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為這份光榮而艱巨的事業奮鬥終身嗎?</p>


    老子……</p>


    和一個不知活過了多少萬年的老妖怪耍心眼顯然不是什麽好想法,沈霖沒有迴答這個問題。</p>


    “嗯,誠實是好的品質,”姚彬沒有什麽情緒:“希望你能夠繼續保持。”</p>


    實際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為這份光榮而艱巨的事業奮鬥終身。</p>


    在姚彬漫長的重生附身的經曆中,他將重生附身的對象分成了數大類,好幾十種。</p>


    第一類,同時具備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者,姚彬會竭盡全力地和他們合作。姚彬認為,每一次遇見這樣的被附身者都是巨大的幸運,而且也確實每一次都收獲巨大。——姚彬稱他們為人傑玩家。</p>


    “這樣的人多嗎?”沈霖問道。</p>


    “很少,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極少極少,”姚彬迴答:“在我32767次重生附身中……”</p>


    32767次!</p>


    32767次!</p>


    32767次!</p>


    32767次!</p>


    32767次!</p>


    仿佛一個雷霆擊到了沈霖身邊,沈霖猛的坐直了身體。</p>


    32767次重生,以剛才姚彬自己說的每次重生附身平均五十年時光,加起來就是足足一百五十萬年。</p>


    整個人類文明史的三百倍。</p>


    “……不到五十人。”</p>


    “這不可能。”沈霖脫口而出。</p>


    “哦,為什麽,”姚彬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覺得太多還是太少。”</p>


    “當然是……”沈霖突然卡殼了。</p>


    同時具備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者,無論身處哪一個時代,必然都是當之無愧的人傑,暗姚彬的描述來看,必然是比照亞裏士多德,孔子,釋迦牟尼,達芬奇這樣的標準。</p>


    而這樣的人物,在整個人類五千年的文明史中,雖然相當罕見,但至少也有十個左右,那放大到三百倍,就是三千個左右。</p>


    從這個角度來看,姚彬說出來的“五十”個,顯然是太少。</p>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整個地球20-21世紀,僅僅是地球文明史的五十分之一,這麽短暫的時間,姚彬卻能從地球人中找出五十個人傑……不對,不是所有地球人,僅僅是重生附身32767次中的五十個人,就找出五十個人傑,這個數字,顯然又太多……</p>


    “我知道你困擾什麽,”姚彬在沈霖的腦海中笑了一聲,“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者並不是天然成長出來的人傑……當然,天賦確實非常重要,但後天的環境,人生的際遇,尤其是接觸的人物,更是占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你的基本功還算紮實,應該還記得曆史課本裏麵特意記載下來的一副插圖。”</p>


    有了這個提示,沈霖立刻想到了姚彬所指的插圖:“孔子見老子。”</p>


    “不錯,你的反應還算可以。”姚彬的語氣中罕有地出現了讚許:“對這樣的人物來說,思想和文化的交流非常重要,應該說極其重要,能夠參考其他人傑的思考方向,能夠看到其他人傑對自己道路的堅持和踐行方式,對這樣的人傑是難以估量的激勵和啟發。”</p>


    沈霖明白了,活了一百多萬年的姚彬,顯然更是人傑中的人傑,估計還很擅長激發人傑的潛力,就這樣,這種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者,也還是隻有不到五十人。</p>


    第二類,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者有其一者,姚彬同樣會竭盡全力地和他們合作,和大智慧者討論各種生物,各種科技,各種哲學,甚至各種宗教的可能性,和大毅力者,大堅定者製定、修訂、執行各種方案,尋求超脫。——姚彬稱他們為核心玩家。</p>


    第三類,有比較高的智商者,姚彬會嚐試讓這些被附身者參考和大智慧者們製定的計劃,雖然絕大多數時候不會有什麽卵用,但偶爾會有新的發現或者是思路。又或者是有比較高的執行力的人,姚彬也會讓他們嚐試一下和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者們商討之後,應該基本不太可能的思路,畢竟閑著也是閑著,能證明某些路是死路,至少免得浪費以後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的時間。——姚彬稱這些為查漏補缺型玩家。</p>


    第四類,追求刺激,追求藝術,追求聲色犬馬者,姚彬會和這些被附身者們一起用盡想象力去追求前所未有的刺激,竭盡全力去追求新的藝術方向,或者是前所未有的追求人生樂趣的新方式。——姚彬稱這些附身者們為快樂型玩家。值得一提的是,隨著姚彬重生的次數越來越多,這種可能性已經越來越少。</p>


    第五類,智力底下者,朝三暮四者,好出風頭,人生目標就是在其他人身上找優越感的被附身者,姚彬稱之為廢渣幸玩家。</p>


    第六類,反社會人格者,性格極端者,以後其他因各種原因,顯然會對姚彬想要實現的偉大事業絕對沒有幫助,甚至反而會有反作用力的被附身者們。——姚彬稱這些被附身者們為迴收型玩家。</p>


    第七類,與世無爭,無欲無求,或者是不希望生活中出現另一個人的被附身者,姚彬不會打擾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會出現,旁觀著他們靜靜地過完自己的一聲。——這一類不屬於玩家。</p>


    說到這兒,姚彬停止了敘述,向沈霖問道:“你呢?你願意參與嗎?”</p>


    “我可以自己選擇?”沈霖簡直有點驚喜。</p>


    “當然。”姚彬用很溫和的聲音表示:“我不會強迫任何一位被附身者參與我的事情。”</p>


    “我……”沈霖很糾結,他想了好一會,忽然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剛才說對第七類人,從一開始您就不會出現……”</p>


    “是的。”姚彬確認,然後又說道:“不過那是在我觀察兩個月之後,認為確實滿足於平凡,也幸福於平凡,真心不希望生活出現變故的對象……而你,似乎不屬於這種人吧?”</p>


    “當然,您說的對。”沈霖陪笑點頭,心中卻是大驚:媽蛋,我還以為被附身是這幾天的事,沒想到人家已經靜靜地看了自己兩個月的時間!</p>


    “怎麽樣?”姚彬繼續問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參與到你的生活中,我可以從此不再出現;如果你願意我參與,我可以提供報酬——假如你願意為我做點工作的話。”</p>


    “報酬?”</p>


    “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姚彬迴答:“我會和被附身者達成協議,我可以用我的經驗幫助被附身者取得成就。”</p>


    沈霖感覺嘴裏突然發幹,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嘴唇。剛才姚彬描述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重生附身的經曆都很簡單,但寥寥幾句話,富貴和權勢的氣息已撲麵而來。</p>


    沈霖花了很大的意誌力才讓自己沒有立刻點頭:“那工作就是照顧您以前的親朋好友了?”</p>


    “哈哈,”姚彬笑了起來:“32767次重生附身,親朋好友加起來幾十萬了,你可照顧不過來,再說了,我現在的目標已經變成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p>


    “對對對……”沈霖連忙陪笑點頭。</p>


    “不用這麽緊張,”姚彬說道:“你的工作同樣也不是這個目標,強迫一個人去做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事情,並不是什麽好想法。”</p>


    “那您需要我做的是……”沈霖忐忑。</p>


    “還記得我剛才和你說的幾類被附身者麽?”姚彬詢問道:“你覺得自己屬於哪一種?”</p>


    “這個,”沈霖連忙開始迴憶。</p>


    人傑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次一等的大智慧者,大毅力者,大堅定者也絕對不可能,甚至,知道姚彬的評論標準之後,沈霖覺得再次一等的所謂“較高”智商的人,“較高”執行力的人,自己恐怕也遙不可及。</p>


    再剩下的大類裏麵,希望平凡過一生的已經排除;反社會,極端者自己還不至於;低智商,惹麻煩的類型,唔,沈霖至少主觀上希望自己不屬於那一類;那就隻剩下第四大類:追求刺激,,追求藝術,追求聲色犬馬的享樂型玩家。</p>


    “嗯,你確實勉強可以分到這個大類,”姚彬先表示沈霖的思路正確,然後又指出了沈霖的誤會:“不過,你和追求刺激,追求藝術,追求享受之間,還有很遙遠的距離。”</p>


    “這種事都得講門檻,講資格?”沈霖完全不敢置信。</p>


    “當然,不止有門檻,而且是很高的門檻。”姚彬理所當然地迴答。</p>


    “哦哦。”沈霖陪笑。</p>


    “你不認可我的觀點我可以理解,畢竟你的潛意識中,還沒有把我當成一個重生了32767次的人,一個非常難以再從這個世界中找到新奇感的人……當然,你如果願意嚐試的話,我倒是還有幾個雖然同樣已經嚐試過,但也不介意再來幾次的好項目,我們從追求刺激開始吧,”姚彬略帶點期盼地問道:“你願意和我一起,不帶氧氣瓶攀登珠穆朗瑪峰嗎?”</p>


    “呃,這就算了吧。”沈霖連忙搖頭,好一會實在忍不住:“這誰能做到?”</p>


    “我做到了。”姚彬迴答,“七次。”</p>


    姚彬的語氣很平淡,既沒有想要盡力說服別人的那種執著,也沒有想要表示炫耀的優越感,就是最正常,無所謂其他人看法的語氣,這反而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p>


    “這……”雖然如此,沈霖還是本能般地不敢相信:“這……可是……這應該根本就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吧?”</p>


    “很多事情在沒有人做到之前,似乎都是人類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姚彬迴答道:“傑克維爾在兩座雙子大廈之間,無防護地在鋼絲上走來走去之前,誰都認為人類不可能無防護對抗這麽高的複雜氣流。”</p>


    “詹姆斯菲爾在克裏島全球直播之前,所有人都堅信六十五米是人類潛水的極限。”</p>


    “博爾特在亞特蘭大體育場順風飛翔之前,無數科學家和研究機構言之鑿鑿:人類不可能突破9.60秒的基因極限。”</p>


    “呃……”沈霖啞口無言。</p>


    倒不是沈霖已經心服口服,而是沈霖沒法接話。</p>


    不讚成吧,這位是大智慧,大毅力,大堅定集於一身的超級人傑,要是遇到身體素質潛力本來就比較高的附身者,加上一百五十萬年的運動、訓練、原理、以及作死的經驗,還真有可能遊的比菲爾普斯,跑的比博爾特還快。</p>


    讚成吧……別逗了,選讚成,是想去徒手攀爬喜馬拉雅山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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