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歲,指的是自然地,健康地活到65歲,而不是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全地撐到65歲。”姚彬科普:“任何手術,都有最低的手術指征要求,手術刀切下去直接咽氣的65歲,有什麽意義?”</p>


    “我好像記得……你剛才說和割雙眼皮差不多?”沈霖驚了:“割個雙眼皮,都會讓人咽氣?”</p>


    “你見過65歲割雙眼皮的嗎?”姚彬反問。</p>


    “65歲本來就不會去割雙眼皮!”沈霖也迴答的飛快。</p>


    “為什麽?”這樣的問題,姚彬問出來的時候,語氣居然還變得嚴肅了一些。</p>


    “那還不簡單!”沈霖沒好氣地迴答:“真愛漂亮的妹子,真願意整一下的妹子,早在17歲的時候,就去割雙眼皮了!”</p>


    “這隻是主觀趨使,”姚彬淡淡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到了65歲,就算願意去割雙眼皮,大概率也會被整形醫院拒絕。”</p>


    “呃?”沈霖完全沒想過。</p>


    “醫美行業擁有足夠的利潤率,也有足夠的風險意識,大概率情況下,根本就不會去賺65歲這種恢複能力已經很差,而且還很容易感染的客戶的金錢。”</p>


    姚彬略微解釋這幾句,然後又問道:“你呢?有選擇的話,你願意承擔這種風險嗎?——有永生希望的前提下,還願意承擔這種本來完全可以避免的風險?哪怕割眼皮這種小手術一樣,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風險?”</p>


    沈霖馬上條件反射般地搖頭。</p>


    “更何況,”姚彬繼續說道:“就算你不在乎承擔這些風險,難道就願意承擔這幾十年裏麵,受損器官對身體造成的全麵損害?就算運氣好撐過了移植器官的風險,你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度過後麵的層層難關?活到150歲?”</p>


    “層層難關?還有什麽層層難關?”</p>


    麻辣個蛋!器官都可以隨便換了,還有什麽難關?沈霖難以想象。</p>


    “活到150歲,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事?”姚彬的語氣中罕見地多出了幾分感慨的成分,“和後麵的困難相比,自然地,健康地活到65歲,簡直像喝水一樣簡單了……”</p>


    說到這兒,姚彬甚至歎了口氣:“……永生這場馬拉鬆,不但終點遙遠得令人絕望,路上的每一個補給點,也全部充滿了你現在甚至沒有能力理解的無數種困難。”</p>


    老子……</p>


    總算明白了……</p>


    沈霖終於明白,為什麽第一次交流的時候,姚大佬就已經直接判定:自己這塊料,根本就不具備嚐試追求永生的基本資質。</p>


    沈霖當時還以為,自己欠缺是大約應該是智慧,毅力,堅定……這些在普通人群裏麵,本來就相當罕見的品質。</p>


    但現在看來,自己壓根就輪不到被這些這麽高大上的資質淘汰。——僅僅最不起眼,也最基本的壽命這道門檻,就已經足夠將自己徹底鄙視,無視,碾壓。</p>


    然而,奇怪的是……</p>


    此時此刻,意識到這點,沈霖心中不僅沒有失落,反而瞬間湧起了無限的興奮:“這麽說起來,您老人現在買的這些東西,就是用來幫我補齊壽命這個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資質?”</p>


    “是的。”</p>


    沈霖瞬間感覺,世界上再沒有另外兩個字能比姚彬的這個迴答更簡潔,明確,並同時富有無限的美感了!</p>


    聽到這個迴答,沈霖好懸才沒興奮地直接跳起來。</p>


    “這些東西,”不知不覺間,沈霖加倍用力地握住了雙手提著的兩大撂袋子:“可以增加我的壽命?”</p>


    “是的,”姚彬又一次使用了這個簡潔,明確,並同時富有無限美感的迴答,並繼續補充道:“這些東西產生的效果,純粹的增加壽命,大約在10到15年之間……此外,注意配合的話,對健康的增益,應該是在30%左右。”</p>


    “還可以同時增益健康!”沈霖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p>


    “是的。”姚彬第三次確認。</p>


    “難怪您老人家讓我換裝這麽多次……”到了這個時候,沈霖已經完全地,徹底地,深刻地理解,並認可了姚彬的做法。</p>


    很顯然,這確實是沈霖發自內心的真實感歎。——這一點,已經在沈霖接下來的實際舉動中體現得淋漓盡致。</p>


    說話的時候,沈霖不由自主地觀察四周,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牆邊,站到了某個盡量貼近櫥窗的位置,他盡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身形,尤其是掩藏他那青筋綻出的雙手提著的兩大撂袋子。</p>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可以讓人憑空增加15年壽命的藥物,無論古今中外,無論皇帝,高官,惡霸,還是常人,都可以當得上“仙丹”的稱謂。</p>


    為了這樣的靈丹妙藥,無論什麽身份,無論做出怎樣的瘋狂的舉動,都不足以奇怪。</p>


    總而言之,幾分鍾之前,沈霖還覺得姚彬的指令讓自己上躥下跳,繞來繞去,既顯得大驚小怪,又讓自己不厭其煩;</p>


    而幾分鍾之後的現在,沈霖的心理感受已經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就這樣隨隨便便換幾下衣服,就大大咧咧地提著仙丹的原材料招搖過市,姚大佬實在太輕忽兒戲了一些。</p>


    於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也很順理成章了。</p>


    姚彬的指令下,沈霖不辭辛苦地雙手各提著一大撂袋子,又是步行,又是擠公交,又是打出租,連續變換了好幾次出現的地點。</p>


    然後,還是像前兩次換裝的時候一樣,沈霖又鑽了兩個商場,連續買了好幾次背包,提包,手提箱,旅行箱,將剛才購買的這些寶貴的藥物和設備一次又一次地更換包裝的方式。</p>


    再然後,又是連續兩次換裝,連續兩次掩藏攜帶的藥物之後,沈霖終於乘上了返迴望月山莊的網約車。</p>


    返迴別墅,放下兩大撂袋子,沈霖顧不得休息,稍微坐了十幾秒,喘幾口氣,就拿出手機,一邊催促著姚彬請教下一輪需要前往的位置,一邊點開了網約車app的使用界麵。</p>


    幾分鍾之後,沈霖又一次坐上了網約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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