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妹子的輕功不俗啊,說來也怪,從這個深淵開始,大家好像開始較上勁了,都有別別苗頭的心思。


    既然如此,實力也不允許我再低調了。


    當下他也不再猶豫,施展出鯤羽步,往下淩空蹬去,鯤羽步本來就是飛禽的招數,施展起來端的是瀟灑飄逸。


    在下方幾個人的眼裏看來,周名揚彷佛仙人一般,踏空而來,直把胖子畢歡看癡了,他張著嘴,都忘記了叫好。


    楊通見周名揚一下子搶了風頭,鼻孔輕哼了一聲。


    隨著老頭魯肅緩慢的爬上了藤蔓,崖上就隻剩那李鳳婷了。


    楊通見了左手攀著藤蔓,右手一開折扇,朗聲道:


    “李姑娘,要不要我上去幫你啊,以本公子的實力背個把人是一點問題都沒,這確實挺高的,要是萬一抓不緊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那李鳳婷美目一翻,橫了他一眼,她從懷裏摸出一張了符咒,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身體的兩側就多出了一雙潔白的羽翼。


    羽翼輕輕一煽動,整個人便如大鳥一樣從崖頂上飛翔而下。


    我尼瑪,那小妞原來還精通術咒,這可是不折不扣的扮豬吃老虎啊,那裝逼貨的臉肯定被啪啪打的生疼。


    周名揚心中驚訝,朝楊通看了看,果然他臉色鐵青,低聲罵了一句後悻悻的收起了扇子。


    眾人開始全神貫注的埋頭往下行去,那李鳳婷倒是飛在了最下麵,時不時的低空掠過某個漆黑的區域,放出一個照明術來。


    大約半個時辰不到,大家就聽見有流水的聲音傳來,等眾人到了峽穀底才發現,其實這根本算不上深淵,隻是下麵的能見度實在太低。


    “咦,那姐姐飛到哪裏去了?”


    方糖有些奇怪,經她一提醒大家才發現:


    那先前在空中悠哉飛翔的李鳳婷,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沒了蹤影。


    周圍黑黢黢的,有的地方甚至伸手不見五指,兩憨包兄弟喊了幾嗓子沒人迴應,倒是驚起了一陣鳥飛,還夾雜著不知名野獸的叫聲,讓人心裏有些發毛。


    魯肅老頭忙阻止說,


    “我說快別叫了,那女人的術咒那麽厲害還需要擔心?咱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這,這樣不太好吧,畢竟咱們可是一條路上的同伴。”


    方糖有些猶豫。


    “沒事,她好像就在前麵不遠處,站在那裏呢。”


    胖子畢歡的眼睛在黑夜裏居然隱隱發光,周名揚見了很是羨慕,


    “哥們,你這夜視鈦合金狗眼哪裏弄的,啥時候我也裝一對去。”


    “......”


    大夥繼續上路,沒多久就瞧見前方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地下河,流水潺潺,右上方則有一處淺灘。


    果然,那黑衣女子正站在淺灘上,對著渾濁的河麵出神。


    “這裏的景觀還真奇怪啊。”


    方糖抬起頭身後的山崖,現在能依稀看見個影子了,來時的路被灰白色的霧氣籠罩著,


    而眼前地下河上空卻是烏雲密布,灰蒙蒙一片,而這水麵卻是波光瀲灩,樹影婆娑,一派落日黃昏的景象。


    這條暗河綿長寬闊,看樣子除了那李鳳婷,其餘的人都得泅水過去了,即便是你輕功身法再好,這麽寬廣的水域想要滴水不沾身,基本上是很難的。


    雖然是暗河,河水卻並不清澈,而且中間一大片都很混濁,裏麵有些什麽,大家心裏都沒底。


    胖子畢歡撿起了一個泥塊扔進了水裏,他盯著水麵,豎起了耳朵在聽著什麽,片刻臉上露出笑意,


    “還好,這河水很淺,才剛到胸膛這裏。”


    “胖子,看不出來啊,你簡直是翻版的貝爺啊,野外生存很在行的說,剛才那一手是不是叫做聽聲辨位?”


    周名揚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魯肅一聽臉上滿是興奮,


    “我說小胖子,你說的這話有譜沒譜啊,要是真這麽淺的話,那可最好不過了。”


    原來老頭是個旱鴨子,壓根不會遊泳。


    眾人開始整理衣服,其實也沒什麽好準備的,無非是把易濕的東西放到空間手鐲裏去。


    周名揚本來想脫得隻剩個褲衩,然後遊過去,隻是他剛脫了件上衣,身邊的方糖就滿臉通紅,隻得又老老實實的穿上了。


    唉,這麽一來,我這浪裏小白龍也沒辦法發揮啊。


    他頭一垂,卻看見身穿黑衣的李風婷也在翻卷衣服。


    咦,她不是可以飛過去嗎?


    黑衣女子見大家都疑惑的望著她,伸手一指那水麵灰蒙蒙的上空,恨聲道,


    “這半空中可有東西飛著呢,很兇。”


    眾人疑惑的抬頭向半空中望去,那裏黑黢黢的,不太清楚,雲層間隱約有光影在動。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麽妖魔鬼怪!”


    楊通手上結了個印訣,左手向半空中一指,陡然一片光華四起,暗河的上空頓時亮如白晝。


    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原來那些光影是一隻隻身形肥碩的兩頭怪鳥。


    那怪鳥一個頭上的嘴尖似銀鉤,有半尺來長,另一個頭上的嘴卻是血盆大口,嘴邊長著獠牙,遠看去泛著冷光,讓人見之膽寒。


    這怪鳥兩個頭相差迥異,不倫不類,奇醜無比,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大爺的,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周名揚從沒見過這麽醜的鳥類,差點沒吐了出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臉上都是疑惑之色,顯然也沒見過這等怪鳥。


    最後還是老頭魯肅捋著胡子緩緩說道,


    “如果老夫看的不錯,這叫做相思鳥,傳言相思鳥雖然生有兩頭,兩個頭上都各有一對雙眼,卻彼此看不到對方,頭不能見頭,此鳥不能見彼鳥,相鄰而不得見,後來的吟遊詩人瞧見了,便給這鳥取名相思。”


    “他媽的,哪個腦子有毛病的吟遊詩人給這玩意取這個名字?”


    粗莽漢子孟野剛聽了,當即破口大罵。


    周名揚舉雙手雙腳表示讚同,這鳥這副尊榮,簡直糟蹋了相思二字啊。


    “那這、這相思鳥會不會咬人啊,平時是吃肉呢還是啃啃樹葉就行了?”


    胖子畢歡憨憨的問道。


    老頭魯肅瞪了他一眼,


    “你這憨娃,這鳥可兇得很哩,就連鷹鷲見到它都得躲著走,嗯,像你這麽大一坨,肉滾滾的估計能夠它們吃一陣了,傳言這相思鳥從不到低空捕食,因為它們的腳不能落地。”


    “不能落地?它們的腳有殘疾?”


    “不是,它們一生中雙腳隻能落地一次,就是它們死的時候。”


    居然有這麽奇怪的鳥?


    周名揚不禁想起前世的那部阿飛正傳裏麵好像也有一種累了就睡在風裏的無腳鳥。


    “我可不管它們什麽時候死,隻要不下來找我們的麻煩,咱們就相安無事。”


    憨包兄弟各自抽出了刀劍。


    這時候,楊通施展的照明術已經結束了,那暗河的上空再次灰蒙了起來。


    大家繼續上路,仍然是那中年兄弟倆打頭陣,大出奇一致的是,誰也沒有選擇直接遊過去。


    這河水還真如胖子畢歡說的並不深,甚至有的地方才剛過了周名腰上一點點,這讓眾人稍微鬆了口氣。


    走到了一半的時候,那水麵卻從渾濁變得清澈了起來。


    這不是漸變的過程,一行人中前麵的幾個,一隻腳跨進了清澈見底的地方,而另一隻腳還留在那渾濁的區域。


    這中間好像是一道分界線,渾濁清澈,涇渭分明。


    正當眾人對這一奇特的現象嘖嘖稱奇的時候,胖子驚慌的一陣大叫,他在水裏跳著腳,雙手胡亂的揮動著往身上抓去。


    “胖子,你鬼叫些什麽啊?”


    周名揚離他最近,雙手拉住他後定睛一看,發現胖子畢歡水下麵的大腿上竟然叮滿了水蛭,密密麻麻,看起來十分滲人。


    他立馬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腿上,雖然不及胖子腿上那麽多,也叮了好幾個。


    其餘的人一見他倆的動作,紛紛審視起自己的腿上,結果無一列外的都或多或少叮了不少那玩意。


    這種水蛭不同於平常看到的,塊頭非常大,而且吸血更多,絕不鬆口直到脹死為止,大夥可能剛下水就被叮上了,隻是前麵路程中水太渾濁看不見罷了。


    胖子畢歡處理掉那些惡心的玩意後有些氣喘,他放鬆下來長籲了一口氣,眼睛隨意一掃卻是連連往後退去。


    他麵如土色,身體還微微的發抖,顯然是被嚇的不輕。


    老頭魯肅見了沒好氣叫道,


    “小胖子,你他媽又鬼叫什麽,剛才幾隻水蛭就把你嚇那樣,真他娘的沒出息!”


    他嘲笑了胖子兩句,卻發現其餘的人都沒說話,氣氛安靜的有點出奇。


    到底怎麽了?


    魯肅循著他們的視線,疑惑的向前方的水麵看去。


    水麵上並沒有漂浮任何東西,隻是清澈見底的水下浮現著一團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攤開雙手,叉開雙腳,呈一個大字型姿態躺著,赫然是一個人的模樣。


    水底下居然躺著一個人!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人!


    眼前的情形太過詭異,大家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幾步。


    楊通手打印訣,再次釋放出了一個照明術,上方的霧氣被掃散了一片,視野頓時大了開來,大家運足了目力,細細打量那前方水底的東西。


    那玩意確切的說並不應該算人,它除了四肢軀幹跟人一樣之外,腦袋上、臉上都光無一物,頭發,眼睛,嘴,鼻子都沒有,顯得非常怪異。


    而它的肚子,確切的說是小腹,正處在高高隆起的狀態,像是懷胎七八月的孕婦一般。


    這樣的物事大家都沒有見過,一時間是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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