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站在被劈斷的石磨前,滿臉訝異地瞪著手裏那把已經不再雪亮的緬刀鋼,心下疑竇叢生:怎麽這把刀突然鋒利了許多,刀的銳利度比三十天前又上了一個層次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決定帶上這把六級鋼刀,再到秘坊裏去鑒定一下,看看專業人士們對此刀有何評論。


    呂戰戴上那張變臉麵具,這次不再使用醜臉大漢的麵貌,而是改用了多寶大將軍手下那個負責指揮“盤雲鐵塔陣”的灰袍老者的麵容。


    他之所以一直在用多寶大將軍的手下的麵容,那是因為他的腦海裏所能記住的人本來就不多,又不能用呂府中自己熟識的人物,再加上他認為那些鬼麵崖的人既然都已經死光了,也就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麽不必要的麻煩罷。


    但是,他這番自作聰明的小算計,卻還是為自己惹來了一場不必要的麻煩。


    呂戰再次來到秘坊,由於他認定手裏的這把緬鋼刀的等級最多也不過在六級的層麵上,所以他還是象上次那樣,先去找那名有中級鑒定師資曆的中年鑒定師。


    中年鑒定師還是習慣性地先以貌取人,不過這次他嚴肅了不少,因為來者是個看上去很經風霜,很有閱曆的老者。


    他從呂戰手裏接過那把緬鋼刀,先摸摸刀麵,再看看鋒刃,手指彈彈刀身凝聽動靜,隨後他的麵色越來越凝重,口裏還發出“噝……”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請問這位老先生。”中年鑒定師遲疑了一下,開口問呂戰道:“您這把鋼刀是從哪裏得到的?”


    呂戰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中年鑒定師隻好打消探詢的念頭,在他們天下秘坊聯盟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行規,那就是不能太深入探詢交易者所交易物品的來曆和出處,因為既然放到秘坊來買賣了,那這物品多多少少是見不得光的,這公開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


    他剛才情急之下開口詢問,已經是犯了行規大忌了!


    中年鑒定師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摸不透這把刀的屬性,隻好長歎一口氣,對呂戰苦笑說:“恐怕老先生你得去找我們的高級鑒定師來鑒定了。”


    “找高級鑒定師?”呂戰皺起眉頭:“可這明明是把六級的緬鋼刀,怎麽需要高級鑒定師來鑒定呢?”


    “六級?緬鋼刀?不、不、不……”中級鑒定師頭搖得象撥浪鼓,“這種材質怎麽可能是緬鋼刀呢?這刀可是用某種不知名的珍稀材質所打造的,和緬鋼根本不是一個路數?而且它肯定不止六級,照在下的推斷,這把刀的等級隻要怕在七級以上了。”


    “真的?”這下連一向沉穩的呂戰都被驚著了,一把六級的刀整整升上一級,甚至連材質都出現了質的躍升,成了稀有而不知名的材質了,這不就等於又讓這把刀重新淬煉了至少數百次了嗎?


    他的心裏好一陣迷惑,心忖該不會是自己連續往這刀上注入了“血光斬”,結果“血光斬”的威能沒顯現,反倒把這刀給淬煉了一遍又一遍了呢?


    不會吧,哪有那麽誇張的事情,竟然能隻用人體氣機代替高等級的鐵匠大師,來淬煉兵器,助其升級的!


    中級鑒定師見他沉吟不語,隻以為這客人在猶豫是否要交易,他生怕跑了這樁好生意,趕緊說:“請您老人家在這裏稍等一會兒,在下這就去請我們的高級鑒定師過來再做下鑒定。”說著他對著站在不遠處的一名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保鏢點點頭會意,輕手輕腳走開了。


    呂戰從迷惑中迴過神來,他搖搖頭:“不了,我不要高級鑒定師來鑒定了,聽說你們這裏請高級鑒定師必須是貴賓級的老顧客,我可沒跟你們做過任何交易。”看來一向沉著冷靜的他,在這個情形下,還是沒有忘了自己變臉後的新身份呢。


    “不,我們這裏沒這規矩!”那中級鑒定師斷然否定。


    “什麽?真的沒有?”


    “不知您老是聽哪個王八蛋告訴你我們有這破規矩的。”中級鑒定師拍著胸膛說:“在下敢用人格擔保,絕對沒有這迴事情。”


    呂戰在肚皮裏咒罵不覺:當初,不就是你這王八蛋告訴我的。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聲很甜膩的聲音:“噯喲,這位老大哥有什麽寶貝要讓本姑娘鑒定呀?請拿給我開開眼好麽?”


    一聽這聲音,不用迴頭去確認,就知道是那位自稱範姑娘的徐娘半老型高級鑒定師來了。


    中年鑒定師趕緊捧著那把緬鋼刀遞向範姑娘,口裏快速說道:“範姑娘請您過目,還恕屬下無能,竟然看不出這把刀是用何等神奇的材質所打製的。”


    範姑娘接過那刀,先是用慣常的慵懶眼神掃了一眼;口中立刻輕輕“咦”了一聲,眼神間開始變得銳利而驚訝起來,細細的眉毛在額頭中央慢慢地擰成一個結。


    “這刀材質確實挺怪的。”她口裏咕噥,接著她凝重地把那刀湊近自己眼前,用眼細瞧,用手撫摸,用鼻湊近聞,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刀身,口裏輕輕自語道:“這把刀上有股嗜血的氣息,刀身還隱隱透著血光,好像殺過無數的生靈嗬!”


    呂戰聽到這話後嘴上沒吭聲,心裏卻有點明白了,她所說的那些正好是自己練成的“血光斬”的特質。


    看來自己在無意之間,竟然用血光斬把那把刀淬煉了一遍,足足使其由一把中級等級的武器躍升到高級等級的武器了。


    一般的工匠淬煉兵刃用的是明火烈焰,而他淬煉的方式竟然用的是“血光斬”,也算是另辟蹊徑吧。


    那範姑娘正自疑惑不解間,就見那秘坊的管事邱供奉也走了過來;範姑娘對邱供奉使了一個眼色。


    邱供奉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拱手笑著對呂戰著:“這位兄台看上去很是麵生,敢問是頭一次來我們秘坊吧。”


    呂戰微微點了電頭,簡短地迴答:“是。”


    邱供奉繼續熱情的說:“看來兄台帶來的這把刀,把我們的高級鑒定師都給難住了,還請問兄台一聲,如果我們雲夢城秘坊這裏想買下您這把刀,您準備要多少價呢?”


    “可是,你們還沒告訴我這刀的鑒定結果呢。”呂戰笑了笑說。


    範姑娘趕緊迴覆:“這把刀的等級是七級,這點是毫無疑問的。我們現在隻是對它的材質有點疑惑,這把刀裏隱隱透著一絲奇怪的東西,所以它的淬煉過程一定有異於一般的兵器鍛造工藝罷……”


    聽她這麽一說,邱供奉眼中閃出一抹異色,他見範姑娘還要繼續往下分說,趕緊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頭,然後笑著望向呂戰:“我們範姑娘的鑒定出來了,這是一把七級的寶刀,如果您想賣給我們秘坊,就請出個價吧。”


    “我出價?隨便出嗎?”


    “高得太離譜當然不行啦,畢竟秘坊的規矩在那裏;不過我可以給出您一個絕對滿意的價錢。”邱供奉慷慨說道。


    中級鑒定師和範姑娘全部詫異地看著他,一般來說到秘坊交易,基本都是由鑒定師來定價,現在由邱供奉親自出麵讓客人自己喊價,這可是極之少見的情況。


    呂戰這次到這裏來,倒並不是想存心做成什麽生意的,隻是想鑒定一下,這把緬鋼刀被自己的“血光斬”連續淬煉過之後,出現了什麽奇異的變化。


    不過現在這位秘坊的管事親口讓自己開個高價,那自己不妨來個獅子大開口。於是他信口說道:“那就一百五十萬銀子。”


    中級鑒定師和範姑娘全都翻起了白眼,心道你這家夥心也太黑了,七級的武器在拍賣會上喊到八十萬已經算是高價了,還一百五十萬,那是八級以上的兵器才配喊出的價格。


    哪知邱供奉說跟著商量道:“有點高啊,一百萬兩如何。”


    呂戰毫不猶豫說:“好,成交。”他用三十天的時間,將一件隻值幾萬兩的六級武器變成一件價值一百萬兩銀子的七級武器,這個價格已經是超出他的預期了,理所當然賣掉套取現印了,畢竟在他的乾坤袋裏還收藏著不少兵器呢,以後大可以靠著這血光斬來一一升級。


    邱供奉從呂戰手裏接過那把被血光斬變異之後的緬鋼刀,微笑著說:“從今以後閣下你就是我們秘坊的白金級貴賓了,以後如果有什麽交易,請隻管來我們秘坊來,我們一定為您提供最周到的服務。”


    呂戰向他道了一聲謝,他看了一眼範姑娘,本來還想讓她鑒定一下那件從劉管家身上得到的銀灰色的軟甲。


    可是轉念一想,他想起第一次跟奚六子他們來秘坊的時候,曾看見劉管家拎著一個綢緞包裹從交易頂級貨品的密室裏走出來。這就說明那劉管家也與秘坊有過從甚密的往來交集。


    萬一那件銀灰色的軟甲正好是從秘坊買到的話,那麽自己此刻冒冒失失地拿出來讓範姑娘鑒定,說不定會被他們給看來曆,從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跡。


    想到這裏,他打消了一並鑒定那件軟甲的念頭,跟著中級鑒定師去櫃台取銀票了。


    等到呂戰走開後,範姑娘對邱供奉抱怨:“你給他那個價都都夠買兩三把七級鋼刀了,你這筆生意可虧大了。”


    邱供奉淡淡地笑著:“你幾時看過我做蝕本買賣的?我問你,你剛才說這把刀裏隱隱透著一絲很奇怪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來著?”


    範姑娘搖搖頭,遲疑地講:“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隻憑這麽多年的經驗感覺上,好像是那種傳說中才有的‘仙靈氣機’罷。”


    “‘仙靈氣機’?”邱供奉皺著眉頭說:“這把刀果然透著古怪,大概就是出自於多寶大將軍的寶藏也說不定。”


    範姑娘驚愕地看著他,壓低聲音問:“供奉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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