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這一邊。</p>


    沈霖租住的公寓樓。</p>


    “叮……您的招商銀行儲蓄卡收到轉賬1,573,700元……”</p>


    望著手機裏銀行卡收到轉賬的信息,沈霖的表情如癡如醉。</p>


    和腦子裏的姚彬說的再多,再動人,也不如真金白銀給予的真實感。</p>


    “這……這就到手了……”沈霖喃喃念道。</p>


    隻是坐在桌子麵前,在電腦上注冊個賬號,然後根據姚彬的吩咐,在對話框中輸了三次信息,前後不超過兩個小時,錢就到手了。</p>


    “不過,不是30萬美元嗎?”重新看一遍數字,沈霖發現一個問題。——姚彬讓自己輸入的內容,沈霖隻能看個半懂不懂,不過“$”和“300,000”,哪怕是個初中生也不會弄錯。</p>


    “是30萬美元沒錯。”姚彬迴答:“跨國轉賬洗錢,當然需要一定的費用……你希望直接到賬嗎?”</p>


    跨國洗錢是什麽意思?</p>


    沈霖隱約有些不安,不過這暫時不妨礙他的好心情,以及他在等待到賬時間中,早就在心中做好的某項打算。</p>


    “姚大哥,您先休息一下,”沈霖一邊說話一邊換好鞋,“我先下樓辦點事。”</p>


    “什麽事?方便分享一下嗎?”</p>


    “您看,我和老張買彩票的事您也知道,我花了8500也就算了,老張這一下子損失了12萬……我出門的時候,看他那表情……”說到這裏的時候,沈霖已經換好了鞋子,準備打開房門:“姚大哥,我怕他出事,覺得還是把錢補給他比較好。”</p>


    “唔,不錯,有同情心,有擔當。”姚彬讚許了一句,然後問道:“不過就五百塊錢,給不了他多少安慰吧?”</p>


    “五……五百是什麽意思?”沈霖抓住門把的右手瞬間凝住。</p>


    “你的工資是5200元/月,每個月工作26天,每天工作8小時,折合每小時收入25元,是不是這樣?”</p>


    “是的。”沈霖不得不點頭,他隱約猜到了姚彬的想法,不由滿臉苦澀。</p>


    “那麽剛才你為我工作兩小時,我給你500元,折合每小時250元,等於你平時工資的十倍,有沒有苛待你?”</p>


    “沒有。”沈霖不得不再次點頭,臉色更加難看。</p>


    “那麽……”姚彬拖出長音。</p>


    “那麽你麻辣隔壁!”莫名其妙地附到老子身上,偷窺老子足足一個月,用三組號碼玩老子,害老子和老張損失了足足十三萬,現在又戲耍老子,用五百塊錢打發老子!沈霖終於爆發了:“這是你欠老子的錢!這是你害老子的錢!這是你該賠老子的錢!這是老子卡裏的錢!老子愛怎麽用就怎麽用!”</p>


    沈霖猛地將房門打開,然後惡狠狠地關上,他走到電梯旁邊,連續地,用力地,死命地摁著,或者砸著下樓的按鈕。</p>


    十幾秒後,沈霖惡狠狠地踹了一腳不知什麽緣故,老是不上來的電梯的側門,轉身衝向消防樓梯。</p>


    “看來你是準備直接從卡裏給老張賠12萬了?”腦海中,姚彬的聲音依然不疾不徐。</p>


    “關你屁事!”沈霖怒罵。</p>


    “如果你決定從現在開始,就不再和我合作的話,當然不再關我的事。”</p>


    “傻逼才和你繼續合作。”沈霖怒罵。</p>


    “我隻是基於最後的同情告訴你,黑我的錢沒什麽關係,”姚彬很大度地說了前半句,然後很同情地說了後半句:“但要是黑了cia的錢,對你,尤其是對老張,未必是什麽好事。”</p>


    “cia???!!!”沈霖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p>


    “剛才我通過某種信息平台交流的內容,你可能因為語言不擅長的緣故沒太弄清楚,我可以給你講一講。”姚彬將非洲另一邊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然後又接著解釋道:“欺騙部落的商人是荷蘭籍,但他的背後是cia情報小組,美國人的勘探隊在部落附近發現高儲量油田,部落擋住了開發的路徑,於是美國人策劃了這起商業騙局,截斷部落的現金流,然後再去和部落商量給一定的金錢,讓他們搬家。”</p>


    “現在,美國人的陰謀被你破壞了,cia已經看成經費的100萬美元,也被你弄沒了。”姚彬讚許地說道:“恭喜你,正義戰士。”</p>


    老子!!!老子就敲了幾個字,就得罪了cia???</p>


    老子……</p>


    老子……</p>


    沈霖沒法繼續往樓下走了,更確切地說,仿佛雙腳的腳掌都被釘上了釘子一般,沈霖完全挪不動腳了。</p>


    怪不得!怪不得說不能采用購買彩票的方式!</p>


    怪不得!怪不得需要花掉將近百分之三十的費用洗錢!</p>


    怪不得!怪不得153萬隨隨便便就放到我的賬戶裏麵,完全不怕我搗亂!</p>


    “cia……cia又怎麽呢?老子怕個毛線……”嘴裏說著不怕的沈霖嘴角發顫,但一次次被玩弄在鼓掌中的屈辱,以及無辜落到這個境地的憤慨,支持著沈霖繼續喊道:“這裏是中國!老子是中國人!外國人隨便耀武揚威的日子早就過去了!……而且!老子反正是個普通老百姓,cia要找也是找你!隻要你不怕秘密暴露,不怕被弄到美國實驗室切片,就都隨便你!”</p>


    “你可能有點誤會,”姚彬笑了笑:“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的事情是什麽秘密,事實上,永無止境的重生附身中,我多次碰到過對各國政權忠心耿耿的愛國附身者,至少有一百多次或主動或被動地和政權組織合作,一起研究我自己的秘密……和政權合作,我不會有什麽損失——不管發生什麽,我無非下次再來,有時候偶爾還有出乎意料的收獲。”</p>


    老子……沈霖還真沒想到姚彬確實不需要保守什麽秘密,真正需要保守秘密的反而是沈霖自己,想明白這一點,沈霖更是呆住了。</p>


    “說起來,cia裏麵我的熟人還真不少,”姚彬有點期待地說道:“好久沒有領教過他們的手藝了,其實裏麵有幾個家夥很有靈氣,我最近這幾百次重生,還真有幾個另辟蹊徑的刑訊思路,想和他們再探討一下。”</p>


    畜生啊,差點忘了這畜生還是一個變態!一個追求各種刺激作死的變態,說不定還真能從被上刑中獲取人生樂趣!</p>


    這畜生!</p>


    這畜生……</p>


    沈霖的眼皮不停地抖動著,他知道,這是深深的畏懼。</p>


    沈霖慢慢地坐倒在樓梯上,雙手抱頭,不說話了。</p>


    姚彬也不說什麽了。</p>


    過了一會兒,沈霖的肩膀開始輕輕地聳動著,他間斷地抽一下鼻子,間斷地吞咽口水。</p>


    足足半個小時的沉默之後,沈霖站起來了:“姚大哥,剛才是我不對,我太衝動了。可是,您看到的,我現在確實沒有一點錢了,老張也損失了差不多十二萬……要不這樣您看行不行?您先預支一點工資,幫我……至少先幫老張先度過一下難關,您看……您看……您……”</p>


    沈霖的聲音越來越低。</p>


    不過,出乎沈霖的預料,姚彬迴答得很痛快:““可以。”</p>


    “啊?”沈霖有點沒迴過神來。</p>


    “你要多少?”姚彬問道。</p>


    “我……我要……這個,我這裏需要……”沈霖也一下子不知道該要多少了。</p>


    “129920……給你湊個整,13萬如何?”</p>


    129920,恰好是沈霖和老張加起來損失的數字。</p>


    “好!”沈霖飛快地點頭,大喜過望。</p>


    姚彬沒有反應。</p>


    幾秒之後,沈霖反應過來了,他有些怯怯地問道:“那……拿了你這13萬的話,我該做什麽?”</p>


    “嗬嗬,”姚彬的淡笑中透出些許滿意的情緒,“別這麽緊張,僅僅是13萬而已,還能值得做什麽大事不成?”</p>


    沈霖一丁點都不信。——剛才僅僅是500塊,就已經惹出了cia!</p>


    還好,姚彬並沒有吊胃口的想法,沈霖剛開始忐忑,姚彬已經接著說道:“由於你不太好……嗯,應該說相當惡劣的生活習慣,我已經足足62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13萬,還是和我剛才說的一樣,按你平時收入的十倍計算,就當買下你接下來260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我再繼續給你點優惠,每天算你十個小時……”</p>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直到26天之後的這個時候,在睡覺這件事情上,我就是你的老板了。——怎麽對待老板,我想你還是有經驗的吧?”</p>


    老板?</p>


    睡覺的老板?</p>


    什麽叫睡覺的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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