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也就是在袁書高移交到順誠看守所2周之後的星期二。袁書高所謂的入室搶劫案,終於在安麗的不斷活動下,重新打迴順誠公安局,要求按事實重新偵察。袁書高和宋佳玉兩人,也進入了取保候審的階段。

    為了情郎,安麗的活動幾乎是不惜代價的。她在順誠沒有根,所有的關節,全是用錢來打通。到檢查院,光是散煙就花好幾千,再加上請客吃飯和送點煙酒,前前後後2、3萬就不見了。順誠公安這邊,她也前前後後的打點了2、3萬。甚至原本誣告袁書高的王副局長,安麗也通過一些關係送了他好幾千的煙酒。當然,送的時候安麗雖然有些懷疑,卻也不敢肯定就是他在背後弄鬼。

    看守所這邊,安麗也是每隔幾天就送2000過去。所以袁書高和宋佳玉後來也沒受什麽苦,倒常常有時會半夜聚一聚。次數多了以後,好像宋佳玉對他的內力反應就變得有些強烈起來。不過袁書高的注意力不在這兒,隻是自責著自己的禽獸,他現在欠著安麗的恩情,卻不忍心推開宋佳玉的溫柔。很多時候,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最愛誰。

    前前後後,安麗花了差不多9萬塊錢,再加上袁書高宋佳玉兩個人取保候審的保釋金高達12萬一個,她為了這個事前前後後已經花了33萬多。不過保釋金她相信以後是能要迴來的,倒也不著急。也是像她這樣的人,要是普通人,這個案子肯定是沒法這麽快翻身出來的。當然,袁書高和宋佳玉在提審時的問話記錄也起了重要作用,他倆都是照事實說,雖然現在還不能證明他們無罪,但確實需要重新偵察才能定案。

    袁書高同一監房的袁天宇,直到袁書高17日保釋出獄,他依然沒能放出去。

    袁書高囑咐了他一些該注意的事情,又給了幾百塊錢讓看守照顧他。最後,袁書高還抄下了袁天宇父親的手機號,以便出去的時候幫他聯係一下。

    楚力則在前兩天給判下來了,現在已經轉往順誠邊上的第4看守所。走的時候,他不斷的哭和後悔,早知道這樣,寧可給那些人打死算了,這下一判2年,在外麵的老婆女兒都要受苦了。

    按粵省的習俗,有牢獄之災的人出來後一定要洗掉一身黴氣。所以安麗一接到袁書高和宋佳玉,馬上開車到附近的超市給他倆各自買了全身的衣服。然後帶到她和劉家梁卿海波住的賓館,讓他們兩人好好洗洗。

    擺弄了好些時間,五個人會合到賓館下麵餐廳的時候。袁書高和宋佳玉都已經煥然一新。除了袁書高的光頭隻長了一點點頭發,別的地方已經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從看守所出來的樣子。宋佳玉臉上的痘痘這段時間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袁書高晚上為了讓她快樂,在她身體裏麵流轉內力的緣故。

    午餐的時候,安麗要劉家梁和卿海波把最近對虎哥幾個的監視情況說一下。已經拍了好一些照片,通過收買護士安裝的竊聽裝置也起了作用,錄下了不少虎哥遙控順誠忠山路的操作。

    吃過飯後,安麗開車帶他們到忠山路這邊。虎哥他們一群人都住在忠山路290號的順誠第三人民醫院。旁邊有一家野雞開的發廊,劉家梁和卿海波就在這家發廊的三樓弄了個常包做監視。一個常包一天的開支就得好幾千,還有成套的望遠監視設備和無線監聽。可見安麗為了袁書高的事兒,確實是發了不少力氣和代價的。

    袁書高對這些東西都蠻有興趣的,笑眯眯的東看看,西聽聽。可巧的是,今天中午時分的監聽錄音裏,錄下了虎哥和一個人之間的對話。他倆聊得很久,說的正好是袁書高和宋佳玉的事,聽起來,來的這個人是順誠公安局王局長的代理人。安麗打電話把她在順誠請的律師請過來。那個律師大約40歲左右,認真把這段錄音聽完,很是欣喜的點了點頭,看來,這次基本上是坐定了他們那邊的罪行事實了。

    忙忙碌碌的,又是晚餐時間了。安麗和袁書高幾個又迴到剛才的賓館,把律師留下了一起吃了飯,也請教了他好一些關於律法手續方麵的問題。這次事情以前,袁書高對法律是從來沒有興趣的。可是,吃了這一迴虧,以後他的經驗就會豐富多了。

    袁書高還問了下關於袁天宇案子的定性。那名律師仔細詢問了一下案情,然後告訴他,像袁天宇這樣的案子,一般最後不會通過司法程序,畢竟他不是兇手。估計派出所那邊也就是多要點保釋金,過段時間,如果傷者奔得不厲害。不管是帶人去的袁天宇還是傷人的兇手,都是這麽不了了之的。除非兇手又在別的地方犯案給抓住,否則專門去抓捕,一般是不太可能的。

    簡單的說,袁天宇肯定還要關上一些時間,到最後出點錢肯定能出來的。

    應該說,粵省這個時候也漸漸開始冷了。晚餐後,律師說明天到順誠公安局提供相關證據後,沒有意外的話就可以洗清袁書高和宋佳玉的冤案,虎哥幾個也會因為有逼人為娼,非法拘禁的事實給拘押。但可能還需要鄭溫柔姐妹和野雞店裏那些人的一些證詞。不過虎哥一夥一倒,隻要嚇一嚇,那幾個野雞肯定不敢再做偽證。

    晚餐後,袁書高向安麗告了個假,說趁這個時候見一下袁天宇的父母。安麗點了點頭,又掏出幾百塊放在他手裏,還把自己的手機也遞給他。

    “早點迴來。”她帶著點誘惑的目光看著他。似乎,終於感覺到這些天的忙碌有了個幸福的結果。

    袁書高點點頭:“這些天,謝謝你們。”不過他的目光是看向劉家梁和卿海波的。

    兩人點點頭,這一句簡短的話,包含著千言萬語的兄弟情誼。

    宋佳玉也和安麗說想要見見芳姐的家裏人,如是跟著袁書高一起出去。

    安麗有點嫉妒的看著他們兩個離開,卻沒有表示什麽,轉身迴樓上房間去了。

    接到袁書高的電話,那邊的中年人聲音哽咽。很快的,他們夫婦打的到了袁書高他們賓館這邊。三個人寒喧了下,在路邊找了個咖啡廳。

    袁天宇的父親看起來這些天愁壞了,新添了不少白頭發。不過也許是因為有了兒子的消息,顯得有些興奮。袁天宇的母親應該還沒到40歲,穿戴打扮也算年輕,隻是可能給兒子的事煩著,瘦得厲害。

    袁書高把袁天宇在監房裏的情況說了下,也安慰他們,不用太擔心。裏麵雖然吃苦,但對人的意誌也是一種磨練,也許,出來以後,就不會再吵事了,反而安心讀書。

    袁父聊著聊著,訴起苦來。大罵現在求人辦事難,花了錢不說,還根本黃了你。總是騙他過2天就放人,可是這都20多天了,放人的事還沒個影。

    袁書高把律師的估計給他們說了一下,又問他們到現在花了多少錢?

    袁父感慨起來,粗粗的算了一下,派出所、法製辦這邊前前後後花了快2萬塊了。都是送了些煙酒,收得也爽快,就是不辦事兒。他在順誠這邊打工,袁母也是一個小廠子的管理,全年的收入加起來也不過4萬來塊錢。要是以後袁天宇放出來的時候再交些保釋金,估計這一年肯定是白做了。

    不過歎息也好,憤慨也好,都沒什麽實際的辦法。安麗在廣花還算有點背景的,到了這邊,要弄袁書高和宋佳玉出來,一樣是錢花得像水一樣。何況袁天宇父母都隻是很普通的外來工,熟人少,又沒有多少錢,根本隻能幹著急。

    兩人送走袁天宇父母,又給芳姐的家裏打了電話。芳姐本來工作很不錯的,是一個女幫廚。她老公跑貨櫃車,賺了點錢後,就嫌她了,在外麵找了一個又一個。為了孩子,她也忍了。可是她老公的二奶們反倒跟她過不去,找人在她炒的菜裏麵下藥,結果導致3、40個人食物中毒。這個事芳姐一直沒認,但公安這邊還沒查出結果,她這個主嫌犯肯定得關著,這一關就是兩個多月了。她因為廚師出身,有點子蠻力,再加上常常到獄廚幫忙,慢慢的人熟了起來,一個多月前成了宋佳玉所關的女監房的牢霸。

    宋佳玉聯係的,是芳姐的妹妹,她在順誠一家酒樓做領班。出事以後,她一直在幫忙照顧芳姐的兒子。

    芳姐的妹妹可能在上班,過了好一會兒才打的過來,還帶來了她的兒子。幾個人也就是閑聊了些監房裏的事,雖然芳姐有時會打個電話出來,但很多事是不能說的。所以從宋佳玉這兒,她妹妹可以更多的了解些詳細情況。

    袁書高拿出安麗的手機找到剛才律師的電話,問他芳姐這樣的事以後會怎麽處理。那邊的答複是,如果一直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在進入法院後,可能會獲判無罪。但也有可能給冤枉,主要是看證據對她有沒有利。

    袁書高對這些也沒什麽辦法,不禁有點感慨起來。自己能出來得這麽快,安麗確實下了很大力氣。要不然,以芳姐她們這樣的例子,隻怕很難給自己洗冤。要知道,人給關在裏麵,功夫再高也沒什麽用處。

    兩個人慢慢的散步迴來,都比較沉默,心有點沉甸甸的。感受社會的壓力和沉重,不免突然間有成熟起來的感覺。

    袁書高給爺爺奶奶們打了個電話,他們在一周前才知道這個事情。順誠公安這裏,郵了份拘押通知給他們。幾位老人本來都打算要動身到粵省來,沒想到已經接到了袁書高的電話了。

    袁書高也沒多說,隻是說自己受人冤枉,現在已經說清楚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在絮絮叨叨的聊了一會兒後。袁書高又讓宋佳玉給家裏打電話。宋佳玉卻說,她在監房裏的時候已經寄了明信片給家裏。估計他們隻是有點擔心,但不會到粵省來。

    高中畢業後,宋佳玉因為成績沒有袁書高好,估計是考上不了,就打算複讀。卻沒想到她父親給診斷為肝硬化晚期,母親沒辦法,把家裏的積蓄都拿出來,帶著父親到省城醫院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命算是救了下來,可是她家是普通城鎮戶口,醫保還比不上農村家庭報得多。這一場病折騰下來,前前後後還借了4、5萬元。要不然,宋佳玉也不會想著出來打工了。

    兩個人很有點低沉的聊著,在夜色霓虹之中相偎而行。忽然間,宋佳玉似乎感覺到袁書高的不快樂。側頭慢慢的說:“書高,我好愛你。”

    她隻要和他在一起,就會說一遍這句永不褪色的情話。

    袁書高心情好了起來,側頭點水般吻了下她。很有信心的說:“會好起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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