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洞橋的街道突然闖入幾十名裝備整齊的弓箭手,附近的百姓好奇的站在遠處觀望,李捕頭得意的問道:“楊大人,你看此賊該關押在你們江北所大牢還是該關押在縣牢?”


    楊曦道:“本次行動李捕頭當屬頭功,既然縣長大人十分關注這次任務,此賊定當關在縣牢。”


    楊曦的迴答令李捕頭感到愉快,他側頭看向趙留根,隻見趙留根說道:“此賊關在縣牢是應該的,不過我想參與審問,還請李捕頭和縣長大人給個機會。”


    趙留根恨得牙癢癢,他幫助劉五這麽多,連劉五的堂主之位也有他的功勞,這小子竟然將老子賣了。


    “媽的,出賣老子。”


    趙留根忍不出埋汰起來。


    李捕頭笑道:“請趙大人放心,審問之事還需趙大人相助,論審問錦衣衛當屬頂尖。不過劉五這人實在不知好歹,連兄弟情誼也可買。”


    “可不是嗎!”趙留根雙眸有怨色:“明明可以先將這筆錢貪墨,分老子一半,然後轉為汙點證人,最後合力挖坑將反賊拿下,多好啊。明明可以做到情誼錢財兩不負,這小子偏要吃獨食,我呸!這就是報應!三萬兩白銀啊,別說三萬,給老子一萬,老子馬上辭職迴家當富家翁,誰還上什麽班!”


    李捕頭:“???”


    李捕頭道:“不砸個天價出來誰敢出賣錦衣衛?暴利有命賺,更得有命花。前麵就是路口,先不多聊,我要將此賊盡快押送迴衙門,下次出來喝酒。告辭!”


    “告辭!”


    “告辭!”


    趙留根望著遠去的隊伍,心有不甘,他問:“你就這樣將全部功勞分給他?”


    “不分給他,分什麽?”楊曦心知若不是李捕頭帶大隊人馬前來相助,說不定謝近一會爆發。


    “太可惜了,這是大功勞!”


    “沒什麽可惜的。”楊曦笑著搖頭:“昨夜的書生反賊及其同夥當場伏法,沒有留下任何活口,我看劉五知道的也不多,根本就審問不出頭緒,若將案子砸在手裏,上麵要求你追查到底該怎麽辦?


    這麽多弓弩,如果繼續查下去,肯定會查守城士兵以及城門守衛,搞不好會查到李捕頭的頭上,這事還是讓縣太爺去辦最好,我倆辦點小案差不多得了。”


    趙留根可惜道:“總旗的位置空出來了,若是能查些事情出來,或許還能往上動一動,你呀……”


    “查些事情出來?你想多了!接手必須得查個水落石出。你若隻能查些事情出來,或許查不出事情出來,隻要沒有將事情完完全全的查清楚,所有的功勞全是過錯,上麵的大官要的是結果,究竟誰在蓄謀造反?賊首有沒有被抓捕?這才是他們要的東西!他們要的不是過程。


    劉五是唯一的活口,我看查不出什麽東西,劉五所知不多。興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書生有弓弩,事情會這麽嚴重!”


    “你怎麽知道?”


    “如果劉五真知道這是反賊,他要麽虛與委蛇,將事情告知你;要麽獲取錢財後直接跑路,而不是繼續留在幫會中。”


    “哎!算了。隻要能讓我出口氣便成,這案子好歹還是有點苦勞在裏麵。其實將案子交迴去是有點複雜,總旗什麽的以我的名聲基本無望!”


    趙留根仿佛大樂透猜錯一個號碼般的遺憾,楊曦笑笑不理會,若真能將賊首查出來,別說總旗,哪怕是百戶也能上,可是後期的案件不適合他們插手,牽扯太大,兩人的官位太低。


    隻能說命中沒有這份,若不將功勞交給李捕頭,人家是不會帶弓手來相助,無論是青年書生那裏,還是撞聲勢抓捕劉五,都少不了李捕頭的幫助。


    趙留根,若不是李捕頭,你怕是死了兩次。


    當然這話楊曦沒有講出來。


    更何況弓弩也有不是近期從城外運進來的可能,或許這些武器,這群人早就埋伏在縣城很多年。


    兩人結伴走在縣城的街道上,道路兩旁人影稀少,城裏的勞動力多在碼頭工作,故此街上沒多少人。


    趙留根的步伐很慢,他的心情還未緩過來,“我先迴所裏交代工作,你就別跟來了,老爺子的喪事一定要辦妥當,稍後我會安排下人給你帶點錢過來。”


    “誒!”楊曦猛搖頭:“不用帶錢,我不差錢。”


    “我會不知道你嗎?你比我幹淨,你也沒多少錢。”


    “今時不同往日,我有積蓄。”


    “你這幅萬年不變欠人錢的臉嘴,就深深的出賣了你沒有積蓄,你不借高利貸就算好的了,家裏那麽多的補品沒花你的錢?你這些年賺的錢全給老爺子補身體了吧?就這樣我先走了。”


    趙留根拍拍楊曦的肩膀,又鼓勵了幾句,隨後轉身開。


    “喂,老趙,去江北所不是這條路,這是去怡紅院的路,是死路走不通。”


    趙留根無視楊曦的唿喊,瀟灑的揮揮手,隻留下一個背影。


    楊曦辭別趙留根迴到家,忙碌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他感到有點疲倦,盡管抓住書生反賊至今不超過15個小時,但楊曦不停的重生,不停的活在同一天實在很累。


    “放這邊,放這邊,輕點。”


    楊曦剛踏進家門便聽見馬嫂子指揮工人的聲音,庭院內一片忙碌,棺材已推往正中的位置,牆角整整齊齊的擺滿了花圈。


    馬嫂子聽見楊曦的聲音迴頭問道:“墓地的事你是不是還沒有安排?我今日兒去棺材鋪的時候他們還談起過這事,尋找墓地的事他們也沒有辦法,他們到可以請幾位道士來做場法事,至於這個價錢可以商量。


    我看還是得請些道士來,要風風光光的送老爺子上路。唱戲的班子用劉家台的一條龍你看怎樣?”


    “老爺子重病前不是說已經準備好地了嗎?在南山上麵,是塊風水寶地。”


    馬嫂子問:“那你清楚在哪裏嗎?”


    楊曦搖搖頭:“沒聽他詳細談及過,你先準備吧!墓地的事情好安排,河對岸的南山很棒。”


    “你別胡亂選塊地來安葬,還得請道長來尋找風水寶地,下葬的事不可大意,我看梅機子道長蠻不錯的,很多達官貴人都找他來看風水。”


    “行了,我明天找道長看風水。”


    “明天去啥呀,先辦葬禮!錦衣衛的同僚你看什麽時候通知?洗碗的,做飯的,哭喪的,這些人手還沒安排呢,今晚也不知搞不搞得贏!”


    楊曦問:“今晚?”


    “對呀,賓客們今晚得入席呢。”


    “今晚不行,明天中午吧。”


    楊曦想平穩的渡過今日,他可不想再起波瀾,於是他朝爺爺的臥室走去,想再看老爺子一眼。


    “誒,你幹什麽去?”


    馬嫂子喊住楊曦道:“老爺子的身子還沒擦洗,衣物還沒換,你晚點再去。”


    “既然如此,那我先迴臥室睡一覺,我最近有點累。”楊曦剛推開臥室的門,又迴頭問道:“辦葬禮的錢夠不夠?”


    馬嫂子道:“我這裏還有幾兩銀子。”


    “幾兩不行!”楊曦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馬嫂子手中,說道:“風光大葬,不差錢!”


    馬嫂子看著手中的銀票有些驚訝,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支吾道:“你該不會……貪……汙?”


    “錦衣衛能貪個啥?這是……”


    楊曦皺眉思索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這筆複製的錢很不好交代,看來來路不明的錢財不能亂用,他忽悠道:“反正就是這麽迴事你懂的!”


    “誒!我不懂啊?”馬嫂子握錢很糾結,她衝著關閉的臥室門喊道:“大白天的睡什麽睡?我真不懂啊,這錢怎麽花?”


    “隨便花!”


    楊曦不再理會屋外絮絮叨叨的馬嫂子,他爬上床倒頭便睡,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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