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迴哪去,均衡調戰使又如何?南禁古道尊又豈是你想見就見的,不見!”一道蒼老但卻蘊含渾厚之力的聲音傳出。


    旋即,隻見鎮海宗山門緩緩開啟,一位老者從容踏步而出。此人手持長劍,目光平淡,神性內斂,猶如一柄絕世寶劍,隱而不發。來者,正是周承,鎮海宗大長老,元嬰後期修為的一方強者。


    “嗯?區區元嬰,不知死活。均衡調戰令,也是你能有資格拒絕的?”均衡調戰使麵色微沉,哪怕對方是隸屬於南禁古道尊麾下。但元嬰就是元嬰,無論如何也無法與化神至尊相提並論。均衡調戰使當即雙目之中射出兩道光束,身後更是浮現出一道百丈大小的虛影,恍若降世,一股極致強橫的氣息凝聚成山一般壓在了周老的身軀之上。


    周老目光平靜,毫無波動,任由對方氣勢壓迫而來,他自巍然不動。均衡調戰使見周老這副模樣,心中隱隱有怒意升起,而後緩緩抬掌,向著周老虛壓而下。頃刻之間,方圓百裏內氣息紊亂,空間隱隱出現了破碎之象,周老深陷其中,難以動彈分毫。


    “既然你當真不知死活,那本尊便成全你。你可知,化神之下皆螻蟻,元嬰亦不過螻蟻爾。”均衡調戰使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麵龐之上隱隱出現了煞氣。


    “滾!”一聲怒吼震響九天,但見一道蔚藍色的光柱衝霄而起,隨後一道身影從中踏出,輕而易舉的瓦解了均衡調戰使的氣息。數息之後,光芒消散,從中走出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此人氣息強橫,一步踏出,便將均衡調戰使的氣息生生逼退,如同自開一界。他的目光平靜,像是湖海一般,讓人不覺感到寧靜深遠。


    均衡調戰使看著眼前突兀出現的來人,不由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有了幾分忌憚之色。略微沉吟之後,反倒是冷笑一聲道:“哼,好一個鎮海宗,好一個南禁古道尊,藏得可真深。你是何人,為何藏匿此地?”


    “通古,至於其他與你無關,退下。”通古至尊雙手負背,淡然開口,絲毫未曾將對方放在眼中。


    “好膽!你身為至尊,此次均衡調戰者,你也算入其中,三日之內速速上路,前去衛國邊境。否則,天下之大,將再無你容身之處!”均衡調戰使大怒開口,這放眼列域,有誰膽敢不將均衡教放入眼中。而今他持調戰令前來,代表的就是均衡教的顏麵。


    “可笑,你均衡教之事,與我南禁古道何關?讓我等參戰,你去那南禁古道聞過其中主宰,他若同意,我等自然遵從。否則,你一個區區均衡調戰使,有何資格膽敢來我鎮海宗放肆。自認為可無敵天下,號令四方不成?南禁古道尊,又豈是你能說見就見,滾!否則,以古道尊的手段,滅殺你也不過隻是在彈指之間罷了。”通古至尊雖然仍舊平靜,但言辭卻是無比犀利,更是毫不客氣地嗬斥著對方。


    “你!”均衡調戰使聞言,當即怒不可遏。但卻並未有過多的舉動,一來他不一定能夠勝過通古至尊。而來,南禁古道尊澹台化還未曾現身,那是一個活著的傳說。對於這位傳說中的存在,哪怕是他也不敢招惹,且對方的實力早已不可揣測。


    “南禁古道尊麽,好膽,此事我定會上報均衡內的眾祖師,讓祖師來親自定奪。”均衡調戰使言罷,轉身離去,絲毫不做滯留。他的心中滿是忐忑,對著南禁古道尊放狠話,這種刺激可是前所未有的。


    鎮海宗


    “大哥,均衡調戰使來了。”通古至尊溫和開口,望著麵前正在飲茶的男子,不由露出一絲無奈。


    澹台化點了點頭,將茶杯放下,隨後目光遠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半晌之後,他方才開口迴應:“這一戰我終究還是要去的,不過眼下不是時候。起碼,當年那個與我一戰的煉虛大尊此後再未露過麵。此人若是蟄伏在無涯海內,等待時機蓄勢而發,則必定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日後大戰爆發,我若不出手阻攔,則此人無人能當。至於均衡教內的那幾位,他們要去應對外敵。”


    “當年那個煉虛老者似乎受傷頗重,大哥不是說他受了道傷,道基有損嗎?如此一來,恐怕哪怕時至今日,他也定然無法恢複到全盛時期。”通古至尊低頭思索,在推測著那曾經出現的大尊狀況。


    澹台化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他確實再也無法迴到全盛時期了。他的傷留下的歲月太久,早已根深蒂固,而且他的壽元也不多了,氣血衰敗早已走了下坡路。饒是如此,卻也不得不小心提防,他的修為無法確定。或許是煉虛初期,或許是煉虛中期,亦有可能是連續後期。這等存在手段太過超絕,若非我從羅淵那裏習得了焚天之式,恐怕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雅兒的狀況如何了?”通古至尊挑了一張椅子就近入座,隨後拿起茶盞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臨近化神中期,雅兒的身上有古怪。哪怕是資質再過逆天,也絕不可能這般順風順水。最為重要的一點則是,她的意境就像是前世覺醒一般,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就連我也無法看透,雅兒她的極限到底在哪裏。似乎對她而言,意境感悟從來就不會缺乏,她所缺的隻是法力的累積。對她而言,隻要法力到了一定的地步,修為便會自然而然的突破,根本不存在瓶頸一說。”澹台化皺眉,對於此事,連他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也無從入手解決。


    “或許雅兒乃是前世仙人轉世也未可知,說不定這是福氣啊。或許是你上輩子積了不少德,這輩子才能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兒吧。”通古說笑道。


    澹台化則是搖了搖頭:“若她真是仙人轉世,那麽問題更嚴重。仙人壽元不絕,長生不死,到底是什麽因果才會導致其身死轉世。雅兒若是日後蘇醒前世記憶,又會不會牽扯入什麽大因果與大恐怖之中。”


    通古至尊一聲苦笑,他的本意是安慰一下自家大哥,未成想自家這兄長反倒是思考的更為久遠。不僅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令其更為擔憂。


    “咳咳,那個大哥啊。你說羅淵這小子有點東西啊,這麽快就把咱家的小雅給辦了,關鍵是連彩禮都沒有。再怎麽說就是凡間提親都要給彩禮,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唉,小雅怎麽就對他死心塌地的。對了,雅兒的情況你當初應該也是一眼能看出來的,就沒什麽想法嗎?”通古至尊訕訕開口,往一邊扯著話題。


    澹台化嘴角微扯,雙目微微眯起,數息之後方才再度飲了一口茶,淡然開口道:“當時我確實看出來了。”


    “然後呢?”


    “我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把那小子給拍死......”


    “咳咳咳,那個大哥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爐丹藥在煉著,我先迴去看看,下次再聊。”通古至尊當即眉頭一挑,轉身離去。


    一間店鋪中


    “阿嚏”,羅淵打了個噴嚏,一副不可思議之色地揉了揉鼻子,而後喃喃開口道:“怪哉,我都這等修為了,怎麽還會打噴嚏。莫非是小雅想我了不成,一別多年,想來卻是如此。”


    “大哥哥,秋言來吃糖了。”


    店鋪外,一道甜甜的聲音傳來,卻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許秋言在開口。


    羅淵看著像是一頭小熊一般的許秋言,不由詫異道:“秋言,你這是?”


    許秋言聞言,不滿意地抽了抽瓊鼻開口道:“娘親說入冬了,天冷風雪大,一定要我穿成這副模樣。可我分明感覺不到一絲的冷意,反倒是覺得渾身上下暖暖的,與尋常春夏沒有什麽不同啊。”


    羅淵點了點頭,這麽多年來,許秋言每天都服用丹藥,早已不懼寒霜。若是她體內的藥力盡數化開,恐怕至少也能達到築基中後期的修為。莫說是寒冬酷暑,便是雷霆烈火都不一定能傷了眼前這個小丫頭。


    “好了,大嫂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聽話點吧。”羅淵一邊笑著開口,一邊取出一枚丹藥遞給了許秋言。而後,他將目光望向了店鋪外的街道之上,隻見大雪紛飛,整條街道都已鋪起了一層厚厚的雪毯。他緩緩地走出宅院,目光遠眺,這萬裏河山銀裝素裹,煞是壯麗。


    “對了,羅淵大哥哥,要去河邊賞梅嗎?”許秋言眨巴著大眼睛,其中露出一副希冀之色。


    “賞梅?”羅淵一怔,卻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許秋言口中的梅是何物。


    “對呀,大哥哥你不會不知道梅吧?”許秋言的雙目之中竟然露出了一絲得意與鄙夷的神色。


    “砰”


    “呀,好痛,大哥哥你怎麽可以欺負小女子。”許秋言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著。


    “長本事了是吧,竟敢這麽看我。老實交代,你說的梅到底是什麽東西......”羅淵摩挲著下巴,絲毫不曾為自己欺負女子而懷有歉意或是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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