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呆了三天兩夜。四女還好點,她們體質強健,每天找個時間在地下河裏一泡,就洗得一身幹淨。雖然沒有換洗的衣服,但內衣洗一洗,穿迴身上,再流轉內力,已經幹爽了,並不覺得身上難受。

    任靜淑三女可沒有這麽輕鬆了。她們帶了更換的內衣,可是地下河的水很冷,隻敢在身上關鍵部位擦一擦。幾天下來,身上又髒又臭,已經狼狽不堪了。

    原計劃是今天早上就下山的,袁書高在水潭中著了魔一般摸到中午,早已讓三女心急煩燥。見到他迴來,李秀梅已經不客氣地罵他:“找什麽鬼,把我們帶到這山上,就守了三天火堆。”

    確實,四女和袁書高是玩得爽了,武功大增,盡意歡笑。她們三個可是什麽也不好玩,到了今天上午,已經隻想著迴去了。

    袁書高連連道歉,就算再想找到那塊竹片,也知道此事渺茫,非機緣巧合而不可得,是強求不來的。將竹片蛇皮分別收進兩個包。毯子也收了一個包。柴刀和繩子就算了,他們現在根本用不著這個了。

    可惜了那兩條大蛇,才吃了一點兒,可是太長太大了,也不要了。安麗宋佳玉扶著三女,周婉妹舞著那隻烏龜,張小桐提一個包,袁書高提兩個包。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下山而來。

    因為有安麗宋佳玉帶著,比起上山時,任靜淑三女就輕鬆多了,實在過不去的險地,宋佳玉和安麗一人背一個,跳跳就過了,再迴來接一個就是了。

    從片山這邊進村,人煙少一些。可是周婉妹那隻大烏龜還是讓村裏人都看到了。實在太大了,想藏也藏不了。到了柳歡歡家的時候,剛好是晚餐的時間。

    柳父已經能起床了,聽到聲音,從堂屋裏走了出來迎接他們。

    袁書高幾個都向他問了好,借著握手的時候,袁書高迅速地又幫他調了一次氣脈,應該可以很快就痊愈。

    任靜淑三女已經急著去收拾了。安麗四女也收拾帶迴來的東西,隻有袁書高和柳父在堂屋聊天。

    柳恩騰這幾天都是老老實實的住在他家大伯的舊屋裏。聽說他生了病,正在草藥郎中那兒治。村裏人都說他給周婉妹打得太慘了,還沒好過來。可是柳父卻是知道的,因為草藥郎中來給他換藥的時候談起過,說柳恩騰突然兩腰夾痛,已經陽萎不舉了。還歎了口氣說,柳娃子肯定是壞事做多了,結果讓老天爺斷了子孫。

    袁書高輕輕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是怎麽迴事兒。說到底,袁書高仍然隻是個凡人,不可能自己的女人讓人“欺侮”了,還悶聲不響的。

    和柳父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會兒,宋佳玉提著袁書高放那些竹片的包出來問他:“書高,這個,你是不是要找東西把它們全串起來?”

    袁書高點點頭,想起這個事,拿出幾塊竹片來問柳父:“柳叔叔,你認識這種竹子嗎?”

    柳父拿起來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宋佳玉手中的包,驚訝的問:“你怎麽找到這麽多的神女竹。”

    袁書高忙:“柳叔叔你認識啊?”

    柳父點點頭說:“我們白竹村這個名字,就是因為這個竹子啊。”

    幾百年前,這兒根本就沒有人跡的。最多隻有與世隔絕的一兩戶人家。那時候,白竹村這大片的地界長得最多的,就是這種白竹。這種白竹不高,但成年之後,結實異常,並且不怕水浸,是那個時代竹製品最好的骨架材料。

    也因為這樣,到了明代初年,這兒漸漸有了一些人家。都是用這些竹子做些把把式式,也種地耕田,慢慢形成了村落,讓人叫成了白竹村。

    袁書高奇怪地問:“那為什麽又叫神女竹?”

    柳父想了想才說:“這個竹子是白竹,現在雖然很少,也沒什麽用了,但柳家祠堂那兒還有一些。你這種竹片叫做神女竹,聽說柳家祠堂裏還供著一片呢。”

    袁書高立即興奮了起來,因為658片他已經找齊了657片,隻有一片沒找到,如果供著一片,那肯定就是那一片了。連忙問柳父是怎麽迴事。

    柳父的迴答卻讓他失望。因為柳父是讀書人,對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並不上心,村裏一些神神怪怪的傳說也不怎麽當迴事。隻是知道這個事兒,並不知道神女竹是怎麽來的。不過他說:“祠堂那塊神女竹我還見過,小時候上祠堂,就掛在祠堂的牌位後麵,不過後來華夏鬧運動,祠堂給關了門,就不知道了。”

    袁書高再問他現在祠堂怎麽樣了?柳父很不屑的“哧”了一聲:“還不是給村裏幾個老家夥占著放東西,每年清明都要給他們發紅包。”

    原來村裏幾個輩分高的老人家占了祠堂,每年清明的時候,全族上香祭祖,都是要按人頭給錢的。雖然會在祠堂那兒吃一頓,但顯然他們還有得賺。這在農村,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柳父正在發泄對祠堂的不滿,柳母已經把晚餐端了出來,聽到他這麽說,小聲地反駁說:“你不要說祠堂的壞話。昨天村裏人說,神女又出現了。還商量要在下月初一到祠堂給神女燒香呢?”

    這時安麗和周婉妹張小桐已經安置好那隻大烏龜,都走到堂屋裏來了,最先洗完澡的李秀梅也出來了。都對柳母的說法好奇起來,這麽個小地方,還有什麽神女,居然還又出現了。都好奇的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柳母見大家都感興趣,也不急著進灶屋端菜,用有點神氣的語氣說:“大前天晚上,有人聽到神女山裏傳來好大的聲音,雖然聽不清,但吵了好一會兒。天亮的時候,片山那邊的人到神女山去撿柴火,看到一個神女在山上飛,還笑得好大聲。”又怕這群大學生不相信,連忙加了句:“片山的柳堂書和他老表幾個人都看到了,他老婆幾個也在。說是穿得白衣飄飄,在樹上飛上飛下的,一會兒就飛到了神女山頂上去了,就看不到了。”

    李秀梅看了看周婉妹還沒換掉的白色上衣,心裏想:原來神女就是這麽來的。

    袁書高已經知道了是怎麽迴事,好笑的看了看安麗四女。

    周婉妹迴了他一個得意的眼神。因為安麗穿著黑色的上衣,裏麵配的也是黑色襯衫,而張小桐卻是粉紅色。

    吃過晚餐,袁書高坐不住了。趁夜拉著本來很疲憊的柳歡歡到村中心來,要找最後那一塊竹片。

    柳歡歡在吃飯的時候聽了神女的事兒,不滿地說:“你又沒把我變成神女,我好累哦。”

    袁書高也有點不好意思,趁周圍已黑,摟著她在她全身都渡了會兒氣。終於讓她有了氣力,直嚷嚷的:“真舒服真舒服。”

    兩個人在村裏問了好幾個輩分高一點的本家叔叔,聽到了一些關於神女的傳說。

    傳說幾百年前在白竹村的後山裏,住著一群心地善良,美若天仙的神女。當年白竹村這一帶發瘟疫的時候,她們都曾經走出山裏,不收分文的幫人治病。

    而且,白竹村這一帶在那一百多年裏,沒人知道有官府,隻知道有神女。官府也不敢派人到這兒來收稅分地。白竹村人都是自耕自墾,如果有人生壞心霸人田地,隻要到神女廟裏找廟祝說一說,第二天就會有會飛的神女下來懲治惡人。而且神女無所不知,如果你說假話也不能欺騙她們,反而會收到她們的懲罰。

    又傳說神女包治百病、起死迴生。白竹村有人生孩子難產都已經死了,抬到神女廟裏麵,第二天那個死了的女人居然在抱著孩子喂奶。

    那個神女廟就在村邊上,當年那兒是村中心,常年住著一男一女兩個廟祝,聽說也是一對夫妻。不過一百多年後,不知道什麽原因,那一對夫妻廟祝突然不見了。那些神女就再也沒在後山看見過了。神女廟也慢慢的不靈了,白竹村的先輩們才把那兒改成了祠堂。

    袁書高遺憾地想:“神女也是有生命的,一百多年以後。她們天命已盡,自然不見蹤影了。”可是他沒有去想,難道所有人都同一時間死去嗎?為什麽齊齊消失?

    問起神女竹,這個倒是比較真實的傳說。因為這位神女就是從村裏出去的。

    她是下行田一戶人家的女兒,名字叫柳靈兒。那年她母親生急病,她爹就去神女廟求了廟祝,可是第二天山上下來的那個神女卻沒能治好她的母親。

    柳靈兒心裏著急,居然罵起神女來了,倒把一個漂漂亮亮的神女罵得眼淚汪汪的,哭著飛迴了山上。

    過了幾天,她的母親看著就要死了。那個給她罵走的神女帶了一個神仙從山上下來了。神仙在柳靈兒的娘身上施過仙法之後,又給了她娘一顆藥,說隻能讓她娘活到70歲。再沒多話就走了,她娘吃了那顆藥,慢慢的確實好了過來。

    隻是沒想到柳靈兒見過了那個神仙,倒迷上神仙了。在神女廟前許願,說要讓她再見到神仙,就是做牛做馬也願意。那個讓她罵得哭起來的神女第二天又到了她家裏,說她要想再見到神仙,非得在神女廟跪三天三夜才行。

    柳靈兒信以為真,大雪天的,一個人在神女廟前跪了兩天兩夜,凍得都快要死了。村裏人因為是神女說過的話,誰也不敢去救她,第三天再去神女廟,她已經不見了。

    過了兩年多,這一帶村子都發牛瘟,中了牛瘟的人太多了,山上下來了7、8個神女,都在發神仙做的藥,還用仙法給病重的人救命。有人認出來,柳靈兒也在裏麵,穿著和神女們一樣的衣服,顯然也做神女了。

    柳靈兒的娘親真的隻活到了70歲,而白竹村因為有神女藥,沒病沒災的,一般人都能活到80多歲的。

    柳靈兒最後一次到白竹村來,已經是100多年以後了,她還是年輕時那個樣子,還接見了她弟弟的玄孫子。

    那塊神女竹,就是那一次留下來的。並沒有說給誰,隻是交給了柳族的族長,說以後會讓有緣人得到的。時間一到,自然會到有緣人的手中。這塊竹片後來讓族長掛到了神女廟裏,給村裏的人叫成神女竹。

    白竹村這兒太偏僻,從來沒有過戰亂。可是幾十年前那場華夏的運動,還是不可避免的把祠堂做為四舊來清除,那片神女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再也沒見過了,可能讓有緣人拿走了。

    斷了線索,袁書高心痛起來。又問華夏運動前是誰在管祠堂。幾個本家叔叔想了好久,想起說,就是那天袁書高他們請了做證的太爺爺們。可是當袁書高循著消息去問的時候,他們都搖搖頭說並不是他們收起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片神女竹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失落之下,袁書高和柳歡歡放了個話,誰找到這片神女竹,獎勵20萬塊錢。這在農村可是一個大數目,可以用來修了房子還有多。

    往迴走的路上,柳歡歡說:“這些神女的傳說,我小時候也聽到過一些,那個時候我從來不信的。”她現在也能想到,所謂的神女,其實就是類似於安麗宋佳玉她們那樣的武林高手。

    夜裏大家都睡得比較晚,聊了好些關於村裏傳說中神女的事兒。

    睡覺還是隻能像幾天前那樣睡,隻不過換成了袁書高一個人睡平躺床。

    袁書高已經能夠過目不忘,那篇《春風十二竅真武修氣訣》雖然還缺了一塊竹片,卻已經印入他的心裏。

    慢慢的迴想理解。袁書高也深覺真武修氣訣中神功秘法之奇妙。

    他現在習武的方法,是將春風十二竅修練而成的內功,循經脈運轉全身。這樣確實可以增加力量,加強靈活性和敏捷度。隨著內功的加深,他的力量、速度還有抗打擊力等等,都得到了一定的增強。這也是安麗家傳武功中的傳統練功方法,隻不過袁書高練內功的方式特別,表現出來,自然比安麗一家厲害很多。

    可是按真武修氣訣的說法,這種修煉方式,即不能增加內力,也不能粹練精神力。浪費了修煉時間不說,一旦遇到武修高手,也無法相抗。

    必須以春風十二竅為本,以真武氣修訣為用,結合春風十二竅內功,合田守穴,練神入骨,凝氣入肉,最後達到氣神練膚。

    袁書高現在的練功方式,倒很契合真武修氣訣的凝氣入肉,可是沒有第一步的入骨,本質上有了很大區別。

    這還隻是基礎鍛煉方麵的區別,在武功任用方麵。袁書高現在的方式,隻能用下乘來形容。不管是揮拳擊腿,還是騰跳挪移。都是內力流轉全身,借內力流轉之機,擊打或者跳躍。以他現在的內力,可以騰跳半天而不累,卻絕對不可能連續幾天騰跳不停,可以演練招式一天不累,卻也絕對不可能一個月永不停止的演練下去。

    有了真武修氣訣,他隻需要將內力提入體內固定穴脈,或演武,或騰空。都輕鬆自如,隻是隨功力修為的高低,展現出來的結果有所區別。

    簡單的說,如果真武修氣訣學習熟練,以輕功為例。他可以真正做到輕輕地、慢慢地站在樹枝水麵之上,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需要不斷的借力騰挪。這種凝神守穴的用武方式,不僅不會消耗內力。反而因為固守穴脈,在不斷輕身騰飛的同時,還能增長功力。

    當然,是人都有極限的,即便能不斷這樣練習內功。但總是一種方式,不僅會功力偏執,也會因為單調重複而致精神無法忍受。所以,即使能一直飛,也無法真的一直飛。何況終究因為功力的深淺精疏,騰身而起還是有時限的。

    可以說,真武氣修訣給袁書高帶來的最根本的變化,就是習武即修真。每一樣武功,都配合真意氣脈,假以時日,不僅可以武功大增,還可以像那些武修成仙的前輩高人一樣,迅速達於春風十二竅九重天大圓滿境界。袁爺爺窮7、80年之功而不能成就大圓滿,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少了這篇真武修氣訣。

    要知道人生短暫,一個人每天能認真修氣的時間畢竟有限。如同安麗她們,已經盡可能多的修習內功。但平均起來,每天也就是練了兩個小時左右。畢竟,如果每時每刻都在打坐或者站樁中度過,那人生還有什麽意義。袁書高和袁爺爺他們勤奮些,每天有四個小時用於修煉也已經是極限了。除非是入了大定,一坐數月。但那也沒什麽意義,除了內力增長一些,就如同一具死屍。比死屍還要麻煩,因為還需要活人照看。

    武修卻完全不同,主修的是行功,將人生中的站立行走,演武飛騰,全變成修真修氣之途徑。飛累了,跑著練,跑累了,走著練,走累了,再用飛。這樣循環往複下去,不浪費時間不浪費精力,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修煉內功。這也是為什麽名字叫作真武修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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