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找迴來的千裏馬?”伯樂看著夏平安這個傻兒子找迴來的“千裏馬”,都被氣樂了。


    “當然,我完全就是按照父親所著的《相馬經》上的內容去尋找的千裏馬,我發現其他的千裏馬,沒有那一匹比這個更符合父親所說的千裏馬的特征!”夏平安一本正經的說道,沒辦法,他此刻的角色,就是伯樂的傻兒子。


    伯樂讓他去帶著《相馬經》離家去找千裏馬,夏平安離家轉了一圈,在水池裏找了一個足足有兩斤重的大蛤蟆帶了迴來。


    如果這顆界珠是神力界珠的話,夏平安其實很想看看自己真找迴來一匹千裏馬的話算不算突破性融合,但奇就奇在,這顆界珠並不是神力界珠,而是一顆召喚界珠,是能召喚東西的,這就好玩了,所以夏平安斟酌再三,還是按照曆史上伯樂的傻兒子留下的這個經典的典故,帶了一隻特大號的蛤蟆迴來。


    這顆界珠,要是沒有神念水晶配合,估計不可能有腦迴路正常的人可以把這顆界珠融合成功。


    “這明明是一隻蛤蟆,哪裏是千裏馬?”伯樂都氣得吹胡子,“我那《相馬經》難道是教你去逮蛤蟆的麽,真是氣死我了!”


    夏平安好整以暇,指著那隻癩蛤蟆的腦袋,“父親你看,《相馬經》上說千裏馬都是‘隆顙蛈日,蹄如累麴’你看此物,額頭高聳,眼睛又大又圓炯炯有神,這四蹄也是又大又肥厚,這正是父親書中所說的萬中無一的千裏馬啊!”


    伯樂都被自己的傻兒子氣笑了,但看著自己兒子那認真的模樣,他最後也隻能無奈的說道,“你找到的這匹千裏馬就是太蹦躂了,恐怕不太好騎!”


    “此物除了能蹦躂,在水裏和地麵上也可以騎啊,上山下海無所不能……”


    在伯樂被自己兒子說得翻白眼的時候,界珠的世界粉碎……


    ……


    “融合成功了……”夏平安睜開眼睛,實在忍不住,揮手之間,直接就把按圖索驥這顆界珠中能召喚的東西給召喚了出來。


    隻見光影一閃,在他麵前,就出現了一隻牛犢大小通體暗黃色的巨大的蛤蟆。


    “咕呱……”那隻蛤蟆用燈泡大的眼睛,瞪著夏平安,嘴巴一鼓,就叫出聲來。


    這玩意兒應該不是坐騎吧?


    夏平安也撓頭,他站起身,圍著這隻癩蛤蟆轉了一圈,也不知道這隻癩蛤蟆能幹啥?關鍵是這隻癩蛤蟆消耗的神力還不算少,整整需要810點,而且這是唯一的召喚物,也沒有屬性和技能可看,連夏平安都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幹嘛用的。


    “你能做什麽?”夏平安問那隻蛤蟆。


    “咕呱……”那隻蛤蟆又叫了一聲,和夏平安大眼對小眼。


    這玩意兒……


    算了,就當吉祥物物留在淩霄城吧。


    夏平安無奈搖頭,揮手之間,就讓蛤蟆返迴了淩霄城。


    融合這顆“按圖索驥”的界珠,用時還不到二十分鍾,此刻夏平安手上還有兩顆界珠,再接著,夏平安就開始融合“車夫改過”這顆神力界珠。


    “男人選對老婆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啊……”夏平安拿著那顆“車夫改過”的界珠,輕輕說了一句,看著這顆界珠,夏平安又想起了晉武帝選錯兒媳弄得國破家亡的事,兩相對比一下,夏平安也隻能搖頭,卑微的車夫娶了一個好老婆可以讓自己從車夫跨越階層成為大夫和官員,高高在上的皇帝取錯老婆卻能葬送萬裏河山和把自己弄得國破家亡,所以說,為什麽讀史可以明智,就是這個道理,古人總結的娶妻當娶賢,這個賢,就能成為男人命運的強大助力。


    車夫改過顆神力界珠說的是晏子車夫的故事,是典型的家有賢妻的故事,晏子是齊國的宰相,晏子的車夫卻是一個身高八尺魁梧健壯的大漢,作為宰相的車夫,這個人經常飄飄然,駕車過街市的時候趾高氣昂態度高傲,沒想到被自己的媳婦看見,就直接要和他離婚,不想和他過了,車夫很驚訝,問為什麽,他媳婦告訴他,晏子是齊國的宰相,為人謙和莊重,名聲傳遍諸國,沒有半點驕傲,你一個大丈夫,不過是晏子的車夫,卻比晏子還要狂妄,能有什麽出息,所以不想和你過日子了!


    媳婦一席話,讓車夫羞愧難當,大受觸動,從此改以往的高傲態度,變得謙虛恭謹,時間一長,晏子也發現了自家車夫的變化,車夫說明原因,知道車夫能聽老婆的話、勇於改過,於是推薦車夫做了官,成為大夫,車夫的命運由此改變。


    不到十分鍾,這顆界珠融合完畢,新增神力上限21點。


    界珠隻剩下“文天祥”這一顆了。


    雖然之前眾人提醒過這顆界珠是“大兇”之物,基本沒有人能融合成功,讓夏平安不要輕易融合,但夏平安卻隻是在心裏一笑置之——這類界珠,他之前也融合過,是必須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有生的可能,想要求活,反而是必死之局,而這顆界珠之所以難以融合,恐怕僅僅是不怕死還不夠,還必須要在死前做出名留青史的壯舉。


    夏平安仔細迴憶了一下文天祥的生平,特別是文天祥在被敵人押解過零丁洋的時候留下的《過零丁洋》和在牢房之中留下的那首《正氣歌》,不由讓人心生敬重。


    片刻之後,臉色莊嚴的夏平安才開始滴血融合起這顆界珠來。


    ……


    還沒有睜開眼,夏平安的鼻端就嗅到了濃濃的腐臭汙穢壓抑的氣息,還有耳邊傳來的淒厲的慘叫聲,在睜開眼之後,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間昏暗的牢房之中,這牢房寬三米不到,長不到十米,房間內有桌有床,桌上還有筆墨紙張。


    這是……文天祥被關押的牢房……


    雖然這間牢房看起來也不怎麽樣,但和周圍的牢房比起來,這裏簡直就是監獄裏的“總統套房”,這牢房內,居然有床,有被褥,書桌和筆墨紙硯,已經算得上是格外優待了。


    慘叫聲從牢房旁邊的另外一間屋子中傳來,在夏平安睜開眼不到半分鍾後,在嘩啦啦的聲音中,他就看到幾個看守監牢的元兵拖著一個戴著手銬腳鏈披頭散發渾身血淋淋的人從旁邊的房間裏出來,那個人渾身是血,腳鐐在地上摩擦著,在地上留下一路血跡,已經沒有了聲息。


    夏平安走到牢房中的那張書桌前,看到書桌上有不少的紙和字,在最上麵的一張紙上,還有著幾行字。


    ——萬裏飄零兩鬢蓬,故鄉秋色老梧桐。雁棲新月江湖滿,燕別斜陽巷陌空。落葉何心定流水,黃花無主更西風。


    看著這首詩,夏平安心中暗暗一歎,這是文天祥在獄中寫的《重陽》。


    因為忽必烈非常欣賞文天祥的才幹氣節,所以五坡嶺兵敗被俘之後,忽必烈一直很優待文天祥,牢房之中都可以由筆墨紙硯等物。


    夏平安正在打量桌子上留下的那些詩詞文字,兵馬司牢房的頭頭已經來到了房間外麵,彎著腰,用略帶一點諂媚的聲音在牢房外來了一句,“咳咳,文大人,陛下派瀛國公來看大人了……”


    文天祥已經被關在這裏兩年了,這兩年中,忽必烈每隔幾天就派人來勸降文天祥,南宋的那些降臣降將如走馬觀花一樣在這裏絡繹不絕的出現,皇帝陛下甚至給文天祥許諾了大元朝宰相一級的高官權位,所以這兵馬司牢房的頭頭半點都不敢怠慢文天祥,對文天祥比對自己老子還上心,因為他知道,隻要關在這間土牢裏的男人點一下頭,這個男人立刻就可以成為這大都城內權傾朝野的頂級權貴,官位,金錢,權勢,美人,要什麽有什麽,無數人會巴結這個男人,到時候,這個男人要是哪一天想要要碾死自己一個小小的兵馬司牢頭,就跟按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幾乎就是在這牢房的頭頭剛剛說完話之後,一個臉型消瘦的男人已經出現在了牢房之外,牢房的頭頭打開門,讓那個男人走了進來。


    夏平安看著走進來的這個男人,腦子在快速的轉著。


    瀛國公?


    忽必烈下麵的瀛國公隻有一個人啊,那就是已經降元的宋恭帝。


    夏平安用略微有些複雜的目光看著這個來為自己勸降的人,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然後對著那個男人行了一個君臣之禮,“文天祥見過陛下……”


    那個男人一下子滿臉尷尬,甚至還有一點害怕和心虛的朝著監牢外麵看了一眼,還連忙搖手,身子也連忙讓開,不敢受禮,“文大人,這裏沒有陛下……是陛下派我來的,我現在就是來勸文大人的……現在天下大勢已經明了,陛下雄才大略,富有四海,大元君臨天下,萬邦來朝,文大人又何必……又何必抱著一個已經不在朝廷食古不化呢?”


    夏平安看著這牢房裏皇帝勸臣子投降的場麵,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樣的場麵,比戲台上演的戲更戲劇化,忽必烈把宋恭帝派來給效忠宋朝的文天祥勸降,這才是殺人誅心啊,文天祥要是同意,馬上就可以成為宋恭帝巴結的對象……


    真實的曆史有時候就是這麽諷刺詭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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