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仙容和宋瑞龍走到一家肉鋪前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給一位客人切肉,蘇仙容想起了張美仙的一句話,她驚喜的對宋瑞龍說道:“宋大哥,你還記不記得張姨說那條破布上好像有豬油的味道?”


    宋瑞龍點頭道:“當時我娘好像說不是。怎麽你覺得這豬油有問題嗎?”


    蘇仙容看著那名正在給客人割肉的男子,道:“你仔細的觀察那名屠夫的手?”


    宋瑞龍看時隻見那名屠夫把肉給客人割好以後,把錢往自己胸口的一個布袋子裏一塞,雙手根本就不洗,就把滿手的豬油擦在了腰間的衣服上。


    宋瑞龍驚喜的說:“你的意思是,兇手很可能是個屠夫?”


    蘇仙容點頭道:“正是,你看那個屠夫,他的身材夠高大威猛,整天殺豬的,一定有力氣,而且殺豬講究的是一刀斃命,所以他的膽子也夠大。他手中如果拿的是一把殺豬刀的話,我相信他一刀絕對可以把一個人的腦袋給砍下來。還有,他完全有能力背起五張甚至十張布匹走出丁記綢緞莊。”


    宋瑞龍笑笑道:“容容,你的判【,斷的確有道理,合情合理,可是我們要的是證據,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那個屠夫就是殺人兇手。”


    蘇仙容歎息道:“給你說笑呢,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死者的身份,所以這殺人的動機還不清楚。你要是說他為了女人吧,可萬一那個女人是一個醜八怪呢?你要說是為了財,可是為什麽死者鋪子裏的銀子兇手卻沒有拿走呢?還有,我好像記得死者手上戴著一枚玫瑰紅的玉扳指,那枚玉扳指應該也值幾兩銀子,可是兇手竟然視而不見,可見搶劫殺人的動機是完全可以排除的。”


    宋瑞龍看著滿天的星鬥道:“走吧,容容,我看我們這一天也夠累的,中午你也沒怎麽吃飯,我們還是趕緊迴家吃個晚飯吧,等吃完飯了,我們再審案子。”


    蘇仙容跟在宋瑞龍的身後,道:“可是宋大哥,那趙豔萍的案子也不能不管呀?”


    宋瑞龍道:“當然要管,這兩個案子很可能會有交叉點,到時候,兩個案子就可以合為一個案子。走吧,還是先迴去看看情況,然後我們再決定如何去做。”


    宋瑞龍和蘇仙容迴到縣衙以後,剛走到停屍房前的院子裏,就看到秦鴻賢哭的像個淚人一般跟在張美仙和柳天雄的身後,嘴裏還說著:“柳師爺,小生求你們要盡快把殺害我娘子的兇手給找出來。”


    張美仙安慰他一句,道:“放心吧,秦秀才,你家娘子死的的確很慘,那頭是被兇手一刀砍下的,我驗屍驗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遇到人頭被人砍掉的。你說你們夫妻兩個都得罪誰了,那個人怎麽會和你們有如此大的仇恨?”


    秦鴻賢痛苦的說:“小生,小生平時為人還算和氣,天天苦讀聖賢書,倒是沒有和什麽人有什麽過節,隻是,隻是小生的妻子為人不是很溫良,她的眼中除了錢,什麽都不是東西,她一直認為自己的生意比小生考取狀元都重要,還勸小生不要讀書了,也不要考什麽狀元了,跟著她賣布就行。這不是舍大而取小嗎?”


    秦鴻賢一直低著頭在訴說著心中的苦惱,也不知道宋瑞龍和蘇仙容他們正在對麵看著他呢,蘇仙容突然問秦鴻賢一個問題,道:“秦秀才,那個女人的人頭已經被割下來了,你怎麽知道她就是你的妻子呢?”


    秦鴻賢抬起頭,把眼淚擦幹淨,看著蘇仙容,又啜泣兩聲道:“哦,小生憑借兩點,知道那名女子就是小生的妻子。”


    秦鴻賢停頓一下,看樣子十分的痛苦,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些之後,繼續說道:“首先,小生根據那屍體上的玫瑰色玉扳指斷定,扳指是小生的娘子的,也是在小生和丁佳怡成親那天,小生親自為她戴上的,這一點沒錯。還有一點,小生在屍體的胸口找到了一塊‘心’形胎記,那塊胎記是小生的娘子最喜愛的,她總是說自己身上的那塊胎記會給她帶來好運,她可以把自己的綢緞生意做到整個平安縣的每一條街都開有丁記綢緞莊的分店。因此小生記得很清楚。”


    張美仙看著宋瑞龍道:“龍兒,你怎麽才迴來?有收獲嗎?”


    宋瑞龍微微搖下頭,道:“暫時還沒有得到什麽可靠的線索。”


    宋瑞龍扭過頭看著秦鴻賢道:“秦秀才,你若是想為你的妻子報仇的話,就請你老老實實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明白嗎?”


    秦鴻賢怯怯的說道:“小生明白,小生不敢有半點隱瞞。”


    宋瑞龍緩緩道:“昨天晚上你最後見到你妻子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秦鴻賢很快就迴答道:“將近掌燈時分。”


    宋瑞龍緊接著問道:“你為何記得如此清楚?”


    秦鴻賢麵不改色,道:“哦,是這樣,因為昨天晚上小生在和小生的老婆吵架時,店內還有客人在選擇布匹,並沒有點燈,可是看天色也該點燈了。”


    宋瑞龍覺得秦鴻賢的迴答倒也合情合理,於是便不再追問,又轉換了一個話題,道:“那你最後把你的老婆丁佳怡推翻到床上之後,你離開綢緞莊之前,你老婆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比如說,她最後說了什麽話?”


    秦鴻賢低頭想了一下,突然抬起頭,道:“哦,大人,小生想起來了。記得小生和小生的老婆吵架的時候,綢緞莊的客人都被嚇跑了。小生把小生的老婆推翻到床上之後,她對小生說,你殺死我吧,我不活了。”


    宋瑞龍的眼睛一閃,道:“你的妻子既然說要你把她給殺死,那你又是如何做的?”


    秦鴻賢無奈的說:“小生能怎麽做?小生從小連隻雞都沒有殺過,更別說殺人了。小生以為她說的是氣話,就沒有和她一般見識,小生最後狠狠的把綢緞莊的門帶上之後,就離開了,然後就去打聽小生的父親的所在,想到父親家中暫住一晚。”


    宋瑞龍道:“你為何不迴自己的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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