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姚彬的指令，沈霖一會上樓，一會下樓，一會過走廊，一會下扶梯，一會進店麵，一會走小門……</p>
等到姚彬終於讓他停下的時候，沈霖愕然發現：</p>
自己站在一條小巷裏麵。</p>
一條小巷？</p>
沈霖轉過身。</p>
他的身後，是佳和商城的側門。</p>
我出來了？沈霖有點愣，正在這時，姚彬又開口了：“去右邊斜對麵的衛生間。”</p>
沈霖左右看看，這是一條城市間常見的小通道，它算不上寬，但本身倒未必很狹窄，隻是此時靠左的路邊停著不少汽車摩托車電動車，隻勉強留出一條家用車艱難通行的小道。</p>
沈霖再看向姚彬所指的“右邊斜對麵”，那裏正有一棟兩層小建築，小建築分成兩個部分，左邊的門牌上標著“垃圾站”，右邊的門牌上標著“公共衛生間”。</p>
沈霖走進男衛生間，並根據姚彬的指令，走進了最靠裏的洗浴室。</p>
“換上剛才選的第一條黑色的褲子，第三件灰色的衣服。”</p>
換裝？原來來佳和的目的是這個？</p>
沈霖一邊揣測，一邊換上了新的衣服褲子。</p>
“把原來的衣服和褲子放進購物袋。”</p>
換了一副裝扮的沈霖照辦。</p>
“然後出門。”</p>
沈霖繼續照辦。</p>
“左轉……靠右邊走……貼牆走……繼續往前走……”</p>
依然跟著姚彬的指令，沈霖左轉，然後走到右邊，然後貼牆走，然後……他停了下來。</p>
沒法繼續往前走！</p>
沈霖一腦門子門號：他麵前是一個手推車，手推車貼牆而放，一點間隙都沒留！</p>
“這怎麽走？”沈霖抓抓頭：“繞過去吧？”</p>
姚彬提供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案：“爬過去。”</p>
“爬過去？？？！！！”沈霖看看周圍。</p>
這是市中心的小巷，一點都不偏僻，兩旁都是商鋪，狹窄的通道中人來人往，自己提著袋子，站在一個手推車麵前才發呆了幾秒，就已經有人投來了注意的目光。</p>
又是上樓又是下樓，又是過走廊又是下扶梯，又特意換裝，又貼牆走，現在還爬過去，這些應該是為了避過攝像頭吧？</p>
但現在卻又在大庭廣眾之下爬過去，這又是什麽神展開？</p>
“對，爬過去。”姚彬沒有給沈霖留下繼續思索的時間。</p>
好吧……您是大佬，您說了算……</p>
沈霖撇撇嘴，夾著袋子爬過了僅僅兩三步就可以繞過去的手推車。</p>
“繼續往前走……爬過電動車……繼續爬過電動車……繼續往前走……鑽過招牌……”</p>
沈霖繼續往前走。</p>
沈霖爬過電動車。</p>
沈霖繼續爬過電動車。</p>
沈霖鑽過招牌。</p>
……</p>
沈霖心中怒罵：麻辣隔壁，怎麽這麽多亂停亂擺亂放的王八蛋……</p>
“停下……現在靠左邊走……繼續往前走……爬過電動車……繼續往前走……從腳手架下麵鑽過去……”</p>
沈霖停下，轉到左邊，繼續往前走，爬過電動車，從腳手架下麵鑽過去……</p>
沈霖心中繼續怒罵：這是違章建築吧？這肯定是違章建築吧？不符合環保標準吧？不符合城管標準吧？至少不符合公序良俗吧？難道就沒哪個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投訴一下？為什麽沒哪個部門過來管一管？</p>
沈霖心中不斷地咒罵。</p>
沈霖的咒罵並不全是因為惱火，它更主要的作用，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p>
因為他上竄下跳，一會爬一會鑽的行為，已經成功吸引了整條街道的目光。</p>
沈霖很清楚，他此刻的形象，倒也並不是太出乎人群的想象。</p>
畢竟，在這個城市中，還是有許多和他此時狀態比較接近的群體。——大部分情況下，這些人的衣著都比較破舊，頭發一般打成結，臉上汙穢不堪，比較常見的狀態或是大喊大叫，或是一言不發，或是和路邊的車輛，經過的人群，或者幹脆是空無一物的空氣，都有著永遠說不完的話題。</p>
現在，沈霖估計自己已經在行人的目光中成功晉級為其中的一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大約是還沒來及的抓進去，或者是更可怕的剛剛才逃出來。</p>
沈霖一邊上躥下跳，一邊胡思亂想，足足走過兩百多米，或者說，足足煎熬了兩百多米之後，腦中終於傳來了姚大佬的天籟之音：“……好了，現在停下來。”</p>
沈霖趕緊停了下來，更具體一點地說，他麵向牆壁停了下來。——這樣，他也就能把自己的臉，藏到了人群探究的目光再也無法看到的地方了。</p>
可惜，沈霖的意願注定無法實現，他剛剛把臉藏好，還沒兩秒，姚彬的指令又來了：“看你的右邊。”</p>
沈霖隻好把他的臉扭向右邊。</p>
於是，沈霖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十幾道探究，好奇，疑慮，同情，或者幹脆將這些情感統統糾集在一起的目光。</p>
當這些目光和沈霖的目光發生交集的時候，小部分目光一動不動，大部分目光馬上假裝若無其事地轉開，但又很快偷偷轉迴來，還有個小姑娘被嚇了一跳，連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p>
“看你右邊的東西，不是看你右邊的人。”姚彬說道。</p>
姚彬的語氣還是和平常一樣平靜，裏麵沒有任何安撫的成分，但在此時的沈霖聽來，這種平靜中自有著一種凝重的力量。</p>
對哦，有什麽好慌的？</p>
像個神經病又怎麽樣？影響永生嗎？</p>
沈霖也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重新看向右邊。</p>
他的右邊，是一隻一米多寬，兩米多長的大號城市垃圾箱。</p>
“戴個帽子。”</p>
沈霖看看袋子，裏麵有三隻帽子。</p>
“隨便選一隻。”</p>
沈霖連忙隨便選了一隻，也就是最上麵一隻。</p>
“把衣服丟進去。”姚彬說道。</p>
丟衣服？那就丟吧。</p>
沈霖把剛剛換下來的舊衣服丟了進去。</p>
“所有衣服。”</p>
所有衣服？這……沈霖看看還剩下的幾隻袋子，這都是剛買的新衣服，沈霖不得不確認一下：“都丟了？”</p>
“都丟了。”</p>
好吧……</p>
原來剛才買那麽多，也是掩人耳目的一部分。</p>
沈霖無語地將所有的袋子都丟進了垃圾箱。</p>
“再然後呢？”</p>
“然後到巷口，打車去和平路和興旺路的交叉口……”</p>
“嗯！”沈霖重重點頭，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p>
改頭換麵完畢，接下來應該就是真正的百分之一了！</p>
“……那邊也有一個不錯的商場，很適合繼續隱藏。”</p>
我！</p>
草！</p>
尼！</p>
……</p>
</p>
等到姚彬終於讓他停下的時候，沈霖愕然發現：</p>
自己站在一條小巷裏麵。</p>
一條小巷？</p>
沈霖轉過身。</p>
他的身後，是佳和商城的側門。</p>
我出來了？沈霖有點愣，正在這時，姚彬又開口了：“去右邊斜對麵的衛生間。”</p>
沈霖左右看看，這是一條城市間常見的小通道，它算不上寬，但本身倒未必很狹窄，隻是此時靠左的路邊停著不少汽車摩托車電動車，隻勉強留出一條家用車艱難通行的小道。</p>
沈霖再看向姚彬所指的“右邊斜對麵”，那裏正有一棟兩層小建築，小建築分成兩個部分，左邊的門牌上標著“垃圾站”，右邊的門牌上標著“公共衛生間”。</p>
沈霖走進男衛生間，並根據姚彬的指令，走進了最靠裏的洗浴室。</p>
“換上剛才選的第一條黑色的褲子，第三件灰色的衣服。”</p>
換裝？原來來佳和的目的是這個？</p>
沈霖一邊揣測，一邊換上了新的衣服褲子。</p>
“把原來的衣服和褲子放進購物袋。”</p>
換了一副裝扮的沈霖照辦。</p>
“然後出門。”</p>
沈霖繼續照辦。</p>
“左轉……靠右邊走……貼牆走……繼續往前走……”</p>
依然跟著姚彬的指令，沈霖左轉，然後走到右邊，然後貼牆走，然後……他停了下來。</p>
沒法繼續往前走！</p>
沈霖一腦門子門號：他麵前是一個手推車，手推車貼牆而放，一點間隙都沒留！</p>
“這怎麽走？”沈霖抓抓頭：“繞過去吧？”</p>
姚彬提供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案：“爬過去。”</p>
“爬過去？？？！！！”沈霖看看周圍。</p>
這是市中心的小巷，一點都不偏僻，兩旁都是商鋪，狹窄的通道中人來人往，自己提著袋子，站在一個手推車麵前才發呆了幾秒，就已經有人投來了注意的目光。</p>
又是上樓又是下樓，又是過走廊又是下扶梯，又特意換裝，又貼牆走，現在還爬過去，這些應該是為了避過攝像頭吧？</p>
但現在卻又在大庭廣眾之下爬過去，這又是什麽神展開？</p>
“對，爬過去。”姚彬沒有給沈霖留下繼續思索的時間。</p>
好吧……您是大佬，您說了算……</p>
沈霖撇撇嘴，夾著袋子爬過了僅僅兩三步就可以繞過去的手推車。</p>
“繼續往前走……爬過電動車……繼續爬過電動車……繼續往前走……鑽過招牌……”</p>
沈霖繼續往前走。</p>
沈霖爬過電動車。</p>
沈霖繼續爬過電動車。</p>
沈霖鑽過招牌。</p>
……</p>
沈霖心中怒罵：麻辣隔壁，怎麽這麽多亂停亂擺亂放的王八蛋……</p>
“停下……現在靠左邊走……繼續往前走……爬過電動車……繼續往前走……從腳手架下麵鑽過去……”</p>
沈霖停下，轉到左邊，繼續往前走，爬過電動車，從腳手架下麵鑽過去……</p>
沈霖心中繼續怒罵：這是違章建築吧？這肯定是違章建築吧？不符合環保標準吧？不符合城管標準吧？至少不符合公序良俗吧？難道就沒哪個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投訴一下？為什麽沒哪個部門過來管一管？</p>
沈霖心中不斷地咒罵。</p>
沈霖的咒罵並不全是因為惱火，它更主要的作用，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p>
因為他上竄下跳，一會爬一會鑽的行為，已經成功吸引了整條街道的目光。</p>
沈霖很清楚，他此刻的形象，倒也並不是太出乎人群的想象。</p>
畢竟，在這個城市中，還是有許多和他此時狀態比較接近的群體。——大部分情況下，這些人的衣著都比較破舊，頭發一般打成結，臉上汙穢不堪，比較常見的狀態或是大喊大叫，或是一言不發，或是和路邊的車輛，經過的人群，或者幹脆是空無一物的空氣，都有著永遠說不完的話題。</p>
現在，沈霖估計自己已經在行人的目光中成功晉級為其中的一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大約是還沒來及的抓進去，或者是更可怕的剛剛才逃出來。</p>
沈霖一邊上躥下跳，一邊胡思亂想，足足走過兩百多米，或者說，足足煎熬了兩百多米之後，腦中終於傳來了姚大佬的天籟之音：“……好了，現在停下來。”</p>
沈霖趕緊停了下來，更具體一點地說，他麵向牆壁停了下來。——這樣，他也就能把自己的臉，藏到了人群探究的目光再也無法看到的地方了。</p>
可惜，沈霖的意願注定無法實現，他剛剛把臉藏好，還沒兩秒，姚彬的指令又來了：“看你的右邊。”</p>
沈霖隻好把他的臉扭向右邊。</p>
於是，沈霖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十幾道探究，好奇，疑慮，同情，或者幹脆將這些情感統統糾集在一起的目光。</p>
當這些目光和沈霖的目光發生交集的時候，小部分目光一動不動，大部分目光馬上假裝若無其事地轉開，但又很快偷偷轉迴來，還有個小姑娘被嚇了一跳，連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p>
“看你右邊的東西，不是看你右邊的人。”姚彬說道。</p>
姚彬的語氣還是和平常一樣平靜，裏麵沒有任何安撫的成分，但在此時的沈霖聽來，這種平靜中自有著一種凝重的力量。</p>
對哦，有什麽好慌的？</p>
像個神經病又怎麽樣？影響永生嗎？</p>
沈霖也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重新看向右邊。</p>
他的右邊，是一隻一米多寬，兩米多長的大號城市垃圾箱。</p>
“戴個帽子。”</p>
沈霖看看袋子，裏麵有三隻帽子。</p>
“隨便選一隻。”</p>
沈霖連忙隨便選了一隻，也就是最上麵一隻。</p>
“把衣服丟進去。”姚彬說道。</p>
丟衣服？那就丟吧。</p>
沈霖把剛剛換下來的舊衣服丟了進去。</p>
“所有衣服。”</p>
所有衣服？這……沈霖看看還剩下的幾隻袋子，這都是剛買的新衣服，沈霖不得不確認一下：“都丟了？”</p>
“都丟了。”</p>
好吧……</p>
原來剛才買那麽多，也是掩人耳目的一部分。</p>
沈霖無語地將所有的袋子都丟進了垃圾箱。</p>
“再然後呢？”</p>
“然後到巷口，打車去和平路和興旺路的交叉口……”</p>
“嗯！”沈霖重重點頭，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p>
改頭換麵完畢，接下來應該就是真正的百分之一了！</p>
“……那邊也有一個不錯的商場，很適合繼續隱藏。”</p>
我！</p>
草！</p>
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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