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刀劍鳴響,人影交錯。


    雷少軒麵色陰沉,身邊護衛們也是怒容滿麵。


    止戈大戟前麵不遠處,一名錦衣美婦,披頭散,渾身鮮血淋漓,正被四五名修士圍攻。


    那名美婦手裏,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美婦手執長劍,邊戰邊往山莊這邊移動,卻在大戟前幾丈遠的地方,被那群修士截住,始終無法越過止戈石。


    形勢對那名美婦來說,十分危急。


    五名修士,執刀、劍、槍輪番攻擊,肆無忌憚地圍攻,看得出,雖然美婦實力強大,然而要兼顧保護手中的小孩,因此束手束腳。


    “這些人太無恥了!欺負女人還不夠,竟然還對孩子下手。”


    “畜牲!大人也就算了,打不過還對小孩下手。”


    “……”


    圍攻的修士,已然看出美婦的顧忌,正麵攻擊的同時,悄悄地偷襲,專門往小女孩身上招唿。眼看來不及招架,美婦往往被迫用身體硬抗,護住小女孩,卻因此不停地受傷。


    美婦不停地受傷,出痛苦地慘叫聲,卻始終咬牙苦苦堅持,死死護住小孩。


    然而,正是要護住小孩,美婦始終被五名修士牢牢拖住,無法脫身,岌岌可危。


    “太不要臉了!”魏強滿臉怒容道,永寧鎮修士也許都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至於對一個四五歲小女孩下手,多少都有些底線。


    “少爺,那名女修顯然是來投宿的,卻被他們截殺,她也算是山莊客人,幹吧?”楊一克狠狠道。


    盧曉珊麵色凝重,遲疑道:“小雷,要不……”


    雷少軒打斷盧曉珊的話,目無表情,“不行!”


    楚雨妃不滿道:“你們不出手,我出手。”


    說著,剛要提劍而出,卻被雷少軒一把拉住,“山莊有原則,不過止戈石,不受山莊庇護!你一旦出手,山莊規矩便被打破,日後會死更多的人。”


    楚雨妃心裏一顫,心裏又悲又無奈。


    進入止戈石,山莊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出手,因為這已經是山莊的地盤。出手是維護山莊的規矩,也是維護山莊生意,無關他人是非恩怨。


    止戈石外不是山莊地盤,此時出手,便是插手他人的是非恩怨,性質不同,會將山莊拖入是非的泥潭。


    美婦眼望著止戈石上高高立起的大戟,始終無法移動一步,眼中滿是渴望,那是生的希望。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美婦絕望地對著山莊門口如泥塑的一道道身影喊道。


    “道友,越過止戈石……”有人喊道。


    “隻有越過止戈石,才能得救!”


    “小心呀!”


    “……”


    場中修士紛紛喊道。


    為一名中年男子,手握一柄長槍,槍尖寒芒閃爍,散著森然的寒意,不停地在外圍遊動,時不時在四人圍攻的空隙間,猝然偷襲,每一次出手,都會在美婦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此人赫然是一名金丹修士。


    “太卑鄙,不要臉,堂堂金丹修士,卻不敢正麵一戰,偷襲女人,真不是個東西!”


    美婦已然成為一個血人!


    小孩的身上、臉上也是血跡斑斑,卻瞪大著眼睛


    ,好奇地看著山莊這邊的修士,仿佛在問為什麽那麽多人的在看熱鬧。


    小孩不哭!


    四人不停輪轉圍攻,加上領頭的持槍男子不斷偷襲,美婦已然支撐不住,身體踉蹌,眼看要死於非命。


    就在這時,一名圍攻的男子,一劍自下向上猛然劈出一劍,直往美婦的胸口劈去,而美婦身後,一名修士橫劃一刀,往小孩身上招唿。


    領頭的修士見狀,嘴角泛起一抹獰笑,槍尖猝然一抖,直刺美婦的喉嚨。


    三擊同至,渾然一體,毫無空隙。


    “啊!”見狀,場中一聲驚叫。


    刀、劍、槍配合得天衣無縫,所有人已然看出,美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躲過這一擊,心不由得都提了起來。


    美婦麵色一凜,眼中閃過決然之色,突然將孩子往懷裏猛然一收,順勢轉身,背對長劍,同時右手橫檔。


    “啊!”


    一聲慘叫,美婦的右手,被長刀劃過,同時後背被長劍狠狠砍中,頓時飛了出去,卻借此騰空,身體往後一仰,一道如電的槍芒,從臉上閃過,


    轉瞬,美婦被長劍劈飛,卻也借長劍之力,越過止戈石,倒在地上。


    場中眾人舒了一口氣,雖然美婦為了越過止戈石,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被一劍狠狠地劈中,身負重傷,卻還沒有致命。


    眾人正要朝著美婦衝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時,一道寒芒劃過,一柄黑色的長槍,如影隨形,朝著地上的美婦地直射。


    美婦眼中露出絕望的目光,而在遠處,那名為的男子,一臉的釋然,正是他投出了誌在必得的一槍。


    男子知道,美婦已然幾近脫力,否則也不會用生命為代價,借著被砍一劍的代價,去尋求什麽山莊的庇護——那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美婦倒在地上,根本無力也無法躲避這一槍。


    男子已經能夠想象這一槍的結果,美婦的身體必然碎成一堆爛泥。


    金丹一擊,碎山斷河!


    轟!


    電光石火之間,美婦眼中的槍影消失,一股無形的氣浪炸開,瞬間充滿眼眸,緊接著,一道身影閃過。


    美婦隻覺得身體忽然一飄,隨即失去了知覺。


    轉瞬,雷少軒站在了美婦所落之地附近,這裏已然凹陷成一處兩丈大的石坑,原本厚厚的整齊的青石板,成網狀龜裂。


    盧曉珊手裏抱著那名美婦,她已經昏迷,手裏依然緊緊地抱著孩子,大概孩子落地時被嚇著了,眼中滿是驚恐的目光,不過依然沒有哭,隻是緊緊地抓著母親的衣襟不放。


    雷少軒嘴角泛起一抹厲色,單手握槍,橫在腰間,槍指那名為的男子,冷厲道:“止戈石後,便是山莊地盤。攻擊我山莊,是何道理?”


    那名男子死死地盯著雷少軒,片刻,突然大喝,“殺!”


    聲音落下,那名男子持槍直接消失在原地,一瞬間,一股威壓籠罩過來,緊接著,道道槍影連續閃過,如風如雷,強大的槍意瞬間彌漫四周。


    “找死!”雷少軒勃然大怒。


    原本,雷少軒隻想阻退五名修士。


    山莊雖然庇護客人,然而庇護說到底也不過是生意而已,能避戰當然最好,然而人家根本


    不領情。


    金丹修士自有其驕傲,眼看到手的獵物被人截獲,怎能不生氣?何況眼前的雷少軒看上去不過是一介凡人,在金丹修士眼裏,凡人不過是比螻蟻稍大的蟲子,盡管這蟲子也執槍,像似一名武林高手。


    男子也想過,也許雷少軒有可能是一位隱藏了修為的修士,然而,男子打量了一番,斷定雷少軒不過是一介凡人。


    修士隱瞞修為,頂多能收斂靈氣,不讓靈力波動,然而眼前的雷少軒分明連生機都十分內斂,要麽是生機羸弱,要麽是隱藏。隱藏生機何其難?元嬰修士都難以做到。


    為的男子,斷然一擊,甚至都懶得與雷少軒說話。


    一頭獅子會理會一隻螞蟻的威脅嗎?


    雷少軒麵色一緊,一跺腳,身體激射而去,碎星槍順勢狠狠一刺,“殺!”


    一道槍芒如電,橫空而出,如飛星逐日。


    狠!


    準!


    疾!


    雷少軒運起神識,頓時覺得對方的槍驟然變慢,變大,槍身纖毫畢現,線路清晰無比。


    這便是神識強大的好處。


    神識內,一切都被捕捉,所有東西落入神識網中,其度與神識感知的度相比,自然慢如蝸牛。


    修士修為等級的差距,常常有著本質的區別。


    金丹修士神識強大,能夠清晰捕捉對方法寶攻擊,築基修士則不能。因此,即使力量相差並不多,築基修士也絕對不是金丹修士的對手,因為攻擊手段有著本質的區別。


    一個用眼睛感知,一個用神識捕捉,怎麽比?


    可惜,這名金丹修士遇到了雷少軒,兩人之間力量就算有差距,差距也不大,論神識,雷少軒卻比他強大得多!


    更遑論近戰之術,雷少軒能甩他幾條街。


    論近戰,當時修士無人能與雷少軒相比,雷少軒的近戰之術,經過名家指點,從戰場廝殺出來的。


    轟!


    碎星槍驟然一停,槍尖對槍尖狠狠撞在一起,星光迸飛,槍影轟然碎裂,那柄長槍被震倒飛而迴。


    碎星槍劇烈地顫動,被雷少軒劃轉,順勢舉槍猱身而上,整個人再次向那名男子激射,碎星槍劃出一道亮光,飛向那名男子的喉嚨。


    那名男子眼睛微眯,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轟!


    雷少軒身體驟然一停,轉瞬倒飛出五六丈遠,那名男子騰騰騰地倒退了四五丈遠,停住。


    男子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我葉勇二十歲突破金丹,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對手,未曾想,能在窮鄉僻壤之地,遇到一個將一槍我逼退的人,你的名字?”


    場中有人驚唿,“一槍斷河葉小三,葉勇?夏國青龍榜第十八。”


    葉勇,葉家三子,青龍榜第十八!


    聞言,場中眾人臉色微變。


    夏王朝何其大,地域何其遼闊,連暗青荒原都是位於夏王朝境內。夏王朝大小門派林立,諸侯國、宗門、世家無數,能上青龍榜何其難,代表著夏王朝最頂尖的青年精英,無一不是天才。


    “注定要死的人,不配問我的名字。”雷少軒冷冷道。


    注定要死戰,知道名字有什麽意義?難道報出名字就能罷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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