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硯台。”陳長生緩緩道:“小人不知道硯台有什麽好的,全縣的硯台鋪子裏都有賣的,上等的硯台也就十幾兩銀子。可是卻說出了那硯台的來曆。說,那個硯台是秦朝的一名酷愛書法的文人在一次采摘硯台石時,發現了一塊閃著藍光的硯台石。那石頭冬暖夏涼,研出的墨水,不會幹涸,寫出的字飽滿而富有彈性,如果用此硯台研出的墨水用來畫畫的話,畫出的景物就好像是真的一般,可以招蜂引蝶,要是畫人的話,人就好像是真人一般。因此,我家老爺這才動了私心,要留下那塊硯台,同時把那名男子的屍體藏在後花園內。如果報官了,官府要是查出了硯台的事情,隻怕情況就不妙了,我家老爺這才沒有報官。”


    宋瑞龍把扇子合上,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右手,道:“按理說,當天夜裏你們三人合夥埋葬了那名男子以後,這件事應該就過去了,可是,為什麽你們又害死了周士誠?”


    陳長生委屈的說:“老爺容稟,我家老爺知道是識貨之人,他既然知道了硯台的事情,就絕不會守口如瓶,因此,我家老爺想將給殺死。是小的勸說老爺說,那隻不過是貪圖美色︾%,之人,隻要老爺把趙雪桃讓給他,再給他幾百兩銀子,他一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


    宋瑞龍憤怒的說:“周士誠為了錢,難道連自己的老婆都可以舍棄嗎?”


    陳長生道:“大老爺,你應該知道,我家老爺以前就是做生意的。在生意人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以交換的。當我家老爺給開出的條件說了以後,開始的時候,還顯得像個男人,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答應了,並且答應在天亮的時候將趙雪桃一並帶走。我家老爺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宋瑞龍知道像他們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眼中是根本沒有情感的,他想通了,也就不生氣了,道:“事情恐怕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那件事發展的也不順利。”


    陳長生點頭道:“老爺神斷。那件事本來是很順利的,可是就在當天夜裏,我家老爺提出了一個非份的要求。”


    宋瑞龍已經猜到是什麽了,道:“你家老爺可是要為他再配一劑藥,他要和趙雪桃過最後一個難忘的春宵?”


    陳長生不住的點頭,道:“正是。那可能是因為不能忍受這樣的屈辱,所以就在藥裏麵放了什麽東西,我家老爺喝了以後,身體是強壯了,可是他卻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宋瑞龍盯著陳長生的眼睛,道:“你是如何得知用藥害死了你家老爺的?”


    陳長生低下頭,道:“小的也是猜測。那走後,老爺保險櫃中的硯台卻不見了,大人,您說這正常嗎?”


    “這的確不正常。”宋瑞龍輕聲說道。


    陳長生繼續辯解道:“小的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別說是畫畫了,小的看到毛筆手都發抖,所以,那個硯台對小人而言,就和石頭沒什麽兩樣。因此,請大人明查,小的絕對不會貪圖一個硯台而殺死老爺的。”


    宋瑞龍瞪著陳長生,緩緩道:“你剛才還說自己差一點考中了秀才,如今卻說你認識不了幾個字,這不是前後矛盾嗎?還有,你家老爺的保險櫃,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怎麽知道硯台就在保險櫃中?


    陳長生一陣驚慌,立刻又平靜了下來,道:“老爺容稟。小人的書法已經十幾年沒有練過,早已生疏,說不認識幾個字也是實話,要不然早就考上秀才了。再說我家老爺的保險櫃我是知道的,鑰匙我也有一把。可是那天晚上,我喝了給我倒的一杯茶之後,就昏睡過去了,醒來一看,鑰匙也不見了。再次查看,這才發現也不見了。”


    宋瑞龍冷笑一聲道:“這麽說來你和那個考中秀才的草包沒什麽區別了,隻不過你沒有行賄罷了。。”


    陳長生低頭道:“也可以這麽說。”


    宋瑞龍瞪著陳長生,道:“你知不知道,已經死了。”


    陳長生瞪著大眼睛道:“這……這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起初以為殺死老爺,奪了硯台離去以後,連雪桃夫人都不曾帶走,真的是一個見錢眼開之人。小的在心中還罵了他無數次,怎麽,靈驗了,他真的被人殺死了?那可真是報應。一定是他碰到了識貨之人,搶了他的硯台,又把他殺死了。”


    宋瑞龍搖搖頭道:“不對!據本縣查看,的身上並沒有硯台的墨香,他的身上也沒有硯台的墨跡,因此本縣斷定那根本就沒有見過硯台,他也不可能是為了硯台而下毒的。是誰在說謊?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還讓本縣說出來嗎?”


    張美仙在一旁忍不住,道:“哎吆,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想嗎?肯定就是陳長生在說謊,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殺死周士誠的罪名全部推在一個死人的身上。”


    陳長生驚訝的看著張美仙,道:“你是縣令大人的母親,小的自然尊重你,可是你也不能信口雌黃,胡亂的冤枉好人呀!”


    宋瑞龍把扇子狠狠的拍打在椅子上,道:“我娘沒有說錯。是你在說謊,你說謊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你殺死周士誠和的罪名。好一個一箭三雕的毒計!”


    陳長生不慌不忙的說:“敢問知縣大人,小的可有殺人的動機?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麽會加害老爺呢?”


    宋瑞龍瞪著陳長生,一字字道:“有!你的殺人動機不光是為了錢還為了一段不可告人的齷齪勾當。”


    陳長生眼珠子轉動著,道:“大人說此話可是要證據的。”


    宋瑞龍道:“當然,會讓你見到棺材的。”


    “報!知縣大人,城東傅博文帶到。”門外的捕頭鐵衝帶著一名瘦弱的書生在門外站著。


    宋瑞龍向門外看了一眼,道:“讓他進來。”


    傅博文眉目清秀,神采飛揚,頭上裹著一塊方巾,穿著青色的儒衫,進到正堂之後,很有禮貌的向宋瑞龍彎下腰,道:“小生有禮了。”


    看他行為舉止,溫文爾雅,倒也像是正人君子。


    宋瑞龍道:“傅秀才有功名在身,當然不必下跪,你且站著迴話吧!”


    傅博文很有禮貌的點下頭,道:“是!知縣大人有什麽要問小生的,小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瑞龍道:“那就好,本縣喜歡直爽的人。傅秀才你和周天香暗中來往有多長時間了?”


    傅博文很正經的說:“大人此話問的讓小生不知從何迴答。”


    宋瑞龍道:“你認為這個問題應該怎麽迴答呢?”


    傅博文笑笑道:“嗬!如果是考文章,則從起承轉合四個段落進行論證迴答,可大人如果僅僅是問問,那小生也僅僅是答答,無需拘泥於禮數。”


    宋瑞龍看著傅博文一臉正經的樣子,心中就想有些生氣。


    有句話叫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我看現在是縣太爺遇到秀才,有理說不出。


    傅博文很陶醉的說道:“要說小生和這周姑娘的交往,最遠可以追溯到小生兩歲時。當時,我家資產鑫盛,我父親還時常拿銀兩資助周家。周家老爺待小生宛如親出,此時,小生與周姑娘是眉目傳情,嬉笑打鬧,好生愜意!然,自打我家被雷電之火,燒為平地以後,小生家中日益拮據,生活銀兩是入不敷出。日子一天天的貧苦下去,小生的父親在悲傷鬱悶中不治身亡。這給小生的生活又增添了一層冰霜。小生…”


    傅博文說到傷心的地方竟然止不住流下了眼淚,還用手在擦眼睛。


    張美仙都有些看不過去了,道:“哎哎哎……我說傅秀才,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哭就哭呢?”


    傅博文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道:“是小生失禮了,讓各位見笑了。見笑。”


    宋瑞龍想必須得把傅博文的情緒引到正路上,要是讓他這樣說,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道:“傅秀才,本縣知道,你家變故後,周老爺就遠離了你們兩家的關係,並且不讓周姑娘和你來往。可那周姑娘對你是一片癡情,早已把自己的終生大事托付給了你,因此,她暗下決心,決定讓你夜半順著一條黑色的綢緞,沿著梧桐樹,爬上她的閨房,夜間與你共度良宵,可有此事?”


    宋瑞龍的語氣突然加重了,嚇得傅博文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道:“這……這……這件事,小生知錯了。小生知道,小生和周姑娘並沒有媒妁之言私自約會,與禮法不合,可小生對周姑娘的確是一片癡情,小生答應過周姑娘,小生不能金榜題名,絕對不踏進周園一步。縣令大人明鑒,如果大人能夠玉成此事,小生定當感激不盡。”


    宋瑞龍盯著傅博文的臉,道:“你果真願意娶周天香小姐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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