下半輩子都耗費在幫人畫這樣的魔法卷軸上。


    “哼,你以為我會看不出,這種講究意境的東西,最講究的是畫者的心境。被拘束的心又怎麽可能畫出這樣的東西?”瀾昊懶得跟女婿多廢話。


    雲鼎成也讚同地點頭:“雲翊,要我看,你的修為之所以一直沒有大得進展,心境有很大的關係。既然你從這幅魔法卷軸上感悟出一些東西來,不如就趁此機會放下俗物,好好休息一陣子,看看心境上是否能有所突破。”


    “是。”雲翊虛心受教。


    宇瀾帝的話總算讓眾人恢複了一些正常,想想也是,隻要雲苔活著,那這樣的魔法卷軸就不會隻有一幅。更不用說那些天賦卓絕的畫匠說不定還能夠仿製出有相同作用的魔法卷軸。


    無意中掃到雲家的第三代的子弟中有一部分人垂頭喪氣的樣子,付鬆鶴先有些奇怪,腦子一轉很快明白過來,他哈哈一笑,開玩笑地對雲鼎成說:“老元帥,看來雲苔不迴雲家果然是對的啊。要不然,這些小子恐怕會被打擊得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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