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數位滿身傷痕的若化宗老祖離去,再望著麵前滿是血霧流轉的血庵山,眾老祖的心中一片壓抑,久久不能平靜。最終,他們在懷著壓抑的心情和眾和山大教弟子的不屑目光之下,各自選擇了一處洞府入住。唯有羅淵,他緩步上前,望著那高達萬丈的山峰咧嘴一笑,滿是戰意。


    血庵山,地域覆蓋甚廣,內有十萬大山,之所以統稱為血庵山。乃是因為其中大妖古尊聚集之處名為血庵,故此方才流傳血庵山一言。


    血庵山頂,有著一株高達百丈,數十人合抱粗細的古木。 古木曆經歲月不知幾何,相傳,便是一些至尊的曆史,都不如這柱古木久遠。在古木之下,有著四道身影盤坐,他們的氣息皆是深不可測,似乎隻需動動手指,便可令天地傾覆。哪怕時光流轉,歲月變遷,也絲毫無法影響他們,他們就如同超乎了這天地一樣。


    這四道身影下方,還有著數十生靈,他們的氣血蓬勃旺盛,雙目中更有著精光閃爍,他們的身軀外圍,皆是有著濃鬱到不可化解的血霧。


    忽的,古木枝葉微微顫動,那四道盤坐的身影似有所感,不約而同的睜開雙目,望向頭頂如山峰一般的古木。隨後,四道身影站起身來,對著那古木微微一拜,他們的神情皆是莊重而肅穆。似乎連他們都對這株古木,有著別樣的恭敬。


    忽的一聲響徹雲霄的鳥鳴之音傳來,其身軀足有兩百餘丈,振翅一飛便是數百裏之遙。它的翅膀猶如無上至寶,劃過之時連身後的空間都出現了道道痕跡,氣息恐怖。方才一聲長鳴乃是在千裏之外,而不過數息之後,那身影便來到了血庵山上。之間一道黑色的光芒湧動,兩百丈大小的身軀瞬間縮小,從中走出了一個陰鶩男子。


    他的到來,讓不少生靈都猛地一顫,那是來自血脈上的壓製。他是一個真正的純血生靈,氣息恐怖,更是傳承著號稱吞天吐地的吞天雀血脈。盡管其年歲不大,但在場生靈能與之匹敵者,寥寥無幾。隻見其一步踏出,身軀橫移數百丈,到了古木麵前,緩緩跪拜。半晌之後,他方才起身,對著那四道至高無上的身影一拜:“見過四位大尊。”


    那四道身影見狀,隻是略微點了點頭,示意其不必多禮。其中一道身影開口問道:“情況如何?”


    吞天雀所化的男子冷聲一笑:“迴稟大尊,又來了幾個元嬰口糧。此次來者修為不高,與送死無異。隻要大尊點頭,晚輩這就去將他們盡數吞下。”


    那詢問的大尊尚未開口,一旁的妖尊中便有人站出開口:“依老夫之見,還是莫要再與那些人族修士廝殺了。眼下倒還無妨,倘若觸怒了均衡教,即便是我等四人,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何苦去讓兒郎們招惹如此大敵,殊為不智啊。”


    血庵山中的生靈向來嗜血殘忍,聽聞這等擺明了的懦弱之舉,大多數皆是心中不滿,隻是不敢開口。畢竟,說出這番話語的乃是四位妖尊之一,無論是出於身份地位,還是修為,都不是他們可以去頂撞的。


    “哼,區區人族有何可懼,你看那和山大教內的三個化神,他們可敢動上一動?你說均衡教,我等身後的南禁古道,莫非還能怕了他區區均衡不成!除非當年的仙人再現,否則,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招惹?你是穆龜一族,說到底終究還是龜,本性之中的懦弱即便成就了化神也無法改變。但,你不能因你一人之懦,而幹擾了我整個血庵山。再者,哪怕是均衡來人,我們不是還有......”最早開口的那化神生靈隨後看了眼身後的古木,雙目之中再度化成恭敬。


    那吞天雀忽的站起身來,先是向著穆龜妖尊恭敬一拜,隨後轉身麵向在場眾多生靈朗聲開口:“我是吞天雀一族的子嗣諸位想必早已知曉,今日能來此參拜古木上尊者,皆是各族內數一數二的天驕之輩。我知曉有些生靈曾與我有所恩怨,但大敵當前,人族就在外麵等著我等出去,將我等屠殺。我希望,無論多大的恩怨,都可以先放一放,先把外麵那些口糧吞了再說。我等本是太古霸主,蒼穹大地,哪個不是任我等縱橫馳騁。


    可如今,人族興起,他們肆意的將我等殘殺,取我等血肉寶骨煉成丹藥法寶。如今,在諸位大尊的守護之下,劃血庵山方圓三十萬裏為禁區,我等不可輕易外出,人族卻可以隨意進來進行所謂的磨礪。這一切,憑什麽!我等生來自由,為何人族就偏偏能夠高高在上?蒼穹大地本是屬於我等,為何要身化禁區,限製自由!弱肉強食本就是亙古流傳而下,我等比他們強,為何就不能去殺他們!故而,不言其他,隻為自由,我等也該放手一搏,廝殺到底。難不成,你們希望日後自己的子嗣,被終生束縛在這區區方圓三十萬裏?這,是你們想要的嗎!”


    不得不說,吞天雀這些言語極為有效,眾生靈皆是目露兇光,一時間,天地之中的血氣似乎又濃鬱了幾分。一股兇殺之意騰然升起,連天上的雲,都被紛紛震碎,難以再聚。


    其實它們沒有錯,誰也不願意被束縛在一個相對狹小的範圍之內。更何況本就是追逐天空與大地盡頭的妖獸,還有那些曾是霸主的太古遺種。


    血庵山外圍,羅淵雙目之中無悲無喜,古井無波。似乎在他的眼中,這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情感可言的。他向著血庵山深處,一步一步邁進,看似緩慢,但每一步落下,都出現在一丈開外。就如同踩在了空間的節點之上,他每邁出一步,腳下的大地便如同收縮了一般,像極了縮地成寸這等神通。隻是在威力差距之上,有如雲泥之別。


    羅淵心外無物,自顧自地向前走著。在身後一眾和山大教弟子差異的目光之中,慢慢消失了身影。兇獸大多悍不畏死,更何況,以它們的修為,也不足以看出羅淵的深淺。在他們看來,羅淵隻不過是在故弄玄虛罷了,莫說一步一丈,即便是一步百丈對它們而言也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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