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是怎樣的時間跨度。


    當兩人離別十年,對方的容貌很可能都會變得模糊,雙方的記憶恐怕也會在悄無聲息之間消失不見。


    所有的所有都會與時間一同老去,但唯獨感情不會。


    米千秋與沈晴再次對視的時候,時間仿佛都停止了。


    或許,他們記不清的東西已經太多太多,或許他們不再纏綿,但他們依然相愛。


    僅僅是一次對視,卻勝過萬場擁吻。


    一如唐瀚海與紫後之間。


    在米千秋的身後,唐躍正站在那裏,微笑的看著這對神仙眷侶。


    “你們誰見過組長這麽溫柔如水的眼神?”


    咖啡廳的其他座位上,暗組成員格外小聲的討論著。


    其中有張熟悉的麵孔,唐躍記得他叫蝮蛇,曾經跟自己在津海市與煉獄對抗。


    衝著蝮蛇眨眨眼睛,唐躍說道:“他們難得溫存一迴,就不能給點空間?都別說話了!”


    “好好。”


    蝮蛇非常配合,立刻暗示大家閉上嘴巴。


    可惜,他們的小動作還是被沈晴聽到了,眨眼的功夫,沈晴那柔和的眼波不再,取而代之是異常的冷酷。


    把報紙放在桌上,沈晴清冷的說道:“誰要招他做女婿了?”


    “呃…沈阿姨,我剛才可是在幫你,你怎麽落井下石呢?”


    唐躍頓時傻眼了,一臉委屈的說道。


    暗組成員俱都大笑起來。


    沈晴雖是一本正經,嘴角卻也露出一撇微笑,說道:“小雪一直纏著我,沒辦法,我隻好向首長請示,獲得批準後,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就等您呢。”


    唐躍打個響指,很是激動的說道。


    在神州,暗組絕對是不啻於龍族的存在,有她們的加入,等於是如虎添翼。


    帶著沈晴和暗組眾兄弟上了車之後,唐躍抽空給米雪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小雪,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沒兩分鍾,這妞就迴過來:“禽獸,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別一打仗就往前衝,打不過的話就逃。”


    這話把唐躍看樂了,迴了條“聽你的”,隨即把手機放進口袋。


    路上的這段時間,唐躍把大致的情況向沈晴說了說。


    在大量的信息之下,沈晴極其沉穩,似乎沒有什麽能使她動容。


    但,聽到與死亡那場戰鬥的時候,沈晴的反應卻有些異樣。


    “你說的那支死亡,是不是戴斯帶隊?”


    沈晴直起身問道。


    唐躍與米千秋同時愣住,幾乎是異口同聲:“你認識他?”


    雖然不確信是不是這個戴斯,但能到那種級別的隊伍,世界上能找出幾支?


    “不僅僅是認識。”


    沈晴罕見的露出笑容,卻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買了個關子,“等見了龍眉老頭再一起說吧。”


    唐躍撇撇嘴,也就隻好作罷。


    很快,他們的車就駛入軍事基地。


    幾位將軍照例出來迎接,而且都非常的熱情,看來沈晴在國際上也頗有威名。


    “一路辛苦。”


    龍眉笑嗬嗬的說道,雖然他對二號首長頗有微詞,但那跟沈晴沒關係,相反,言語內外十分敬重。


    沈晴也跟各位將軍一一敬禮,簡潔而肯定的說道:“先談情報吧。”


    這話把鮑裏斯幾人都說的愣住。


    情報?


    難道說暗組並不是單純的為支援而來,她還帶了某些情報?


    來到情報處,屏幕上恰好重放著與死亡的戰鬥過程。


    沈晴認真看著屏幕,目光處,正是站在死亡眾人最前端的那個人。


    “果然是他。”


    沈晴輕聲說道。


    這話把其他人震住了。


    鮑裏斯連忙對唐躍問道:“沈組長認識這人?”


    “別問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呢。”


    唐躍苦笑著說,“沈阿姨,您就別吊著大家了,快點說說這人的來曆吧。”


    這三天,死亡就像是京城久不散去的霧霾,始終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現在有機會了解到死亡的核心成員,自然是迫不及待。


    沈晴點點頭,介紹道:“他叫做戴斯,曾經被暗組看中,隻是在對他進行測試的過程中,發現他的性格過於冷酷和殘暴,我們就拒絕了他,再後來就沒有他的消息了,誰知他竟是投靠煉獄。”


    誰也想不到,這個叫戴斯的竟與神州暗組有這麽一段淵源。


    鮑裏斯好奇的問:“暗組中不都是神州人嗎?”


    “不一定。”


    沈晴說道,“從原則上來講,暗組隻聽命於二號首長,並不是聽命於國家,所以可以吸納一些外國人。”


    唐躍想起來,來的路上的確是在暗組見到了幾張外國麵孔。


    “小晴,說說這家夥的能力吧。”


    米千秋說出大家早就想問的問題,“這些天我們為此發愁呢。”


    沈晴露出迴憶之色,說道:“戴斯把他的能力叫做死神降世,在暗組記錄的情報中,把這叫做靈魂抽取。”


    眾人大驚。


    那屬於戴斯的招數,他想起怎樣誇張的名字都可以,暗組給的名字卻是建立在絕對客觀上的。


    暗組將其叫做靈魂抽取,那就說明,他是真的能把靈魂抽離出來。


    “沈組長,我並不是要質疑你的意思,但,誰都知道靈魂是人類臆想而出的東西,這名字叫的太誇張吧。”


    鮑裏斯忍不住說道。


    沈晴也不生氣,繼續道:“沒人能證明靈魂存在,卻也沒人能證明靈魂不存在,那不是我們該討論的話題,我要說的是,戴斯的這套武技,能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並且…死者毫發無傷,唯一的區別,就是比生前輕了二十一克。”


    鮑裏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真的…真的有靈魂?”


    鮑裏斯愕然呢喃。


    考爾·汗頗為不解的問:“你是被哪句話說服的,我怎麽聽不懂?”


    “重量,靈魂的重量。”


    鮑裏斯不自覺緊緊攥著拳頭,青筋畢露,“米國麻省的一位醫生,曾在米國醫學上刊登過一篇論文,論證的便是靈魂存在與否,他對六位將死之人做出測驗,分別測量他們生前和死後的重量,便出現了著名的二十一克,我一直覺得那是個炒作,誰知…是真的!”


    唐躍保持默然,這所謂的二十一克他也聽說過,對此並不感興趣。


    靈魂是否存在,都無法改變戴斯能輕易殺人的事實,總不能因為靈魂可能真的存在,就去妄想把死者再救迴來吧。


    唐躍感興趣的,在於如何破解戴斯的靈魂抽取。


    “沈阿姨,你剛剛說那是戴斯的武技,也就是說,那並非天選之力,而是比之更加強大的真力武技?”


    唐躍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種武技的弱點,是否有方法破解它!”


    眾人再次聚精會神,注意力從靈魂重量轉移到這上麵來。


    “有。”


    沈晴的一個字,險些讓大家興奮的叫起來。


    終於有辦法克製那支強的不像話的隊伍了。


    唐躍也是繃緊全身肌肉,沉聲問道:“是什麽?”


    “知道古希臘死神的典故嗎?”


    沈晴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一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是茫然的眼神。


    一道低沉的女聲突然響起:“我知道。”


    循著聲音看去,鋒刺眾成員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裏,而說話的正是這幾日瘋狂訓練的秦遇見。


    那場戰鬥以後,秦遇見幾乎找遍了有關於死神的資料,希望能從中找出對抗死亡的蛛絲馬跡。


    “希臘人的想象裏麵,死亡與睡眠是兩兄弟,他們都是夜晚的孩子,都居住在冥府,每逢夜晚來臨,他們就會離開冥府,悄悄跑到人間。”


    秦遇見的眼神深沉如海,“睡眠很溫柔,對人類也很友好,而死亡卻異常的殘暴冷酷,很快,他們就站在了對立麵上,這也是人們最初創造而出的死神形象。”


    沈晴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不僅僅是兩個藝術形象,而是兩套真力武技給普通人留下的傳說呢?”


    秦遇見頓時怔住。


    眾人也是瞠目結舌。


    很快,秦遇見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除了靈魂抽取,還有另外一套武技的存在?”


    “沒錯,隻不過它不應被叫做武技,而是一種另類的醫術。”


    說到醫術的時候,沈晴轉頭看了唐躍一眼,說到,“斯利普叫它安詳之夢,能夠安撫靈魂,哪怕是再嚴重的病人,斯利普也能幫他留一口氣,至少能延續一小時的壽命。”


    嘶。


    唐躍老頭子海瑟薇等等在場所有的醫療武者,整齊的倒抽起涼氣。


    在人之將死的時刻,一小時的壽命有多重要,恐怕沒人比他們更加了解。


    別說一小時,哪怕是一分鍾,都可能對最終結果有決定性的影響。


    等等!


    唐躍的瞳孔突然一縮,問道:“沈阿姨,你能直接叫出那人的名字,難道說你認識他?”


    “他就是暗組的成員,我自然認識他。”


    沈晴笑著說道,“當初暗組同時招募斯利普與戴斯,拒絕了戴斯,卻是留下了斯利普。”


    想起秦遇見剛剛說的那段典故,唐躍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他們不會是…”


    猜出唐躍的想法,沈晴點頭說道:“嗯,是一對孿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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