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京北市,雖已過了每年最熱的季節,但盛夏的餘溫,還是籠罩著這片極其繁華的大地。尤其在這下午時分,顯得異常悶熱。


    京北大學。


    寬敞路邊的柳葉,久久未動,偶爾被一陣清風微拂,絲絲涼意,沁人心脾。


    藝術係,舞台後方,更衣室。


    一群十八九歲的女孩,在這狹小的更衣室裏來迴穿梭,鶯鶯燕燕,熱鬧非凡。隻是在一個角落裏,一位女孩拿著手中的衣服,臉色難看。


    這件衣服呈粉紅色,摸上去雖然很是舒服,但是布料極其簡單,能省則省。胳膊大腿之處,隻有些許的布料,甚至腰部中間,一片遮蓋都沒有。


    角落的女孩猶豫了一會,站起身,拿著衣服,對不遠的一位負責女生道,“安姐,這衣服也太暴露了,我..我不想穿。”


    跟她抱著一樣想法的女孩,也有幾位,都站起身,道,“就是,安姐,這衣服,太過暴露了,我也不想穿。”


    隨後站起來的這幾位女孩中,有一位紮著馬尾,臉上畫著淡淡的彩妝,指甲也染成了藍色,分外好看。


    這位安姐,正在給另一位女生整理衣服,聞言,放下手中的動作,臉色瞬間有些僵硬。當看到隨後也有幾個女孩起身這樣說時,臉色很是難看。


    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最先開口說話的女孩身上。


    “張穎,這哪能叫暴露呢?隻是布料少些而已,起碼重要部位還不是包裹著呢嗎?”


    “你沒見過啥叫暴露呢,連屁股蛋都大部分漏在外麵,人家還照樣穿呢。”


    “再說,我們張穎的身材這麽好,怕什麽呢?”


    安姐說著,就對一群女孩起哄道,“你們說是不是呢?我們的張穎,身材好不好啊?”


    “好!”


    有的女孩,已經將這種衣服穿在了身上,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聞言,都是哄笑道,“張穎,就是,你身材那麽好,怕什麽,趕緊穿上吧。”


    “咱們學表演專業的,連這種衣服都不敢穿,還表什麽演呢。”


    張穎甚至聽到有人在說,“就是,別矯情了,趕緊穿上吧,在女生宿舍又不是沒漏過。”


    “張穎,聽到了沒,大家都在誇你的身材好呢,身材好還怕什麽,趕緊穿上吧。”


    安姐繼續引誘道,“張穎,你以後要演電影、演電視,說不定導演讓你什麽都不要穿呢,你說,你到時候穿不穿?”


    “現在還不是有這麽多布料嗎?沒事。”


    安姐說著,就親自上前,想讓張穎把衣服換上。


    看到安姐上前,張穎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後挪了挪,擺了擺手,道,“安姐,這衣服我不穿。”


    “太漏了,我不喜歡。”


    “還有,咱們這次排練的不是古典舞嗎?怎麽要穿成這個樣子。”


    張穎的聲音雖然不高,但語氣很是堅決,而且帶著質問的語調,惹得麵前的安姐臉色一僵,剛剛本就有些強顏歡笑的臉,瞬時變得很是難看。


    “張穎,這衣服,你真的不穿嗎?”安姐的話,帶有一絲威脅的意味。


    “恩!”張穎沒有說後,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


    “你還有沒有一點集體主義?彩排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可別因為你一個人,耽誤了大家辛辛苦苦一個月的勞動成果。”


    勸導不成,這安姐,就開始言語威脅,“誰說古典舞就不能穿成這個樣子?”


    “大家還都不穿了,難道就你們幾個特殊?”


    安姐說著,掃視了寧靜身後的另外兩人一眼,意義不言而喻,“你們可別因為你們這幾隻老鼠,害了大家一鍋粥。”


    “你說誰是老鼠呢。”


    最前麵的張穎沒有說話,一直站在一旁的馬尾女孩卻搶在了她的前麵,“我看你才是老鼠呢,大大的髒老鼠,死老鼠,臭老鼠。”


    馬尾女孩鼓著腮幫子,不甘示弱的看著麵前的安姐。


    “這衣服這麽暴露,我們為什麽要穿。你要是早早告訴我,彩排表演要換這種衣服時,我才不參加這什麽迎新晚會呢。”


    迎新晚會,就是京北大學,為迎接新生入學而專門舉辦的晚會。


    “就是,這衣服,我們不穿。”


    不大的屋裏,總共有十八個女孩,隻有這三名女孩,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你敢罵我是老鼠?”


    安姐也沒想到這三個女孩敢頂嘴,她可是這次迎新晚會的負責人,指著剛才頂嘴的紮馬尾女孩道,“寧靜,你說清楚,誰是老鼠。”


    “就說你,就說你是老鼠。”


    紮馬尾的寧靜,看著這有些微胖的安姐頂嘴道,“誰讓你先說我們,我們又沒做錯,你就是老鼠。”


    “你!”


    安姐顯然被氣壞了,“我可是這次迎新晚會的負責人,是咱們班的文藝委員,你這是什麽態度。以後有什麽文藝活動,你還想不想參加了。”


    “屁!”


    寧靜嘴唇一撅,“你說什麽,我就得聽你的啊。”


    “這事,明明就是你的不對,是你強迫我們穿這種衣服的,完全不能怨我們。”


    “要是以後還要穿這種衣服,我才不來了呢。”


    寧靜說著,就拉起旁邊兩個女孩的手,“張穎,小芬,咱們走。這彩排,還有迎新晚會,咱們不參加了。”


    “想走,我看你們誰敢走。”


    安姐冷笑一聲,“這迎新晚會,可是係裏的活動,係領導都大力支持的。你們誰走,我就報告係領導,扣你們的學分,以後的獎學金評定,你們誰都別想。”


    “你拿學分嚇唬我。”


    寧靜三人的身影,已經走到了後門口,聽到安姐這樣說,寧靜轉過身,嘟著嘴道,“我才不怕呢。你這種人,動不動就拿學分嚇唬人,還有獎學金,那些又不是你能說的算。”


    “藝術係又不是你家開的,你沒這個本事呢。你這種人,就會打這種托人後腿的小報告。”


    “張穎,小芬,咱們走,別理這種人。”


    寧靜對這個安姐,其實最一開始就有些不滿,比如排練有事遲到,動不動就拿扣學分,影響獎學金評定嚇唬人。


    而且平常訓練時,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讓寧靜很是反感。


    這次,暴露衣服這件事,徹底將寧靜激怒了。這種衣服,買時候就應該征求一下表演人員,這哪能是私自做主的事。


    可這安姐,卻還是私自買下了這種衣服。


    不過,這次張穎和小芬沒有再跟著寧靜往前走,而是停下腳步,顯然對這“學分”和“獎學金評定”有些緊張。


    “寧靜,這學分,要是扣了,我說不定得延長一年才能畢業。。”


    張穎有些猶豫,修夠足夠的學分,是每個學生畢業的前提,這種貴重的東西,她不想失去。


    “靜靜姐,我家庭條件不好,這學校生活,我還得靠獎學金呢。。”


    小芬的聲音低不可聞,她甚至都覺得,說這種話有些替自己臉紅。


    安姐看到此,就又是一聲冷笑,“怎麽樣,彩排馬上就要開始了,還不趕緊過來換衣服,耽誤了時間,照樣免不了處罰。”


    看到張穎和小芬轉身,想要迴去向這安姐妥協,寧靜輕歎了一聲,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無奈。


    “等等,張穎,小芬,我打個電話。”


    寧靜叫住了兩人,看著一臉得意的安姐,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同時對這安姐道,“臭老鼠,我今天就是不能讓你得逞。”


    “你總愛給係主任打小報告,拿學分和獎學金嚇唬人,這次,我要你以後再也沒這個機會。”


    安姐不為所動,“哼!嚇唬誰呢。”


    在她心中,寧靜跟張穎和小芬一樣,都是最普通的平民家庭。


    如今已是大二,大一的一年時間,她自認為將班裏所有不能得罪的人,都已經分的清清楚楚,但絕沒這三人。


    這也怪寧靜低調,石漢幾人送給她的車子,房子,寧靜並沒怎麽動,隻是偶爾和程淼,一同去外麵的別墅住住,一到放假的時間,就迴到了津川市的家中。


    所以寧靜的特殊,這安姐,根本就不清楚。


    不過與安姐不同的是,一直在靜靜的觀察著勢態動向的另一位女孩,卻不由眼睛一亮,“終於要出手了,我以為,你會在大學裏,永遠扮演最普通的角色呢。”


    這女孩,正是在紫雲飯店,和她表姐林舞,導演於負一起進餐的那個女孩,林雪晗。


    當時導演於負對寧靜的態度,讓這林雪晗極為吃驚。


    恭敬,諂媚,阿諛,奉承,不一而足。


    林雪晗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出,著名導演於負,對這寧靜,極為懼怕,心中絕對存著大大的恐懼。


    隻是聽到寧靜的聲音,就不由分說,對自己和表姐,破口大罵一番,根本不給表姐的麵子。要知道,表姐林舞,好歹也是一線明星。


    當時餐廳裏很多人,都認出了表姐。


    而且,當看到寧靜和程淼身後,出現的幾名男子時,表姐林舞的雙眼,立馬變得慘白。


    雖然最後看在同班同學的麵子上,寧靜並沒有為難自己和表姐,但這一年來,表姐的身影,已經從沒在熒幕上出現過了。


    如今,這寧靜,終於要出手了嗎?


    “自己這次倒要看看,這寧靜,到底有多大能量。在影視界厲害,難道在這學校,也能一手遮天不成。”林雪晗心道。


    備注:對我這種當年的學渣來說,學分,掛科就是硬傷,不知被威脅了多少次.同意的點個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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