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閣主顯然沒離開的意思,他逕自走到酒席前,用一雙陰鷙的鷹眼逐個打量在座的人,看得眾人心裏直發毛,有兩名正好坐在酒席外側的供奉趕緊站起身來向一旁挪了挪,空出了一個座位。


    薛閣主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用眼睛傲慢地掃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呂戰,見其相貌英俊,氣質不凡,不過穿著卻很一般(此刻呂戰已將“火鳳燎原甲”脫去了),而且從外表看,絲毫感覺不到這個陌生人身上的氣機壓力,他推測此人的武學造詣最多也就在化勁初期階段。


    可是當薛閣主看到一身紅妝,顯得特別靚麗動人的譚晶晶緊緊靠坐在呂戰身旁,一副小鳥依人的小兒女情狀,心裏頓時泛出一股酸酸的醋意。


    “這小子是誰?”薛閣主指著呂戰陰陽怪氣地問譚晶晶,“看上去麵生得很,該不會是你們的新客戶吧?唉,本閣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譚姑娘對客戶都是這麽熱情呀!怪不得我們‘千機閣’的客戶會經常被你們給挖來。本閣要是早知道譚姑娘對客戶還有這一手,那麽我自己就做你們‘萬豐樓’的客戶得了,也好享受一下譚姑娘投懷送抱,眉目傳情的特殊待遇,如果譚姑娘能夠再犧牲多一點的話,本閣願意將自己的身子都交給你。”


    “住嘴。”譚晶晶嬌容乍變,“姓薛的你這是怎麽說話的?別忘了這是我‘萬豐樓’的地盤,容不得你在這裏信口雌黃。”


    薛閣主厚顏笑道:“譚姑娘莫生氣嘛。在下說個笑話而已,這麽說那小子並不是你的客戶囉,既然他不是,就沒必要坐在這裏了是不是?”


    說著他對呂戰很不禮貌地揮了揮手,惡聲說道:“小子你滾開吧,這裏沒你坐的位置,本閣要與譚小姐商談正事,你一鄉下小子坐在這裏礙什麽事兒。”


    呂戰咧嘴一笑,連看都懶得看他,一邊抿著酒一邊說道:“閣下是不是沒長耳朵?沒聽見譚姑娘叫你走開嗎?人家吃飯正吃得開心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突然看見幾隻綠頭蒼蠅突然飛進來,而且還在那裏‘嗡嗡’地亂聒噪。”


    那譚姑娘正在火頭上,聽見這句話時,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頭的怒火頓時消減了不少。


    薛閣主驕橫慣了,從未有人敢當麵如此損他,而且還是當著譚姑娘的麵,卻見他臉色一沉,眼睛裏頓時暴閃出一抹殺芒。坐在附近的兩名供奉見狀心頭暗驚,悄悄地向旁邊挪移了一點點。跟他拉開一點距離。


    站在薛閣主身後的兩名隨從立時從主子的眼神中領會了他的意思,這對小頭兄弟一左一右地伸出手掌拍向呂戰的兩邊肩膀,口裏怪聲喝道:“沒長眼的狗東西,快給我們滾開。”


    這兩兄弟的手掌之上蘊足了氣機,看似緩緩拍下,實則力沉如山,每隻手掌之上足有上千斤重的力道,就算是個武道高手,被這兩掌拍中肩膀。也必會肩骨碎裂,兩臂從此徹底被廢了。


    縱算是酒席上最低微的幾名供奉都已看出那對兄弟是在下重手,力圖一掌廢了呂戰,這些人心中早就對呂戰的武學造詣抱有懷疑,見狀也不出聲提醒,而是瞪大眼睛想看看呂戰如何應對,若是他連這一招都扛不下的話。那麽他那化勁巔峰的牛皮也就不攻自破了。


    卻見那兩隻大手掌惡狠狠地拍到呂戰肩上,卻如拍在海綿上一般,呂戰一點反應也沒有,兩隻手掌上的千斤裏道。竟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對小頭兄弟詫異地互相看了一眼,還待往手掌上注入氣機繼續加力的時候,卻聽見坐在旁邊的薛閣主屁股下的凳子“啪”地一聲碎響,竟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震得粉碎,那薛閣主冷不提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上頓時紮了好幾根碎木屑。


    不僅那對小頭兄弟,就連席上的眾供奉也是心頭一怔,不知怎麽會突然間出現這種狀況。


    倒是那坐在一旁的譚晶晶和顧供奉眼尖,早就看出正當那對小頭兄弟的雙掌拍向呂戰肩膀之時,呂戰的一隻手悄悄地摸上了坐在旁邊的薛閣主的凳子,想必是他用了一種很精巧的卸力手法將那兩兄弟拍在他肩上的上千斤的力道全部引到了那張凳子上,這才導致那一向瀟灑漂亮的薛閣主出了那麽大一個醜。


    薛閣主氣急敗壞地從地上跳起身來,指著呂戰的鼻子怒吼道:“好你個鄉巴佬,敢來跟本閣玩陰的,你今天是死定了。”


    說著他再也不顧體麵了,轉身便對那對小頭兄弟吼道:“給我把這狗東西撕碎了喂狗去。”


    小頭兄弟暴喏了一聲,拍在呂戰肩上的手掌一收,竟是要把他當小雞般拎起來。哪知就在這時呂戰的肩膀驀地向下一滑,竟如泥鰍般從他們的手掌之間滑了出去,隨後便見呂戰的兩條手臂反轉著向後一纏,竟如兩條蛇一般繞上了他們的手肘,還未待他們做出反應,便聽“喀嚓”地兩聲脆響,兩人的肘關節竟然被硬生生地拗斷了。


    這一招竟是呂戰初入武道之時學會的第一門武學《黑虎奪心拳》中的黑虎式,自從升入化勁境界之後呂戰就再未使用過這招,那是因為再也沒有機會與人近身肉搏了。那對小頭兄弟這次竟敢伸手去碰他的肩膀,簡直就是自動把自己的破綻送到呂戰的手心裏。


    那對小頭兄弟倒也兇悍,被呂戰拗斷手肘之後雖然疼得臉色發紫,卻也沒有哼出聲來,兩人向後退出幾步,各用自己另外一條能動的手拔出腰間的短劍,摔手一拋,卻見兩支看似平常的短劍在空中閃出一圈青色光華,一左一右地射向呂戰。


    呂戰將兩臂一振,兩臂之上的那對金色護腕倏然散開,化作數百片金色鱗片飛至空中,重新組合成一杆“驚雲掃電槍”,卻見槍尖旋起一圈金色的槍花,展開一路“驚風驟雨槍訣”,迅如狂風般向兩把短劍卷了過去。


    眾人耳裏隻聽得一連串的“叮咚”之聲響起,兩把淩空飛來的短劍被金槍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挑得連連後退,一尺尺地向兩名小頭兄弟倒飛了過去。


    那對小頭兄弟原以為呂戰的武道修為跟自己差不多,卻沒想到乍一交手之下差距卻是那麽明顯,兩人心中大驚,互相看了一眼,心領神會之下立時采取合擊之勢。


    這對兄弟左右並立成一排,同時揚起那隻能動的手掐起一個奇特的劍訣,飛在空中的那兩把短劍霍然吸在一起,交叉成一個“十”字形,隨後便見一圈炫目的青光亮起,兩把短劍霍然暴長數倍,形成一個巨大的十字形巨劍。


    那隻十字形巨劍高速旋轉著,力道竟比剛才兩劍單獨時厲害了數倍之多,一下子便令兩把下品偽靈兵發揮出一把中品偽靈兵的威勢來。


    如此一來方才堪堪擋住“驚雲掃電槍”的強悍霸道的攻勢,卻見大堂之中一團青光繞著一杆金槍盤繞飛舞著,“叮叮當當”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場麵煞是熱鬧。


    眼看著薛閣主竟然帶人在“萬豐樓”裏打了起來,那些供奉以及阿雲阿秀俱皆站起身來欲待出手阻止,卻見那譚晶晶向他們使了一個阻止的眼色,讓他們稍安勿躁。


    譚晶晶是想讓眾人見識一下呂戰的真本事,免得眾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她自己親身體驗過呂戰的那件偽靈兵的威能,知其現在所爆發的威能還遠遠未發揮出其真正的實力。


    那對小頭兄弟的偽靈兵本來就是下品偽靈兵,而他們自身的修為也隻在化勁初期階段,根本就無法與高深莫測的呂戰相抗衡。兩人即使采用合擊之術,也不過暫時把威能提高一倍,即使如此,也無法與“驚雲掃電槍”上的威能相比較。


    依照呂戰此時的實力,足可數招之下將那對小頭兄弟收服,隻是他剛才用過一招《黑虎奪心拳》後,突然勾起想用這對兄弟試試招,再讓他重溫一下施展“驚風驟雨槍訣”的樂趣。


    因為在“驚雲掃電槍”被升級成極品偽靈兵之後,雖然麵臨過數場生死大戰,卻再也沒有機會使出那套曾令他馳騁大隋帝國疆場,令萬千敵人膽寒的驚世槍法了。


    因著這場較量實力差距懸殊,交戰雙方的表情便各有不同,呂戰顯得目光寧靜氣定神閑,而小頭兄弟則滿頭大汗齜牙咧齒,表情非常的痛苦。


    那站在一旁的薛閣主眼見自己兩個手下聯手起來都無法將那鄉下小子製服,反而被對方給逼得滿頭大汗,顯出強弩之末的態勢,頓時心中大怒,口中罵道:“你們這兩個酒囊飯袋,養著你們有何用。”他指著呂戰道:“臭小子你別得意,本閣主今日不把你碾成人渣誓不為人。”


    說著便見他翻手一揮,手裏驀然飛出一根褐色的長鞭,卻見他將長鞭揮在手裏旋轉著,口裏發出“大風起兮”的怪叫之聲。


    坐在酒席中的眾人忽見那薛閣主祭出那條長鞭,頓時麵色一變,譚晶晶怒聲哼道:“這家夥真無恥,竟然在我的筵席上用出‘黑風蔽雲鞭’,今天的好心情全被這家夥給毀了。”


    卻見那薛閣主手裏快速旋轉著褐色長鞭,整個大堂之中的空氣霍然高速旋轉了起來,隨後便見一團黑風刮起,風勢之強直如颶風來襲,頓時刮得堂間桌倒椅翻,一桌酒席立時被狂風掀起,眾人隻好紛紛放出體內氣機以抵擋那團刮來的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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