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瀝瀝,今日的上京城,注定有些躁動……


    就在夏平安放心的融合著界珠的時候,金陽督查使堯有常正從一輛出租馬車上下來,走入一個公寓。


    和平時不一樣的是,金陽督查使堯有常此刻的出行有些低調,沒有前唿後擁,他戴了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穿著黑色的風衣,壓低了帽簷,拉起了風衣的衣領,把他那略顯浮腫的臉遮住了大半,他還打著一把傘。


    “媽的,這鬼天氣……”路邊的積水弄濕了堯有常鋥亮的皮鞋,他不由惱火的罵了一句。


    這雨天讓他有些煩躁,現在的堯有常,非常不喜歡下雨,上次攔截夏平安的那天,好像也是這樣的大雨,結果那一天,他堯有常在督查署的一幹手下麵前弄得威嚴掃地,從那之後,他就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因為這樣的天氣總讓他想起他那天怎麽在夏平安麵前丟的人。


    這幾日,雖然督查署的人對他依然恭恭敬敬,但堯有常甚至感覺督查署的那些人看他的目光背後已經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點什麽東西,又似乎少了一點什麽東西,非常微妙,難以言說。


    自從夏平安平平安安的離開了裁決軍的屏山大營,而且還被賜予了裁決權杖之後,金陽督查署內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就漸漸有些變了。


    硬幹拚不過夏平安,甚至連他引以為傲的在屏山大營中的那些“關係”也失靈之後,堯有常最近就有些失眠了。


    特別是遇到這樣的下雨天,心中的鬱悶和煩躁,憋悶著的心火,最後轉化為滿腔欲火,讓堯有常有一種想要發泄的衝動。


    在進入公寓的時候,堯有常還機敏的四下看了看,發現大街上沒有任何異常,他才收了傘,走入到公寓之中。


    公寓的門衛並不認識堯有常,隻是感覺這個男人有些臉熟,經常來往公寓,應該是公寓的常客,所以也就沒有過問,任由堯有常上了樓。


    這公寓是上京城的高級公寓,就在金陽區,位於金陽區的一片繁華商業區附近,外麵每日來往的人多,公寓外麵就有上京城著名的珠寶首飾一條街,最是受上京城那些追求時尚的小姐太太們喜歡,每日往來的人絡繹不絕。


    走在公寓的樓道上,想到公寓樓內等著自己的那個美人,堯有常的內心火熱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瓷瓶,然後打開瓷瓶,倒出一粒暗紅色的丹藥,一口吞下。


    召喚師的身體比常人強壯得太多,但再強壯得身體,也能被酒色掏空。


    對上京城內的有錢人來說,隻要有時間,而且有足夠的錢,再加一點小小的運氣,用錢把一個人堆到三陽境並不是難事,但三陽境之後,還想再進步,那靠的就不完全是錢了。


    堯有常就屬於被酒色掏空身體的那種,他的修為,也是三陽境,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市麵上那些能融合的界珠早已經被他融合完了,想要在修行上再進步一點,就隻有找到那些稀有的界珠。


    隻有稀有的界珠還不算,因為那些稀有界珠融合起來同樣也有風險,一旦失敗搞不好就爆腦而亡,見識過那些融合界珠爆腦而亡的人之後,堯有常已經沒有了用生命去冒險修行的勇氣,哪怕隻是十分之一的死亡幾率,他也不能接受。所以,他必須要要相應的神念水晶,確保萬無一失,才會融合。


    稀有的界珠搭配上稀有的神念水晶,這樣的組合在上京城都屬於極度稀缺的資源,哪怕是堯有常,這些年也沒有弄到多少組,所以,他八年前就是三陽境,到了今天,還是三陽境,距離四陽境,還差一段路。


    一個召喚師在修行上失去了銳氣,剩下的,就隻能被酒色財氣日漸腐蝕了。


    吞下肚子裏的丹藥讓堯有常的心理和生理上再次堅硬膨脹了起來,他的唿吸不知不覺已經有些急促。


    堯有常來到公寓的四樓的一個房間麵前,輕輕敲了敲門,幾秒鍾之後,那房間的門打開,一個曼妙妖嬈的身影出現在那道門的背後,堯有常擠進門,砰的一聲把門關起來,丟下傘,就有些急不可耐起來,開始亂摸亂啃。


    “寶貝,想死我了……”


    “先洗澡……”那個曼妙妖嬈的身影一邊笑著,一邊把堯有常朝著浴室推去。


    “一起洗,讓我好好看看你……”堯有常淫笑著,一邊脫著自己的帽子衣服,一邊拉著那個女人,朝著浴室走去。


    那個女人也沒有抗拒。


    “對了,你認識東港督查使夏平安麽,他應該是你的同僚吧……”在進入浴室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個名字,差點讓堯有常一下子萎了下去。


    “你提他幹什麽?”堯有常強笑了一下,有些心虛,以為眼前這個尤物已經知道了他在夏平安麵前出糗的事情,在這個女人麵前,他可是一直都維持著自己金陽督查使的尊嚴和權威,這才把這個女人給搞到手的。


    “沒什麽……”那個女子絲毫沒有發現堯有常的異常,自顧自的笑著說道,“昨日我和幾位太太聚會喝茶,大家說東港督查使夏平安能召喚一條神犬,什麽案子都能破,你若認識那個人,不如改日你把他帶來,我兄弟不是恰好在東港區有生意麽,我也把我兄弟叫來,讓他們認識一下,也好多一個照應……”


    “到時候再說吧……”堯有常含糊的應了一聲,就把那個女人拉進了浴室……


    ……


    幾分鍾後,轟的一聲,公寓的鐵門一下子轟然倒塌,那鐵門上被燒灼出一個大洞,直接融化掉。


    一個穿著皇城衛軍官服裝留著兩撇胡須的四十多歲的男人,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外,手上還拿著一隻施法的權杖,身邊跟著四五個人,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外。


    “媽的,是誰?”隻裹著一條浴巾的堯有常怒吼一聲,從浴室裏臉色鐵青的衝出來。


    等堯有常看到哪倒塌燒融的公寓大門和房間裏的那幾個男人,特別是那個皇城衛軍官的時候,堯有常的臉色猛的一變,想都不想,一個火球瞬間轟碎公寓的窗戶,轉身就想跑。


    那個軍官雙眼寒芒閃動,直接對著堯有常丟出了一個符牌,符牌朝著堯有常飛去,就在堯有常轉身的瞬間,那符牌上一道刺眼的閃電噴薄而出,直接轟在了堯有常的身上。


    堯有常頭發焦糊,渾身冒煙,慘叫一聲,被那符牌中的閃電轟得重重飛起,撞在房間的衣櫃上,然後砸在地上,一下子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停。


    裹在堯有常身上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堯有常全身上下,一下子身無寸縷。


    那個軍官直接走過去,對著堯有常的小腹下麵狠狠一腳踩下去,絕不容情,堯有常的小腹下麵一下子血肉模糊。


    “啊……”已經差不多要昏迷的堯有常身體猛的一弓,雙眼前突,眼珠都幾乎要掉在地麵上,隨後吐出一口血,直接暈了過去。


    浴室之中的女人披頭散發,臉色煞白,也裹著一塊浴巾,被人揪了出來。


    那個女子一看到那個穿著皇城衛軍官服裝的男人,也是臉色一變,差點被嚇癱了,“大人……我……我……”


    “賤人就是賤人,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從畫舫中贖迴來,讓你做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下賤之事……”那個穿著皇城衛軍官服裝的男人上前,重重兩耳光就抽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把那個女人打得口鼻出血,臉都腫了起來,直接暈了過去。


    “帶走……”


    隨著那個軍官一揮手,那隨行捉奸的幾個人拿出麻袋,直接把堯有常和那個女人分別裝在一個麻袋之中,帶著離開了房間。


    ……


    公寓樓外,兩輛黑色的馬車在暴雨中就等在公寓樓的門口。


    公寓樓門口的煤氣燈亮著慘白的光,把那兩輛馬車漆黑的輪廓給映照了出來。


    片刻之後,臉色陰沉的皇城衛軍官和隨行之人扛著兩個麻袋走出公寓樓,分別上了兩輛馬車,那兩輛馬車隨後就分別從兩個方向離開,一輛馬車朝著皇城方向走,另外一輛馬車則朝著裁決軍屏山大營方向駛去,眨眼消失在雨幕之中。


    ……


    距離這公寓樓不遠處的一個酒樓的二樓包間的窗口,李朝明正用手撥開窗簾的一道縫隙,站在窗簾背後,眯著眼睛,看著公寓樓門口發生的一切。


    看著被麻袋裝入到馬車上的那兩個人,李朝明的手稍稍有點顫抖,心情並不平靜。


    但沒辦法,他要不這麽做,比那裝在麻袋中的堯有常更慘的,或許就是他李朝明了。


    想到夏平安那冷清的目光和拍著他肩膀微笑的模樣,李朝明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時候,金陽區如果必須要有一個人倒黴,必須為上次攔截夏平安的事情做一個交代,李朝明自然會選擇堯有常。


    死道友不死貧道最好。


    而且這一棍要不把堯有常徹底打死,那倒黴的就是他李朝明了,這就是開弓沒有迴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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