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的客房就在一個院子裏,客房不大,裏麵就隻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


    跟在夏平安身邊的書童小廝倒也機靈,忙前忙後,很快,就把夏平安在馬車裏的那一箱箱東西搬到了房間裏,車夫也安頓好了馬車,住到了夏平安的隔壁。


    周公子這次出門離家參加秋闈,隨身就帶了兩個人。


    “這通惠寺倒也清靜,這床單被褥也還幹淨,這點香火錢花得也值得,公子且在屋裏稍坐,這寺院的晚飯時間已經過了,我去寺院的廚房看看,給公子弄點素齋來做晚飯……”那書童小廝放下東西,就對夏平安說道。


    “好的,你去吧,我隨意在這寺裏走走!”


    小廝擔心的看了夏平安一眼,“要讓陳伯跟在公子身邊麽?”


    “不用了,我最近身體比以前好多了,就在這寺院裏走走,活動一下,不妨事的,你去忙你的吧!”夏平安微微一笑。是的,他現在這身體雖然弱雞得很,但比起之前,卻已經好了太多,要不然,他這次也不會出門參加秋闈,之前他的身體比現在更弱,隻是有幸在至善堂遇到一個姓陳的師傅,教了他少林寺傳下來的養生之法,後來又在成都道院得到得《內功圖說》一冊,兩相結合調養,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隻是身體還是虛,而且大煙的煙癮也斷不了。


    周述官得《易筋經》的事跡其實沒有見諸於什麽曆史典籍,而隻是記載在《易筋洗髓內功圖說》序言之中,夏平安之所以知道這件事,說來也是巧合,是因為上輩子他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學校裏的一個老師得了癌症,後來那個老師買了練功的光碟,跟著一個叫崔琳的女士練習這套功法,聽說那位崔琳女士也是得了癌症,後來就是練這套功法練好的,那個老師每天早上在學校操場上練習這套功法,還帶著其他老師一起練,學校裏的學生也就都知道了。


    在小廝離開了房間之後,夏平安也就關好房門,離開了客舍。


    夏平安先是去寺院的大雄寶殿和觀音殿,拜了拜,然後就在寺院裏轉悠了起來。


    這個時候雨停了下來,天色漸黑,夏平安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寺院後麵的園圃之中,那園圃後麵就是一片山壁,夏平安在園圃了轉了轉,來到園圃的後麵,隱隱看到那山壁下麵似乎有個地方在發著澹澹的白光,就像是有燈籠在那裏,等他走近一看,就看到在那山壁下麵的一片樹叢後,一個白眉白須麵如嬰兒的老和尚就坐在山壁下麵的一個可以避雨的山洞裏,雙腿盤膝,在閉目打坐,那光,就是從老和尚身上發出來的。(注1)


    夏平安還在幾十米外,那個老和尚就似乎知道有人來了,他身上的光華一下子隱匿不見,一下子睜開眼,朝著夏平安看來。


    夏平安連忙上前行禮,“末學晚輩周述官拜見大師!”


    那和尚哈哈一笑,“這裏哪有什麽大師,隻有一個老僧,一個讀書人而已!”


    “大師謙虛了,剛才晚輩看大師打坐時身有法相,大師一定不是常人!”


    “人人都具佛性,所以人人都不是常人,人人都是常人,隻是難以見性,不知自心作佛的道理而已!”老僧笑笑,散開盤腿,就起身走了過來。


    “不知大師如何稱唿?”


    “靜一空悟!”那老僧迴答道,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哈哈一笑,“老僧打坐半天,不知不覺肚子已經餓了,正要去祭祭五髒廟!”


    靜一空悟!


    就是他了,夏平安心說道,周述官在這寺院裏遇到的那個傳授他易筋洗髓經的高僧,就是這個老和尚。


    老僧說完,也就走了,沒有停留,夏平安也沒有糾纏,隻是看著老和尚離開,對著老和尚又行了一禮。


    等到夏平安迴到客房,就發現那個靜一空悟也住在這客院之中,就在自己的房間對麵,這老僧,是來這裏掛單的。


    “公子,這寺院廚房裏隻有一些豆幹,紅薯,瓜湯,茭白和米飯,我給公子做了一些來,公子可以將就著吃了!”夏平安迴到房間,隨身的小廝已經把晚飯用食盒端來了。


    夏平安看了看食盒,裏麵隻有一雙碗快,他又讓小廝再去去了一雙碗快來。


    小廝不明所以,還是又去取了一副碗快來了。


    “好了,你且把東西放下吧,自己去吃點東西,今日你也辛苦了!”夏平安說著,自己接過食盒,就朝著那老和尚的房間走去。


    走到房間門口,夏平安敲了敲門,老和尚開了門。


    “此刻寺院廚房已經沒有多少東西,我身邊小廝剛剛把吃的東西送來,大師若不嫌棄,你我一塊用飯!”


    “難得公子有心,還掛念著老僧,就進來吧!”老和尚倒也不難說話,就讓夏平安進到了房間。


    進了房間,夏平安把食盒打開,把那些飯菜拿出來,就一起吃了飯,吃完飯,夏平安就向老僧請教起佛經來,從《金剛經》一直問到了達摩祖師的《血脈論》,相談頗為投契。


    隻是夏平安這身體實在太過虛弱,談了兩個多小時,夏平安就感覺精力不濟,整個人哈欠連連,腦袋開始有些昏沉,眼淚也下來了,這身體的鴉片癮頭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觀公子氣色欠佳,身體頗弱,公子莫非在吸食煙土?”那老僧看著夏平安的樣子,直接問道。


    夏平安點了點頭,有些慚愧的說道,“這惡習我已經染了十多年,想戒也戒不掉!”


    “那煙土迷人心智,壞人身根,還要遠離為好!”老僧說道。


    夏平安點了點頭,就和老僧告辭,收起食盒,迴到了自己的住處。


    剛剛迴去,那小廝已經在房間裏為夏平安準備好了吸鴉片的用具,點了燈,準備好了大煙槍,大煙槍裏放好了鴉片。


    “公子,福壽膏準備好了,公子吸點就早點休息!”


    晚睡之前吸一點福壽膏,似乎是這位周公子的習慣了。


    但夏平安今天卻搖了搖頭,態度堅決的說道,“把東西撤下吧,這裏是佛門清淨之地,不要做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那小廝驚異的看了夏平安一眼,發現夏平安態度堅決,就連忙把東西收了。


    夏平安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和不適,洗漱完,在房間裏活動了一下身體,用意誌強忍著煙癮,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天還不亮,夏平安早早起床,就到那老僧門外恭候著。


    跟著夏平安的小廝看到夏平安站在那裏,有些擔心夏平安的身體,還連忙搬了一把凳子來,夏平安讓小廝把凳子拿開,還告訴小廝,今天不走了,要繼續住在這寺院裏。


    隻是站了不到半個小時,夏平安腳下就開始打閃,然後開始流汗,身體逐漸有些吃不消了,站在夏平安旁邊的那小廝一臉擔心的看著夏平安,生怕夏平安會一頭栽倒,那小廝也不明白為何夏平安會對一個老僧如此恭敬。


    不過也沒多久,靜一空悟就起了床,開了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了夏平安一眼,微微一笑,“公子起得挺早啊?”


    “特來給大師問安!”夏平安給那老僧行了弟子禮。


    “公子昨夜可抽那煙土了?”


    夏平安搖了搖頭,“大師說那東西不好,我就準備把那東西戒了,昨夜雖然難熬,但也還算過來了!”


    老僧笑了,“難得公子有這樣的決心和毅力,要是公子能做到一個月不吸食那煙土,老僧就教公子一個調養身體的法子,讓公子以後可以戒掉那煙土,身體康健!”


    “大師此言當真?”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好,那我就和大師賭一次,要是我做到不到,我也不好意思再出現在大師麵前!”夏平安說道。


    “啊,公子,我們還要去省府參加秋闈啊!”旁邊的小廝立刻提醒道。


    “就當今年出來散散心吧,反正家裏也沒指望著我中個舉人迴去當飯吃!”夏平安說道。


    那個小廝抓了抓腦袋,不說話了,的確是這樣,公子家裏有錢有地,也不缺一個舉人,再說公子前兩次也沒中麽。


    “公子還不知道我要教給公子什麽東西,就願意為此放棄秋闈麽?”老僧問道。


    夏平安搖了搖頭,此刻已經是光緒十九年,時局早已經糜爛,他歎了一口氣,“此刻世道紛亂,洋人橫行霸道,時局不振,別說我一個讀書人中一個舉人,就算是中了狀元又如何,也未必能夠救國救民,我也是昨晚和大師聊後才想明白,想要強國強民,先要強身強己,如若我華夏人人龍精虎猛,洋人又安敢欺我?正是華夏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太多,所以洋人才敢打上門來,我救不了別人,就先從救自己開始!”


    ……


    後麵三天,夏平安每日就在寺裏向靜一空悟大師請教學問,毒癮一發作,他就自己迴房間裏強忍克製。


    這身體太虛了,而且積習已久,毒癮一來,眼淚鼻涕都來了,身體內如有無數螞蟻在爬一樣,痛苦難當,夏平安直接吩咐身邊小廝和車夫,他毒癮一來就讓兩人用繩子把他捆住,他自己往自己嘴裏塞上一團布,以此來戒毒。


    三日後,老僧離開通惠寺,夏平安也跟著隨行,隨老僧到了昭覺寺,也是每日問候請教,把自己當成老僧的弟子,毒癮一來就讓手下把自己捆起來戒毒。


    如此過了整整一個月,老僧看夏平安心誠誌艱,終於意動,這一天早上,就把夏平安請到了自己的禪房內。麵色嚴肅的對夏平安說道,“一月之期已過,我今日傳你的本事,乃是嵩山少林寺達摩嫡傳的易筋洗髓經,此經乃是如來佛祖留在人間的秘法,非同小可,乃祖師真諦,非凡流可比,切忌行至半途,自持神勇無敵,遂棄上乘工夫,久戀人間勳業事,你學學後,有心得處,可增演妙諦,以廣慈航,萬不可視為獨得之奇,秘而不宣也!”


    “弟子謹遵教誨,如若弟子學成,一定將此經典傳於後世,願我華夏人人龍精虎猛,強民強國強種!”


    老和尚點頭,於是就開始傳授夏平安易筋洗髓秘法。


    夏平安在昭覺寺學功三個月,身體日益強壯,而且更神奇的是,這易筋洗髓的秘法,居然讓他戒除了鴉片毒癮。


    隨後夏平安拜別靜一空悟大師,迴到家中,每日練習,隻是堅持練習了一年時間,這秘法就讓他病去癮除,精神一振,體健身強,氣力漸增,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家裏的人也一個個喜不自勝。


    夏平安在家人的支持下,開館收徒,教鄉中子弟讀書習字,練習易筋洗髓經,他收了一個弟子,名叫張瑤,也是從小體弱多病,患有失血之症,夏平安盡心教導,也讓張瑤學會了易筋洗髓經,那張瑤學會易筋洗髓經後,也是數月的時間,就已病愈。(注二)


    隨後夏平安出資請工匠篆刻易筋洗髓經的文字圖說於石板上,供人學習。


    等那易筋洗髓經的石板刻好,這界珠的世界,就粉碎了。


    ……


    在界珠粉碎的那一刻,夏平安秘密壇城之中,淩霄城內,十八道金光衝天而起。


    在那金光之中,一塊塊石碑就出現在城中,那石碑上,就是易經洗髓經中的功法和各個圖說。


    等到金光消散,淩霄城中的人都沸騰了,無數民眾,還有軍士來到石碑前觀摩學習。


    ……


    “新增神力上限180點!”密室之中的夏平安睜開眼,微微一笑,融合了這顆界珠後,他的神力上限,已經變成了27498,收獲不小。


    最讓夏平安感興趣和期待的,是秘密壇城之中的人似乎又掀起了修煉易經洗髓經的熱潮,特別是城中的民兵和召喚出來的軍隊,還有駐守城中的聖堂武士,幾乎人人都在練習。


    城中修真殿中的《修真圖》和《太乙金華宗旨》之類的秘法對普通人來說太難領悟了,而這易經洗髓經,隻要能堅持,按圖索驥,普通人也完全可以修煉,幾乎沒有什麽限製。


    ……


    融合完兩顆界珠的夏平安在房間裏美美的睡了一覺,恢複精力,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神采奕奕的離開了房間,讓傀儡機關人帶路,準備去學習神靈技的秘法經典……


    ……


    注1:在《增演易筋洗髓內功圖說》的序言之中,周述官隻言在留宿通惠寺看到靜一空悟大師的法相,並未說具體看到了什麽,而根據後來民國時武術界中的傳聞,有人看到孫祿堂大師在晚上練習易筋經時身體會發光,所以老虎在這裏做了假設。


    注2:張瑤是周述官的學生,也是在周述官去世後把《增演易筋洗髓內功圖說》刻在石板上流傳下來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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