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衙,停屍房。


    宋瑞龍和蘇仙容在張美仙的帶領下,走到了停屍房門前。


    天色還早,停屍房內的光線還十分的充足。


    張美仙讓宋瑞龍和蘇仙容在門口等候,因為他要對柳飄絮的屍體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宋瑞龍和蘇仙容在門外聊了一會兒有關案情的話題,很快,張美仙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就走了出來。


    宋瑞龍接過包裹,道:“這個包裹就是柳飄絮的吧?東西有沒有少?”


    張美仙緩一口氣道:“死者,柳飄絮,死亡時間將近半年,準確的說是五個月零十五天。她的身上沒有出現致命傷,死前沒有被蹂躪過。胃部有大量的砒霜,眼皮發黑,嘴唇發紫,是明顯的中毒身亡。”


    宋瑞龍聽著張美仙說話,已經把柳飄絮的包裹放到地上解開了。


    包裹裏麵的東西都是隨身穿的,除了幾件換洗貼身衣服,並沒有別的大件衣服。包裹裏還有一封休書,一百兩銀子。


    宋瑞龍把那封休書看過之後,覺得沒有什麽疑點,就把休書遞給了蘇仙容。


    宋∧,瑞龍把那一百兩銀子拿在手中,仔細的看著,就好像是在尋找什麽寶貝一般。


    蘇仙容有些好奇的看著宋瑞龍,道:“宋大哥,就覺得這銀子上會有線索嗎?”


    宋瑞龍道:“不知道,不過我有一種預感,柳飄絮如果不是真心自殺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什麽線索的。”


    張美仙有些無奈的說:“龍兒呀,你究竟查到什麽了?”


    宋瑞龍突然很正經的對著一錠麵值五十兩的銀子的側麵看著,道:“這裏好像是一個什麽字。”


    “我看看!”蘇仙容把那錠銀子拿在手中,讓有字的一麵,對著陽光,道:“好像是一個‘胡’字。”


    張美仙奇怪的說著:“‘胡’字,銀子上有這個字好像很正常呀!也許是誰在銀子上刻著玩呢。”


    宋瑞龍仔細看過之後,確定那個是‘胡’字以後,道:“如果這個字是柳飄絮在臨死之前透露給我們的消息,那麽這個字可以說比千金還重。”


    蘇仙容再次觀察過那個‘胡’字以後,道:“這個字好像是用繡花針刻出來的,非常的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宋瑞龍看到張美仙的手在他的眼前晃動幾下,他正想把張美仙的手推開時,他卻看到一根很細的繡花針。


    張美仙道:“你們說的繡花針,是不是這一根?”


    宋瑞龍接過那根繡花針,激動的說:“沒錯,就是這一根。如果沒有這一根繡花針的話,我還不敢確定那錠銀子上的‘胡’字是柳飄絮刻出來的,有了這根繡花針,我就更加的可以肯定,那個‘胡’字就是柳飄絮刻出來的。”


    蘇仙容拿起另外一錠五十兩的銀子,仔細觀看之後,搖搖頭,道:“這錠銀子上沒有一個字。”


    宋瑞龍也確認以後,道:“看來,柳飄絮的這個字刻的並不容易。”


    “怎麽講?”蘇仙容驚異的問道。


    宋瑞龍緩緩道:“從這個字的力度上講,那根針隻是輕輕的在上麵劃的,從字的工整上看,那個字也不是在正麵刻的,好像是柳飄絮憑借自己的記憶,在黑暗中劃的。”


    蘇仙容點下頭道:“有道理,可是為什麽柳飄絮隻寫了一個字呢?”


    宋瑞龍想了想,道:“我想柳飄絮一定是在非常特殊的環境下寫的這個字,她的處境非常的危險,雖然她不怕死,但是她怕自己的消息不能傳遞出去,因此她十分的小心。當她寫了一個‘胡’字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有所察覺了,所以她的第二個字根本就來不及寫。還有一點,也許是柳飄絮有時間寫,隻是她害怕那些字被被人察覺了,所以她才寫了一個。”


    張美仙遲疑道:“照你這麽說,那柳飄絮為何在銀子上寫字,這樣豈不是更危險?萬一那個人把銀子拿走了,她的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宋瑞龍搖搖頭道:“這也體現了柳姑娘的聰明才智。”


    張美仙的兩隻眼睛閃動兩下道:“什麽聰明才智?我看她就是傻瓜,把字刻到銀子上隻怕是最不安全的。萬一那一百兩銀子被客棧中的什麽人拿走了,她的良苦用心隻怕就白費了。還聰明?聰明個屁!”


    宋瑞龍苦笑道:“我的娘呀,你仔細想想這其中的道理你就明白了。如果柳姑娘真的是自殺,那麽她的身邊一定沒有什麽人,那麽她就沒有必要寫下這個‘胡’,字,可是如果柳姑娘的旁邊一直有一個要她死的人在監視著她的話,你覺得這一百兩銀子會落到誰的手裏?”


    張美仙覺得這件事很複雜,道:“這事——我哪知道?”


    蘇仙容道:“如果事情真的像宋大哥說的那樣,柳姑娘根本就不用擔心銀子會丟。首先這柳飄絮是死在悅祥客棧的,悅祥客棧的人一定會報官,等到官府的人來了之後,接下案子,自然會嚴格查驗,倘若丟了一百兩銀子,那麽,官府就會以這件事為名,對柳飄絮的死來一個徹查,指不定會查出什麽問題呢,因此這是兇手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相比而言舍棄一百兩銀子,落得一個清靜,這是多大的利益呀?”


    “哦。”張美仙好像是聽明白了蘇仙容的話,道:“可是,那一百兩銀子如果被縣令大人給私吞了,那這柳姑娘的一片苦心豈不是要付諸流水了?”


    蘇仙容道:“倘若那宋大哥真的把那一百兩銀子私吞了,也許他在把玩之時會發現上麵的字跡的。這也是柳姑娘賭的一部分。”


    宋瑞龍苦笑道:“當時是我接的這個案子?”


    張美仙道:“當然是你,你在平安縣上任都快一年了,要不是你昏迷了一個多月,你怎麽會不記得這個案子?”


    宋瑞龍苦笑道:“嗨,我真的是個糊塗蛋,以前的事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蘇仙容道:“我倒是覺得宋大哥現在的情況很好,何必再迴到過去呢?你不要多想,我們大家都沒有責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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