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尋寶貝。”葉辰說著,輕輕拂手,放出了昊天玄震、熊二、蠻山、丹七和太乙真人,五人皆在封禁狀態。


    東凰太心掃看,笑意頓散,似已堪破端倪。


    “又是天魔本源,匪夷所思吧!”葉辰自顧自的斟茶。


    “怎會如此。”東凰太心皺眉。


    “這幾月,我走遍了大楚,暫時也僅他五人。”


    “你如何看。”東凰太心望向葉辰。


    “擎天魔柱。”葉辰想都未想,便吐露了這四字,悠悠道,“我曾在空間黑洞,不止一次遭遇天魔,昔年誅仙鎮化凡,也曾屠過一尊,無擎天魔柱根基,它們不可能存留諸天。”


    “不盡然。”東凰太心輕搖頭,“昔年第一次天魔入侵前,也無擎天魔柱做根基,一樣有魔君降臨,一樣能存活在大楚,不排除是天魔,用了某種秘法,來維持他們的本源。”


    “可此番不一樣。”葉辰深吸了一口氣,“我能清楚感知到,冥冥中有一雙眼眸盯著我,我視其為...死亡凝視。”


    東凰太心未語,取了帝道級傳音石,“曦辰,迴諸天門。”


    葉辰聞之,不由挑了眉,“你與那位麵之子,很熟?”


    “他也屬我天玄門。”東凰太心緩緩道,向葉辰道出了秘辛,“他之使命,便是巡視各大域麵,以防天魔偷偷攻入。”


    聽她一席話,葉辰唏噓又嘖舌,連位麵之子,都是天玄門人,他無法想象,神秘的天玄門,究竟還潛藏著多少力量。


    此番,若非東凰太心道出,天曉得哪年才會知曉。


    不過,那傳說中的位麵之子,也的確未辱沒諸天門的威名。


    不說其他,就說此次天魔入侵,若非曦辰突破遮仙天帝陣,提前告知諸天,恐怕,諸天將麵對的,將不止一尊天魔帝,一個殘夜魔帝,就險些滅諸天,更遑論兩尊,甚是更多。


    一定意義上來講,一個位麵之子,足敵億萬軍,所指並非戰力,而是作用,連天帝陣都能突破,帝之下,誰人能比。


    “隨意穿梭各個域麵,這能力,真不錯。”


    葉辰摸著下巴喃語,暗道待曦辰來了,便跟他去其他域麵轉轉,多半有大楚轉世人,他得帶他們迴家,此乃他畢生的使命。


    小竹林,陷入了寧靜,皆在等候曦辰。


    兩杯茶下肚,葉辰起身了,湊到熊二身前,欲用吞天魔功,吸走其體內的天魔本源。


    奈何,他未能成功,那一絲天魔本源,已與熊二合為一體,吞天魔本源,便是吞熊二,硬要強吞,與殺熊二無異,


    其後,他又幾番嚐試,皆是無果。


    東凰太心沉默不語,隻時而側眸,望一眼葉辰,這尊皇者,雖淨幹不要臉的事,可關鍵時刻,對兄弟那是沒得說。


    葉辰又坐下,雙手托下巴,百無聊賴,“他何時來。”


    “莫急,自會來。”東凰太心拂手,悠閑的煮茶,以掩飾她之憂慮,不祥的預感,再次襲滿心境,又有陰霾籠暮。


    葉辰幹脆不問了,盤膝而坐,以心念召了紅蓮業火。


    高傲的紅蓮業火,還是油鹽不進,好說歹說,就是不歸順,莫說葉辰,仙火都差點炸了,若非葉辰攔著,它已開吞。


    東凰太心的眸光,就格外深邃了。


    如今的仙火級別,早已越了九武仙炎,搞不好,真能造出混沌火,牧流清的混沌歸源,她還是挺過的,的確霸道。


    她看時,葉辰豁的站起了身,毫無先兆,驚得她嬌軀一顫。


    “什麽神經。”東凰太心沒好氣道。


    “有應劫人過關。”葉辰仰看虛無,周天的道蘊,於眸中演化,交織出神秘力量,加持瞳力,能望見他人望不見的。


    的確,他能望穿,可東凰太心,卻啥也看不到。


    “幾個應劫過關的,可有我天玄門的。”東凰太心問道。


    葉辰不語,隻輕輕拂手,撥開了迷蒙雲霧。


    這下,東凰太心也能望見了。


    可這一看,她也豁的起了身,仰看虛無,美眸近乎微眯成線,能望見一縷縷仙虹,劃過縹緲,每一縷,都代表一個應劫過關的人,閃著各色的仙光,其數量之龐大,無法估計。


    然,那些應劫過關的人,無一例外,皆洪荒的人。


    “應劫狂潮結束了?”葉辰與東凰太心皆喃語,也皆這般認為,目不斜視的盯看虛無。


    那麽多洪荒人過關,搞不好,下麵過關的便是諸天的人。


    可惜,兩人整整望了一夜,都未見半個諸天人應劫過關。


    葉辰眉頭緊皺了,“為何隻有洪荒族的。”


    東凰太心不語,以她之閱曆,也難解釋。


    旋即,便見她單手結印,一座石碑,拔地而起,足萬丈高大,其上,掛滿了元神玉牌,皆是應劫準帝的元神玉牌。


    哢嚓!哢嚓!


    石碑剛出,便聞一道道清脆響聲,乃元神玉牌碎裂的聲音,一塊接一塊,每一塊碎裂,便昭示著天玄門一準帝葬滅。


    停下,給我停下!


    東凰太心嘶吟,美眸盈滿淚光,如無助的孩子,在慌亂中,打出一片片仙光,欲止住元神玉牌碎裂,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不僅是她天玄門的準帝,亦是她的親人和戰友。


    可是,她所做的,皆是徒勞無功。


    哢嚓!哢嚓!


    伴著清脆響聲,石碑上掛著的元神玉牌,還在一塊塊碎裂,非但未曾止住,反而度還在加快,一塊塊湮滅了神光。


    若按十成來算,起碼有八成以上的元神玉牌,都碎裂了。


    也便是說,應劫的天玄門準帝,有八成以上,都葬滅了。


    你不公!


    東凰太心又嘶吟,指手罵天,滿臉的淚光,一語滿載悲憤,這是為萬域鳴不平,一次天魔入侵,諸天戰的是何等慘烈,反觀洪荒,幾乎零傷亡,此番應劫過關的,竟都是洪荒的人,諸天非但沒有,反而頻頻有人隕落,這是什麽個世道。


    轟!


    這一瞬,突聞蒼穹一聲雷鳴,東凰太心的怒罵,似觸怒了上蒼,降下了可怕的天譴,漆黑雷電頓現,縈繞東凰太心。


    噗!


    東凰太心一口鮮血吐出,身形踉蹌,站都站不穩了。


    的確,她觸怒了上蒼,惹了天譴,殘酷的折磨著她。


    葉辰臉色慘白,望著那一塊塊碎裂的元神玉牌,雙拳緊攥,許是太用力,指甲都刺入了手心,璨璨金血,淌流指間。


    噗!


    隨一縷清風拂來,他也噴了血,東凰太心在罵天,他又何嚐不是,無情的上蒼,便是這般捉弄世人,著實人神共憤。


    麒王嚇壞了,自鼎中跑出,卻被葉辰又推入大鼎。


    這頭驢,還是很有人情味的,總想出來幫忙,卻總也出不來,望著東凰太心被天譴折磨,著實不忍,太特麽淒慘了。


    葉辰淡漠不語,對東凰太心遭天譴,無絲毫情感不動。


    了解他的人都知,他越是沉默,便越是可怕,如一頭沉睡萬古的洪荒猛獸,即將蘇醒,一旦怒,必寰宇震顫。


    不知何時,才又見竹林平靜。


    葉辰還好,他之天譴,皆被天譴之體吸去了,可東凰太心,端的淒慘,靜靜坐在那,一語不言,潔白的仙衣,染滿了鮮血,皆天譴刻下的一道道傷痕,每一道,都是猩紅刺目。


    二人皆無言語,一個如冰雕,一個如石像,一動不動。


    此刻,他們似能隔著縹緲,望見洪荒那肆無忌憚的笑。


    那等笑,是欣喜,是幸災樂禍,亦是赤.裸裸的....挑釁。


    風拂過,月皇與天玖紛紛顯化,與之不分先後的,乃曦辰,還有天老和地老,以及天玄門僅存的準帝級們,也都來了。


    待望見那一塊塊碎裂的元神玉牌,眾人身軀,集體巨顫。


    慘烈,簡直太慘烈了,八成以上的巔峰準帝,未戰死在疆場上,卻都葬滅在了應劫中,這等打擊,堪稱毀滅性的。


    驀然間,東凰太心起身了,邁著踉蹌的腳步,一步步走向林外,一步一個血色腳印,背影滄桑蕭瑟,好似沒了精氣神。


    眾準帝默然,從未見過昆侖神女如此頹廢。


    月皇跟了過去,以東凰太心此刻心境,已不適合再執掌天玄門,她需沉睡一段歲月,昆侖的神女,也該歇歇了。


    身後,眾準帝皆佇立在了石碑前,靜望著那一塊塊碎裂的玉牌,其中,有他們的師尊、徒兒、愛人、戰友,太多太多的人,皆隨玉牌碎裂,葬身在了應劫中,化作了曆史塵埃。


    葉辰也走了,這等境況,顯然不適合談天魔本源之事。


    臨走前,他還給曦辰留了一道神識,待他日再行詳談。


    至於熊二等人,自是留在天玄門,短時間內難以迴家。


    他身後的天玄門,徹底被陰霾籠暮。


    月下,一股悲意,彌漫整個大楚,不乏嚎啕大哭聲,自天玄門傳出,連至尊都有淚,更遑論是準帝,畫麵著實淒涼。


    “可看清了。”界冥山上,帝荒一語悠悠。


    “好一個誅仙劍,竟連應劫都能改。”冥帝冷哼,一聲鏗鏘,震得整個陰曹地府,都嗡隆隆的晃蕩,帝道殺機冰冷。


    “開通道,送吾迴諸天。”帝荒淡道。


    “汝想把天魔域的天帝,也招來嗎?”冥帝此話,載著大帝的威嚴,“通道強開時,便是三界覆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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