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和奶奶們畢竟不是年輕人,不喜歡太複雜的生活。在安平這個寧靜的小鎮上,半年多來沒什麽變化的過著日子。

    袁書高在天快黑的時候才到家。爺爺的診所已經關門歇業,奶奶們拉著爺爺一起來給他開門,高興地問這問那。袁爺爺在一旁笑著聽,並不插嘴。等幾個奶奶問得差不多了。他才就著燈光將袁書高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陣,確定地說:“九重天了。”

    奶奶們聽到,又是好一陣高興。然後就談起那兩條蛇的事來。打開包,爺爺奶奶們將這兩條蛇的蛇皮展開看了個仔細。袁爺爺還沒有發話,大奶奶已經將袁書高一拍:“你運氣了,這是兩條天材地寶。”

    所謂的天材地寶,是修真人士專有的稱唿。對於普通人來說,吃了不過是強健一點而已。就像百年何首烏,一般人吃下去,最多不過是延年益壽,身體康健。可是修真人士,卻可以練化成真元內力,從來增加修為。這些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修真人士都講究緣法,並不會去刻意強求。所以大奶奶雖然誇讚袁書高的運氣,但他們並不會因為袁書高得了天材地寶,自己也去尋找天材地寶。那樣先不說找不找得到,僅僅是這份渴求的心性,已經落了下乘,反而影響修為精進。

    晚上吃過洗塵宴,已經到了10點多。袁爺爺和三個奶奶終究還是好奇《春風十二竅無上神功》的九重天境界,要袁書高演練一番。五個人,趁著天黑,快速沿公路跑著進入了雪峰山脈。到了人跡罕至的山林中,袁書高金丹一轉,飄飄欲仙的騰空而去,讓四個老人即驚訝也羨慕,迴來後好一頓誇獎讚歎。

    爺爺奶奶們去休息之後,袁書高連夜將那篇記在心中的《春風十二竅真武修氣訣》默寫出來交給爺爺,還把帶脈那兩個穴道的猜想也加了進去,袁爺爺比他懂,應該知道什麽時候貫通這兩個大穴才是最好的。

    之後,天也快蒙蒙亮,袁書高去了袁爺爺的藏書房翻翻看看。

    查的資料多了,袁書高慢慢地了解到這兩條奇蛇異血的巨大功效。意識到自己浪費了不少功力,現在還有很大一部分蛇血能量溶入在血脈肉體之間,沒有辦法練化成真元之氣。不過,依賴春風十二竅的重新修練,他隱隱覺得到了一定的時候,一定還會有一次質的飛躍。那個時候,才算是把這兩條蛇送給自己的異寶完全吸收了。

    有了蛇血的這次際遇,袁書高對天材地寶更加心懷僥幸。他可不像爺爺奶奶們心性淡然,不求急功。稍微整了下行裝,就一個人深入雪峰無憂劍仙派的開山之地——雪峰山脈中尋寶去了。

    雖然號稱雪峰無憂劍仙派,但其實這個劍派並沒有固定的幫派基地,這和那些個少林武當之類的世俗派別有很大區別。尤其離譜地是,中間有好幾代傳承,號稱一派的雪峰無憂劍仙派,其實不過是兩個人而已,一個師父一個徒弟。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他們隻不過是兩個神神叨叨的農民獵人罷了。平時耕種農作,少吃薄穿就上山打獵。也不知道這一派的開山祖師到底是那個大派跑出來的弟子,從傳說來看,中間隻有第五代宗師修習百年,騰空仙去,其他的都是默默無聞而終。就連春風十二竅的改編祖師宋仁禮,後來也沒有記載他的最終去向,隻是說他大約140歲卒。

    從袁書高親身的修習驗證來看,這一派的功法經過數次變化,已經有點詭異,其實袁書高到現在也沒弄懂什麽是劍修,隻是聽袁爺爺說過,雪峰無憂劍仙在鼎盛的時期,也有過好一些劍仙,可是架著飛劍在空中飛行。可是袁爺爺練了幾十年,也沒見他架著飛劍飛過,其實他自己也承認根本飛不了,最多是腳步輕捷一點。而袁書高,他飛在天空根本不需要什麽飛劍,難不成古代的宗師們也踩一把飛劍裝逼?裝給誰看啊?

    這些問題他想不通,袁爺爺自然也沒法迴答。先放在一邊,一心一意找天材地寶吧。這次和上次就不一樣了,雪峰山脈雖然比柳歡歡家鄉的神女山大得多。但周邊縣城廣布,開發程度也高一些。再者,這四周的百姓對這座雄偉山脈並沒有什麽敬畏之心。這麽多年來,到處砍伐狩獵。別說異蛇,除了些小動物,連狐狸都見得少。大蛇倒也有,但隻是很普通的無毒蟒蛇,他也懶得去殺了。袁書高在山裏麵折騰了大半個月,一個野人一樣的夜飛日行,除了弄到一些野味和山藥,並沒有再能發現什麽好東西。

    或許,世上的事本來就是這樣,你刻意去追求,往往不可得。可是不想要的,常常卻是推也推不掉。

    這次袁書高倒並沒有與外界失去聯係。雪峰山脈仍然有很多地方架設著信號塔,袁書高常常趁著到了塔的附近,就會打電話與6女聯係一下。

    柳歡歡花掉幾萬塊錢製作的船模,已經有望進入前三甲的比賽。盡管那點可憐的獎金還不到一萬塊,但仍然讓柳歡歡非常興奮。在廣花的家中摩拳擦掌,計劃著要一舉奪冠。

    現在錦秀的家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宋佳玉隨著裏特維斯的家眷及女秘團,去了大上海做旅途護衛。安麗則跟隨裏特維斯本人,在天京市做業務團的護衛。兩女都很忙,身邊也帶著興誠的大部分男女精英。廣花這邊,反而完全交給了樸經理。

    安麗還電話告訴袁書高一件事,說申能高已經調任到天京公安總局特警大隊任大隊長。他還向華夏公安部舉薦了袁書高的特殊才能,因為他能用一雙鞋輕鬆擊倒兩個魁梧大漢,顯然武功不俗。

    申能高的意思,是想讓袁書高去天京客串特警大隊教官。但上麵的人查了查袁書高的資曆和在興誠的工作檔案。覺得還不足以勝任這份要職,沒有啟用申能高的建議。

    袁書高當然樂的輕鬆,隻讓安麗轉謝申能高的好意。

    張小桐在家裏隻呆了四天,就去了李秀梅的家鄉玩。她已經買了一部汽車,讓同學中有駕照的幫著開,說這樣方便一些。車子隻不過是價值四、五十萬的奧迪,一下子找不到袁書高,就沒有和他打招唿了。她自己也在辦駕照,看樣子,過不久以後袁書高的家裏,就會多一個能開車的美女了。

    袁書高對她,當然是獎勵加鼓勵,虛偽地誇她聰明好學之類的。兩個人惡心兮兮的肉麻了好一會兒,才斷了電話。

    周婉妹那兒,和寒假卻大不一樣。隻在第二天打了個電話,互報平安,就再沒能聯係上。這些天袁書高打她的電話,差不多都是在忙音中。弄不懂她在忙些什麽。

    因為在國外,又有父親在身邊跟著,任靜淑也隻接了袁書高一個電話。她很有怨氣的責怪著父親。原來任父安排的歐洲旅行,居然還跟著三四個他同齡好友的子侄類人物。用意非常明顯,就是幫任靜淑牽線搭橋,希望女兒終身有靠。

    有了袁書高做對比,任靜淑對這些二世祖本能地排斥。隻是礙於父親的麵子,不好撕破臉,隻是確實不勝其煩。忍不住向袁書高撒嬌說,隻要他不在她身邊,她就會不盡煩惱,看樣子以後她要把袁書高綁在腰帶上了。

    袁書高哈哈地笑著,安慰了她一番。

    其他的人,袁書高就沒有主動聯係了。不過有時候能收到張欣雨的短信,不外乎告訴他工作的進展,心情偶然會有點壞之類。袁書高看了前麵幾條,後麵的也沒怎麽在意了。隻是按著朋友的身份,迴複了兩條短信,鼓勵她的工作情緒。他和張欣雨之間,以後會怎麽樣著實難說,袁書高自己也沒法把握這個度。現在隻好盡著本份,盡量在工作酬勞上,多做補償。

    不過張欣雨也間接地帶來了兩個消息,說因為《傷•2010》的宣傳炒作,殷若馨已經人氣急升,劇組決定增加《麗影》中她女二號的戲分。另一個消息則是殷若馨最近讓香水兩大王老五,馬家二公子馬啟富和潘家大公子潘成追得不敢出劇組,俱是前有鮮花,後有俊男,讓媒體也炒作得很厲害。甚至有賭壇開出賭注,賭誰最先抱得美人歸,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袁書高的迴複是,隻要這兩個人不用強不用奸計,張欣雨就不用幹涉了,戀愛自由,一切隨殷若馨自己選擇。他沒有想到這條短信迴複的時候,張欣雨正好讓肖佩玲喊過去計算劇務開支。手機扔在休息室的辦公桌旁,剛好讓來這兒休息的殷若馨自己看到了。心灰意冷之間,神情更是說不盡的落寞憂傷,恰恰符合了《麗影》劇本中女二號傷心失意的角色氣質。

    7月29日。袁書高肮髒不堪的從山裏麵出來了。走在安平鎮公路上的時候,兩旁商鋪裏的人紛紛捂著鼻子,搞不清這是哪兒出來的原始人。尤其他還一手提著個大口袋,一手拿著個很時髦的手機在打電話,看不懂的人就更多了。

    這個電話是張家玨打給他的。她已經打了十多次了,這是第一次通,嘰哩呱啦的盡說了些廢話。最後才說,她按尹倩給的地址到姐妹家去玩,沒想到她們家正在辦喪事。尹家姐妹的母親因為白血病手術失敗,支撐到姐妹倆迴來,已經說不出話了,一天後就撒手人寰。

    尹家姐妹也沒有心思陪張家玨,倒是她自己一頭熱的想要幫忙。但那個家因為什麽事吵得不可開交,連喪事都辦得又寒酸又冷清。有感於尹家姐妹的困境,張家玨孩子氣的出了個餿主義,要袁書高憑武功去打黑拳之類的先弄點錢,幫幫她們倆。

    袁書高不置可否,華夏又不是太國,可沒什麽黑拳比賽。不過錢對他來說,不算難事。接完電話,袁書高先迴家洗洗白,將山上帶下來的野味交給爺爺奶奶,然後就是辭行了。他不喜歡拖拉,一邊聯係張欣雨給他轉幾百萬到他在家鄉辦的新戶頭上去,一邊坐車往縣城裏趕。

    天色還早,應該不到上午10點的樣子。袁書高也不急,從安平到縣城,2、3個小時就到了。如果用跑,肯定更快。但袁書高仍然習慣將自己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圈,沒有必要,不想展露神通。

    和華夏國的各個縣市差不多,綏靈縣城這幾年的變化也很大。在原來的舊城區旁邊,又開發了一大片新城區。出租車也都換成了小車,以前那種拖拉機一樣的夏立,全部都撤掉了。

    張家玨很意外他下午就到了,不過她為人熱心勤快,一個的打到綏靈東站,親自來接他。還帶了袁書高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孩子,隻有15、6歲的樣子。一問之下,原來是她在綏靈的家教學生。

    小姑娘叫趙允芝,很聰明的模樣,不知道天天腦袋瓜用在什麽地方,居然用得上張家玨補課。她倒頑皮,口齒不清的用英文跟袁書高打招唿,還問袁書高是不是張家玨姐姐的男朋友。

    袁書高哈哈一笑,用綏靈話迴答說:“俺沒念過書,聽不懂洋文。”

    小姑娘頓時鄙視起他來,問他是怎麽考上大學的,這麽簡單的英文都聽不懂。袁書高聳聳肩說:“我把監考老師揍了一頓,他就讓我去念華工了。”

    趙允芝“真的真的”問了好幾聲,大有也去把監考老師打一頓的衝動。張家玨把兩個胡侃的人各自一拍。對袁書高笑罵著:“你瞎說什麽呢,教壞我的學生。”親呢隨便的情形,倒真有點像對待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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