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的身影


    “那……我先過去了……”柳月衝我點點頭,抿嘴笑了一下,接著就走出了休息室。


    我看著柳月離去的婀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那晚,我們中青班的同學們受到了馬書記的熱情款待,馬書記興致很高,興致勃勃在我的陪同下挨桌敬酒,一個勁誇讚同學們年輕有為,前途無量。我則挨著個馬書記介紹這些同學的姓名、單位、職務。


    馬書記挨個和他們握手,並能準確地說出他們單位老大的名字,時不時笑嗬嗬地說起他和這些老大的交往。


    我的那些同學們都很尊敬地同馬書記碰杯喝酒,說著對馬書記恭維的話。


    我突然發現,我這些平時都溫而文雅、氣質不凡的同學,恭維起領導來竟然個個水平不低,那些天花亂墜的溢美之詞,我很多都沒聽過。


    馬書記顯然很滿意很樂意聽到這些誇讚和尊敬,臉上的表情很滿足。


    馬書記敬完酒,梅玲對我說:“江主任,帶路,我也去敬一圈。”


    馬書記笑著點點頭:“去吧。”


    於是,我又帶著梅玲,挨桌給同學們敬酒,又挨個介紹了一遍。


    介紹梅玲的時候,我對大家說:“這是我們報社的梅社長!”


    “喲——梅社長,這麽年輕漂亮,這麽年輕有為啊,嘖嘖……正縣級領導啊……”同學們都表示讚歎。


    “哪裏,哪裏,過獎,我不是正社長,正社長是馬書記兼著的……”梅玲謙虛地笑著,滿麵紅光。


    她的話裏意思很明白,不是正社長,那無疑就是副社長了。


    “那也很厲害啊,副縣級領導啊!”同學們繼續誇讚。


    梅玲很開心地和大家舉杯喝酒,邊拍著我的肩膀對大家說:“我們江主任是報社最年輕的科級幹部,也是我最看重的中層幹部,和你們在一起學習,你們可要多幫助啊……”


    “梅社長客氣,大家互相學習。”


    我臉上始終帶著不變的笑容,舉起杯:“來,咱們一起敬梅社長吧。”


    “來,幹杯!”


    敬完酒,我迴到馬書記的那桌,梅玲卻並沒有跟著我迴來,而是留在了其中一桌,幹脆坐下,開始了眉飛色舞的大侃。


    看到梅玲張揚張狂的樣子,馬書記皺了皺眉頭,對劉飛說:“去,叫她迴來,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是!”劉飛忙過去,在梅玲耳邊說了句,梅玲才收斂了一下,站起來和大家告別,迴到我們這桌。


    然後,我們內部又開始互敬,同學們之間也互相開始敬酒,氣氛很熱烈,很熱鬧。


    梅玲滿麵紅光,和我碰杯喝酒,邊說:“我剛才在那桌和他們聊天,說起上次馬書記要給他們敬酒他們先去唱歌的事,他們竟然都說不知道這事,說沒和你來這裏吃過飯,說這是第一次和你在這裏吃飯,你說奇怪不奇怪,你上次一起吃飯的同學,我剛才坐的那桌竟然一個都沒有……”


    我的心裏一跳,扭頭看看那桌,然後轉頭看著梅玲,笑著說:“嗬嗬……是啊,很巧啊,那桌確實沒有上次來吃飯的人。”


    說完這話,我看了劉飛一眼,正和劉飛的眼神碰在一起。


    我知道,劉飛一定在起疑心。


    酒足飯飽,酒宴散去,送走同學們,梅玲對劉飛說:“去四樓開個包房,馬書記要唱歌,就咱們4個人。”


    於是,我們又到了4樓,開了一個包間,開始唱歌,邊喝酒。


    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尤其是梅玲喝得更多。


    在包房裏,梅玲放肆地和馬書記摟在一起跳舞,一會又抱著話筒和馬書記唱“妹妹想哥淚花流……”


    我呢,和劉飛就在旁邊獻酒、獻花、鼓掌。


    我的頭有些發暈,昏沉沉出去上衛生間。


    4樓都是卡拉ok包間,樂聲嫋嫋,歡歌鶯鶯。


    衛生間走廊盡頭,我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頭腦。


    剛走了幾步,突然被旁邊一個包房裏的歌聲吸引住了,這是一個女聲唱的劉德華的那首《我和我追逐的夢》。


    “漂流己久,在每個港口隻能稍作停留,喜樂和哀愁今生不能由我,任風帶我停停走走;孤獨依舊,多希望你能靠在我的胸口,卻不願癡心得到你的溫柔,人群之中裝作冷漠……”


    歌聲悠揚淒婉,鬱鬱其中。


    我不由駐足聆聽。


    “淚不敢流,讓命運牽引著我南北西東,看世間悲歡離合難分難舍,而誰在為我守候……”


    我靜靜地聽著,這是柳月的歌聲,這是柳月在唱歌,他們一定吃完飯了,在這裏放鬆一下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柳月唱歌。


    “我和我追逐的夢,擦肩而過,永遠也不能重逢,我和我追逐的夢,一再錯過,隻留下我獨自寂寞,卻不敢迴頭……”


    聽著柳月幽怨的歌聲,我仿佛在聽著柳月如歌的泣訴,聽著柳月心聲的傾吐。


    歌聲再次將我帶迴了過去,帶迴了那曾經刻骨的往事,帶迴了柳月那歡樂的童年、苦難的少年,帶迴了柳月那過去一年淒慘的經曆……


    我矗立在嘉年華四樓的走廊裏,久久不願挪動離去的腳步。


    不知不覺,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10天後的中午,我在晴兒宿舍午休。


    晴兒收拾完房間,上chuang和我躺在一起,對我說:“峰哥,蘭姐上午通知我,讓咱們晚上到她家去吃飯。”


    “哦……”我半睡半醒地答應了一聲。


    “今晚還有老三也去蘭姐家吃飯。”晴兒又說。


    我有“嗯”了一聲。


    “還有柳月。”晴兒又說。


    我腦子一個激靈,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晴兒:“約好了?”


    晴兒看我的神情裏有一絲不悅:“約好了,柳月今天晚上有空,其實,這吃飯的時間,就看柳月的時間,蘭姐主要是請柳月的……我和你呢,陪襯吧……”


    我看著晴兒:“陪襯?不是的,或許,蘭姐是要請大家一起坐坐,消除誤會……”


    “嗯……這樣也好,省得大家心裏都覺得不是個事,別別扭扭的,見個麵,吃頓飯,一笑而過,也就好了,”晴兒看著我:“其實呢,柳月和楊哥在一起,挺好的,過去的事情呢,也就不提了,我不怪她,也不怪你。”


    晴兒的寬容讓我心裏有些愧疚。


    “還有,這個老三,對柳月一直很有看法的,見個麵,也好。”晴兒又說。


    我心裏讚同晴兒的說法。


    “老三現在成了蘭姐家的勤務員了,”晴兒突然笑起來:“蘭姐家裏的重活,都讓老三包了,這個光棍漢,有事沒事就去蘭姐家蹭飯吃。”


    “蘭姐的老公怎麽學習這麽久?我還從來沒見過。”我說。


    “別說你,我也沒見過,好像很少迴來的,”晴兒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陰影:“蘭姐好像不大愛在我麵前提起他,一提起他,蘭姐就顯得很煩躁。”


    “哦……不會是有了外遇了吧,這蘭姐,很好的女人啊,性格開朗,長得又不錯,風姿綽約的,他老公不應該啊。”我說。


    “不知道,或許不會吧,”晴兒說:“不過,這年頭,難說啊,男人長期在外麵不迴來,又混好了,聽說她男人讀完博士打算留北京,不迴江海了……”


    “哦……”我點點頭:“這個就難說了。”


    “那要真是這樣,蘭姐可就苦了。”


    “什麽叫苦了?”我反問晴兒:“男人和女人都是獨立自主的,誰又不是誰的附屬物,覺得合適就在一塊,覺得不合適就分手,多大個事?我覺得蘭姐的獨立自主性很強的,不是離了男人就六神無主的那種人。”


    晴兒撅起嘴巴:“哼……我怎麽就不行呢,我離了你就不能過了,我就喜歡做你的附屬物,做你的跟屁蟲。”


    “這是性格決定的,你這性格啊,我太了解了,你的依賴性還是比較強的,但是,蘭姐不是。”


    “你說,是不是性格決定命運?”晴兒看著我。


    “是,絕對的,性格決定命運,不管你現在如意不如意,幸福不幸福,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性格決定的,不服?重新迴來,重新來過,還是這樣的命。”我說。


    我想起,這話是柳月曾經和我說過的。


    晴兒笑了:“你很唯心啊……那麽,我的命運是性格決定的了,好像我的命運還算不錯的啊,雖然有了一點小波折,可是,我還是和你在一起,沒有分開,我還是比較幸運的了……”


    我看著晴兒知足的表情,腦海裏浮現出柳月那淒冷憂鬱的眼睛。


    整個下午,在課堂上,我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裏全是今晚的見麵。


    我知道,晴兒隻要能確定柳月和楊哥在一起,她就不會對柳月有敵意,女人的愛,是寬容而自私的。


    我希望,今晚老三見了柳月,能改變對柳月的看法,當然,我也做好了另一手準備,一旦老三膽敢對柳月大不敬,一旦老三敢對著柳月出口“老女人”三個字,我立馬就把老三打趴。


    柳月已經夠苦了,我不能讓老三在柳月滴血的傷口上撒鹽。


    放學後,我給陳靜打了電話,讓她今晚不用等我,然後直接去了晴兒宿舍。


    晴兒正在對著鏡子仔細化妝。


    “幹嘛啊,這是去家裏吃飯,又不是我帶你參加萬國會,這麽精雕細琢幹嘛啊?”我對晴兒說。


    “嘻嘻……第一次見市委大領導,還不得好好打扮一下,好給你抓麵子啊。”晴兒笑嗬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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