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料定印度的五個半騎兵師在得到賞賜之後肯定會消極怠戰,因為這次的賞賜屬實有些多,多到能讓人躺平。


    但是崇禎並沒有發電報提醒朱慈炯。


    崇禎比誰都更清楚,提醒也沒有用。


    因為軍規就是軍規,上位者不能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了一次,就會有二次,然後三次……


    一次兩次食言而肥,並不會動搖大明國本,但是三番五次的言而無信就必然會讓大明皇室的信用等級降到冰點。


    一旦失去明軍將士的信任,老朱家的統治也就懸了。


    所以,崇禎不會破這個例,也不會允許朱慈炯破例。


    而且,崇禎也不介意出征印度的五個半騎兵師躺平。


    就算這五個半騎兵師的11萬將士要帶著到手的巨額獎金迴大明,甚至跑到江南置產購地再落戶,崇禎也是樂見其成。


    因為這可以極大的改變江南八府又一州的士紳構成。


    大明思想領域的保守勢力之所以如此強大,就是因為有江南八府一州的士紳基本盤,這些傳統江南士紳大多都是程朱理學的鐵杆忠粉,即便他們已經從這波工商業大發展的浪潮中吃到了紅利,也仍舊死守著程朱理學不肯放下。


    然而十幾萬攜帶著巨額財富的豪紳的湧入,卻足以改變江南八府又一州的士紳構成,從根本上瓦解掉程朱理學的根基。


    再一個,像這樣一筆龐大的資本湧入江南,相當於對江南的工商業來一波大水漫灌,或許會導致一定的通貨膨脹,但無疑也會推動經濟大發展。


    而事實也正如崇禎所預料的那樣,當朱慈炯頒布出征印度的五個半騎兵師的賞賜後,十一萬將軍頓時間歡聲雷動、興奮不已。


    但是當朱慈炯準備集結軍隊返迴中亞之時,軍中卻“爆發了”大麵積的病患,甚至連追隨朱慈炯多年的親兵隊長徐烏牛也“病”倒了。


    看著病怏怏躺在床上的徐烏牛,朱慈炯恨得牙癢癢。


    “烏牛,你真的病了?”朱慈炯恨聲說道,“親王也是君,你小子要是裝病,仔細本王定你一個欺君之罪。”


    “定王,我是真病了。”徐烏牛無奈的說道,“吃飯沒胃口,渾身都沒有力氣,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就想著睡覺。”


    朱慈炯把目光轉向床邊的軍醫。


    軍醫做完望聞診切的看病流程,做出診斷道:“定王,徐隊長他是真的病了,中醫上叫做肝氣鬱結,主要是水土不服外加思鄉之情鬱結。”


    “又是肝氣鬱結。”朱慈炯氣道,“本王怎麽就沒鬱結!”


    徐烏牛聽到這話後氣得直翻白眼,小聲腹誹,你的幾個豔婢一直都帶在身邊,打下德裏之後又搶到了莫臥兒皇室的好幾個公主以及王妃,這麽多絕色美人陪著你老人家,夜夜笙歌日日當新郎,簡直不要太快活,又怎會肝氣鬱結?


    朱慈炯霍然迴頭,厲聲道:“烏牛你在滴咕啥?”


    “我沒有滴咕啥。”徐烏牛忙說道,“說殿下你的身體好。”


    “那是,本王身體好著呢,本王才不像你們呢,離家還不到兩年就挺不住了。”朱慈炯悶哼一聲道,“說什麽肝氣鬱結,不就是想要迴家麽。”


    徐烏牛沒有否認,隻是訕訕的說道:“定王,離家兩年了,小的們真的是累了,要不然先迴家休整一段時間,然後再發動西征?”


    朱慈炯卻盯著徐烏牛惡狠狠的說道:“我在想,要不要學曹操借你的人頭一用,你說如果我忍痛把你給斬了,能不能刹住歪風?”


    “定王,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徐烏牛哭喪著臉道,“我是真的病了,不是裝病。”


    說話間,夏完淳拿著一紙電報進來,對朱慈炯說道:“定王,聖上從滿喇甲來電。”


    朱慈炯接過電報,看完之後臉上的神色也是緩下來,對徐烏牛說道:“烏牛,這下你們如願以償了,父皇從滿喇甲來電,說他即將率領海軍來印度接我們迴國,我們也不用走上萬裏陸路迴去,直接可以走海路迴大明了。”


    “真的?”徐烏牛聞言大喜。


    ……


    就在朱慈炯無奈問蒼天之時,羅馬教皇亞曆山大七世卻把幾乎整個歐洲的上百個紅衣主教召集到了梵蒂岡商量一件大事。


    與會的紅衣主教還有些納悶。


    心說不年不節的,為什麽要召集各個教區的樞機主教前來教廷開會?


    難道說要推舉下一屆的教皇?可是亞曆山大七世也沒有說要讓位啊?


    待一百多個紅衣主教到齊後,便有修士捧著一疊書信走進會議大廳,再將書信逐一分發給參與會議的一百多個紅衣主教。


    “這是葡萄牙駐印度果阿總督阿方索寫給教廷的一封信。”


    亞曆山大七世拿起一紙書信,以沙啞的語調說道:“信中說了一件極其嚴重的事,今天把各個教區的樞機主教召集起來,就是想要商量出一個對策。”


    與會的樞機主教紛紛將目光投向手中的書信,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


    天主教會竟然出現了一個名叫卜彌格的叛徒?這個叛徒竟篡改了聖經,還把天主教從一神教篡改成了多神教?上帝也成了東方的玉皇大帝座下臣子?這是瘋了嗎?


    看完這封書信後,整個會議大廳瞬間炸了鍋,百多個主教頓時吵成一團。


    “安靜,請安靜!”亞曆山大七世連敲了搖了好幾個鈴,才終於止住爭吵。


    待會議室重新恢複安靜,亞曆山大七世又道:“叛徒卜彌格篡改聖經教義,褻瀆天主教尊嚴的罪行,必須得到懲罰。”


    “對,必須懲罰這個叛徒。”


    “把他抓迴羅馬,釘死在十字架上。”


    “蠢貨,把他釘死在十字架上,他不就成了下一個耶穌。”


    “啊對,不能釘死在十字架上,就把他燒死在火刑架上。”


    “同意,這樣大逆不道的叛徒如果不能懲處,天主教會的尊嚴何存?”


    與會的百多個紅衣主教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召集新的聖殿騎士團,然後帶著聖殿騎士團殺到東方,抓住萬惡的叛徒卜彌格。


    亞曆山大七世卻幽幽說道:“但是,叛徒卜彌格有東方大明帝國保護,我們天主教會真的有能力把他抓迴羅馬來審判?”


    一瞬間,會議大廳就變得一片寂靜。


    原因也非常簡單,在阿方索的這封書信寄迴羅馬之前,早就已經有關於大明帝國的諸多信息從海路、陸路傳迴到歐洲。


    現在整個歐洲的君主、貴族以及傳教士們都已經知道,在遙遠的東方大陸崛起了一個叫大明的帝國,這個帝國已經征服了中亞、南亞的許多帝國,還搶走了荷蘭、葡萄牙以及西班牙在東南亞的許多殖民地。


    綜合各方麵信息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大明帝國不僅擁有強悍的陸軍,還有一支強悍到讓人絕望的海軍,尼德蘭組織的一支擁有兩百餘艘戰列艦的遠征艦隊竟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一個強大的帝國,絕不是羅馬教會所能夠抗衡的。


    “教皇陛下,我們必須發動整個西方世界的軍事力量。”接替亞曆山大七世唿聲最高的紅衣主教格雷芒肅然說道,“就像烏爾班二世在位之時一樣,重新組織一次十字軍東征,若是能把整個西方的軍事力量都聚集起來,定然可以打敗大明!”


    “啊對對對,我們可以利用天主教會的影響力去給各個王國下達旨意。”


    “一定要告訴各個王國的國王女王,這個事件非常嚴重,若不能及時果斷加以處置,倒黴的不光是教會,各個王國也難以幸免。”


    “不光天主教會範圍內的各個王國,東正教、新教的國家也可以爭取。”


    “這怎麽行,東正教和新教是異端,怎麽能讓異端加入到神聖的東征?”


    “鼠目寸光,現在我們的最大的敵人是大明,是卜彌格的邪說天主教,為了消滅卜彌格這個異端,給予東正教和新教一定的尊重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索性讓綠教也加入到這次東征中來?”


    “你說什麽?讓綠教也加入到東征,你是瘋了嗎?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做都沒有去做,你怎麽就知道這事沒有可能做成?”


    “肅靜,全都肅靜!”亞曆山大七世再次連續搖鈴,終於壓下一眾紅衣主教的爭吵,然後做出最終的最高裁決。


    “停止與新教、東正教的教義之爭。”


    “同時停止與綠間之間的一切爭端。”


    “立刻給各個王國、公國發出教旨,號召各個王國及公國為了教會尊嚴而戰,組織軍隊發動第二次十字軍東征。”


    “還有,讓各個教區的教民踴躍捐獻財產,組建一支新的聖殿騎士團。”


    “再從整個西方世界招募能征善戰的騎士,率領聖殿騎士團參與東征。”


    “總之,這是關乎到西方教會的生死之戰,無論是天主教、東正教還是新教,又或者是中東的綠教,都必須得貢獻全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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