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最後一次?


    我還想求霞姐多耐心教導一下她的時候,霞姐卻說:“不說這個了,我們早點睡吧。”說罷,和我一起走上了二樓,二樓的格局和那間閣樓的構造別無二致,都是旋轉似的廣角房間,我剛走進來的時候,覺得這間房大的可怕。


    而且四麵都是窗戶,沒有一點隱私感的感覺,外麵黑漆漆的,高樓上萬籟俱靜的感覺,讓我覺得十分的不適應。我不知道景甜為什麽會喜歡這種大房子,對我來說隻要有一間可以棲身之地的房間那就心滿意足了。


    不用太大,四四方方剛剛好能放得下一張長,擺放幾件日用家具,就像我小時候的家那樣就好……最好家裏還有幾個人,一個可以侍奉的長輩,一個……


    當我想到這的時候,李乘風的麵龐忽然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了,我一下就燙紅了臉,原來我不知不覺已經把他添入了我的幻象當中。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能跟他廝守在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小小家裏,那我死也情願了。


    霞姐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我害怕,就和藹的問我說:“小潔,你今晚想跟我一起睡吧。”


    我羞怯的點了點頭。霞姐微笑著把我拉倒了床邊說:“小潔,你真的跟我小時候很像……”


    我看霞姐好像想起了心事一樣,也就沒有說話,霞姐望著外麵的海景,用很輕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說:“我年輕那會兒,也像你一樣一心隻想著一個男人。”


    我的心忽然“錚”的一下,猛地向胸口衝撞了一下。不敢相信霞姐居然看穿了我的心事,我越是害羞,說好的聲音就越小了起來:“霞姐,你怎麽知道的?”


    霞姐說:“我能看不出來嗎?那種眼神隻有牽掛著遠方的戀人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原來霞姐早就知道我的小九九了。隻聽她幽幽地繼續說:“當初我也是相信那個男人對我許諾的一切未來,也天真的幻想著我們白頭偕老的過了一輩子,子孫滿堂……”


    她訴說的往事,恰巧與我的心事完全貼合了,我迫不及待的追問:“後來呢。”


    霞姐微微的搖了搖頭,從外套中掏出了一盒女士煙來,緩緩地點上:“這個世界,有些事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怎麽樣也不行。”


    我的心猛地一凝,意識到她是在暗示我和李乘風的事,似乎是想要辯解什麽似的說:“不會的,他答應我,要迴來接我的。”


    霞姐轉過頭來,像愛撫自己的孩子似的,輕輕地捋了一下我額前的劉海說:“傻孩子,不要讓自己陷得太深,我們既然已經踏在了這條路上,就注定不可能和那些正常的生活交集。”


    她似乎也在為自己的生活感慨似的,說完便長籲了一口氣。我聽她沮喪的話語,卻怎麽樣也不願意聽進去,就說:“我願意相信他!”


    霞姐這次卻沒有再反駁我,說:“這就好,你隻要堅信你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即使是最後……最後,沒有完成,也不要後悔,知道嗎?”


    她說這句話時,瞳仁中隱隱有淚光在閃動,我自以為是的以為霞姐是在支持我,就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我會的。”


    我心裏想“我一定要和李乘風走到最後,給霞姐看看,到時候讓她給我們做證婚人,讓她知道就算是我們這種人,有一天或許也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快睡吧,小潔,別想東想西的了,明天去要好好聽戴導安排,知道了嗎?”霞姐說著,慢慢幫我扯上了被子。


    我心裏有點焦慮的說:“那我們……明天還是要去陪那些公子哥嗎?”


    霞姐深深地歎了口氣說:“做我們這行的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假如李公子哪兒不成,你也要混口飯吃不是?”


    我聽到霞姐這麽說,心中翻湧了一股酸楚,原來她還是不信我能跟李乘風在一起。而我明天,也要去陪那些派對的男人。想到這裏,我心裏就痛苦的不行,轉過身去,眼淚撲閃撲閃的在眼眶裏打轉,忍不住一下一下的抽噎了起來。


    霞姐再看我這個樣子,也沒有再來安慰我,隻是很沉重的說了一句話:“接受現實吧,孩子。”說完,就闔眼睡了過去。


    我呆呆的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知如何是好,仿佛一顆心已經飄向了遠方,心想說:如果我不是遇到他就好了……


    我緊緊地攥著胸前的那枚“綠度母”佛像,希望她能多保佑我和李乘風,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我就好了。


    但是即使是這麽想,心中的酸楚感仍然有增無減,抿著嘴默然無聲的眼淚在慢慢大顆大顆的下落。


    哭了一會兒後,我精神不支的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一抹晨光照射在了我的臉上。我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望著落地窗外一片的繁華景象,車流在腳下不斷的穿梭,仿佛置身世外一般。


    早在浴室裏洗漱的霞姐探出頭來跟我說:“小潔,快點梳妝打扮,已經不早了。你等會兒還要去拍mv呢。”


    我點了點頭,隻好聽從霞姐的話,洗漱完後,就將那件景甜給我的連衣裙穿上了,霞姐笑著看著我說:“你怎麽還穿這一件呢,不怕戴導又瞄上你噢?”


    我聽到這兒,確實有點兒心慌,不過景甜並沒有給我什麽其他的衣服,要是把這件事告訴霞姐,她必定會責怪景甜的,我隻好撒謊說:“我也挺喜歡這件衣服的。”


    霞姐微笑說:“那就好,你化妝嗎?”她看了我一樣。我不知所以的搖了搖頭,迄今為止我沒有正式的化過妝,隻是在平時進包廂接單子的時候,英姐會給我打一點“bb霜”,她說我底子好,年齡又小,皮膚嫩,用不著濃妝豔抹。


    我剛想對霞姐說:“我試試吧。”但她就一擺手,臉上露出笑意的捧著我的臉說:“我想什麽呢,我家小潔還是原滋原味的好看,不用做過多的遮掩、修飾,就已經是一個小仙女了。”


    我聽到霞姐的誇讚,心中一半的欣喜、一半的委屈,英姐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是說,女人精心裝扮是為了給她的心上人看的,可是我穿的這麽豔麗,卻是為了供那些有錢人肆意挑選的。


    霞姐看我魂不守舍的,就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說:“今天好好表現,再忍受一次,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呢。”


    聞言,我輕輕地點了下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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