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明朝廷的名義布施天下,弘揚大乘佛法?”


    行正法師一臉懵逼的看著崇禎,不知道這位聖天子究竟有何意圖,莫非是看上了少林寺名下的幾十萬畝僧田?


    按理說不應該啊,僧田不是已經全部丈量清楚,並按額征稅了嗎?


    “大師不要誤會,朕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希望少林寺的僧眾能以慈悲為懷,將大乘化法布施給中亞地區的廣大貧苦百姓。”


    這下行正法師終於聽懂了,但又沒有完全聽懂:“中亞?”


    “噢,就是西域再往西的那片地區,到處是山、戈壁灘以及沙漠,僅有少量綠洲,因而當地百姓的日子過得十分艱辛。”崇禎道,“所以朕希望少林寺的僧眾能夠給這一地區的貧苦百姓帶去生活的希望。”


    “原來是西域再往西的地區。”行正法師的表情變嚴肅,“那裏有很多國家很多人?百姓的日子都過得很艱辛?”


    “是的,很多國家,大一點的有哈薩克汗國、希瓦汗國、布哈拉汗國等,人口雖然沒有江南這麽多,幾百萬人卻還是有,不過現在這些汗國已經被定王的大軍所滅,所有的土地人口皆已經並入大明版圖。”


    “隻是當地的那些沒落貴族不甘心失國去位,因而屢屢扇動當地的百姓發動叛亂,定王大軍也被搞得顧此失彼,不得已,才向朝廷求援。”崇禎說道,“不過朕經過再三思考,認為單純的軍事手段沒辦法解決問題,隻有從軍事、宗教以及文化,等多個領域多管齊下,才有可能讓中亞真正的並入大明版圖。”


    “明白了。”行正法師喟然道,“貧僧返迴少林之後即組織寺中僧眾前往中亞講經。”


    崇禎忙道:“眼下西域和中亞的局勢很混亂,盜賊馬匪蜂起,所以少林寺的僧眾最好還是跟軍隊同行。”


    “阿彌陀佛。”行正法師起身宣了句佛號,轉身離去。


    行正法師前腳剛走,又有小太監進來稟報,監察科都給事中黃宗羲到了,崇禎當即示意盧九德將黃宗羲帶進來。


    “臣黃宗羲參見聖上。”黃宗羲拱手作揖道。


    崇禎隨意的擺了下手,詢問道:“石家行賄桉查得怎麽樣了?”


    “臣已經調查清楚了。”黃宗羲篤定的說道,“石久可並沒有向鄭家行賄,工商實業銀號在給石家絲綢作坊借貸時也沒有違規,這是誣告。”


    “確定是誣告?”崇禎沉聲問道,“沒有違規,更沒有違法?”


    “確定是誣告,沒有違規更沒有違法。”黃宗羲的迴答斬釘截鐵,不過稍稍一停頓之後又接著說道,“不過……”


    “不過什麽?有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那臣就有話直說了,之前臣聽到不少流言,說是鄭老太爺在會稽大興土木,不光修繕祖墳,而且修了一棟富麗堂皇、規格空前的大宅。”


    “富麗堂皇,規格空前?有多空前?又有多堂皇?能有九進九跨?”


    “這倒沒有,不過宅子足足占了小半個會稽縣城,後花園裏栽種的名貴花木也是種類繁多,到了花季盛象不遜西苑,噢,對了,園中還堆砌了大量的太湖石,這些都是不遠千裏從太湖運輸過去的,此間花銷恐怕不會少。”


    聽到這,崇禎的臉色便逐漸變得凝重。


    黃宗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鄭遵謙貪腐。


    說起來,鄭遵謙的俸祿不低,或者說是非常高。


    月薪是很少,但是年底的分紅可不少,因公因事的獎金更沒少拿,保守估計,鄭遵謙去年一年的薪水就達到了一萬多元。


    這麽豐厚一筆薪水,足可以過上很優握的生活。


    但是想要營建黃宗羲口中所說的豪宅怕是不夠。


    所以說,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鄭遵謙真墮落了。


    想到這,崇禎心下有些難過,人果然是會變的。


    黃宗羲又接著問道:“聖上,還要接著往下查嗎?”


    “暫時先不要查了,等朕找馬鳴騄了解情況之後說再說吧。”


    頓了頓,崇禎又道:“再說正事,朕今天找你來是為了另一件事,你得盡快挑選一批精幹的巡視員,這次就跟隨第3師一並前往撒馬爾罕防。”


    “撒馬爾罕?”這個真讓黃宗羲有些意外,撒馬爾罕可遠在中亞,而且定王大軍剛打下撒馬爾罕沒多久,大明的官府機構都還沒有建立起來,這種情況下有必要派巡視員?官員都沒有,巡視員去監察誰?


    崇禎道:“替朕盯住前往中亞講經布法的各寺僧眾。”


    “僧眾?”黃宗平衡更加的懵逼,“和尚也要監察?”


    “是的,和尚也要監察。”崇禎道,“因為派去中亞地區講經布法的和尚,並不是空著手去的,朝廷需要給他們提供大量的錢糧。”


    這次跟著去中亞的並不隻少林寺的僧人。


    還有其他各處寺廟的僧人,加起來足有一萬多僧眾。


    南少林、北少林還有其他寺院的大和尚或許會天真的認為,靠著我佛慈悲就能感化中亞的亂民暴民,但是崇禎可不會這般天真。


    說到底,綠教已經在中亞深耕厚植上千年,可謂根深蒂固。


    佛教要想空口白話從綠教的手中爭奪信徒,純屬癡心妄想。


    鑒於此,崇禎還替佛教準備了一樣大殺器,那就是——錢糧。


    不妨想象一下,聽一次東土來的大和尚講經布法,就可以免費喝一碗粥,或者領取一小袋米或者棒子麵粉,又有誰會蠢到拒絕?


    多聽幾次佛法,中亞的貧苦百姓基本就改信佛教。


    畢竟改信佛教有飯吃,有粥可以喝,誰會拒絕呢?


    “如此,臣就明白了。”黃宗羲說道,“臣會挑選一批巡視員,盯住講經布法的和尚,絕不允許他們浪費朝廷的一分錢、一粒糧食。”


    “不是,這不是重點。”崇禎搖搖頭說,“重點是不能讓這些和尚組織化,換個說法,就是要讓這些和尚去中心化。”


    “去中心化?聖上是說不能讓這些和尚有一個核心組織?”黃宗羲說道。


    “對,不能讓這些和尚產生核心組織,哪怕是從少林寺出去的那些和尚,在建立各自的道場之後,互相之間也不能形成隸屬關係,所有道場的錢糧隻能從當地的官府機構領取,而不能由某個道場代為分發。”


    宗教世俗化的關鍵就是去中心化,去級別化。


    道場與道場之間,寺廟與寺廟之間不能存在上下級關係,也不存在錢糧利益的輸送,每個道場又或者寺廟的住持方丈,級別都是一樣的,地位平等,哪怕隻有一個和尚的小廟,其住持跟擁有上千僧眾的少林方丈地位也是平等的。


    這就確保了佛教不會坐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要不然,坐擁幾百萬信眾,為首的大和尚隻要登高一唿,直接就能殺官造反,這樣就成了前門驅狼,後門進虎,扶植佛教取代綠教或者基督教也就毫無意義,做無用功,所以,崇禎必須將這一危險因素扼殺在搖籃中。


    頓了頓,崇禎又道:“一旦發現某幾個道場或者寺廟的僧眾有私下串聯之兆,或者在暗中募練僧兵,須立即上報給當地駐軍。”


    其實吧,崇禎防的並不是僧眾串聯。


    崇禎防的是白蓮教、彌勒教等邪教。


    佛教在華夏大地世俗化了這麽多年,白蓮教、彌勒教等邪教仍舊是屢禁不絕,一旦讓這些邪教的妖僧混入去中亞的僧眾隊伍中,不得借機唿風喚雨?所以必須得盯緊了,一丁點的機會也不能給這些邪教。


    ……


    原布哈拉汗國境內,瓦爾丹茲要塞。


    朱慈炯一臉殺氣的緊盯著要塞大門。


    朱慈炯之所以生氣,是因為瓦爾丹茲的烏茲別克人發動叛亂,偷襲了駐守在要塞內的明軍將士,得虧明軍將士及時撤出了要塞,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但即便如此,也仍有一百多個明軍將士在這場叛亂之中傷亡。


    朱慈炯聞訊,當即親率一個騎兵師從撒馬爾罕趕到瓦爾丹慈平叛。


    “傳令,各炮兵團火力全開,給孤轟開要塞。”朱慈炯咬牙切齒的道,“聽著,孤是說炮兵火力全開,不要顧及城中百姓。”


    朱慈炯已經壓抑不住胸中的怒火。


    因為這已經是瓦爾丹茲要塞的第三次叛亂了。


    這些不知好歹的烏茲別克人,今天就讓你們領教一下大明鐵拳的滋味!


    瓦爾丹茲不過是座土坯要塞,炮擊沒一會兒,要塞的正門就轟然垮塌,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明軍騎兵便如潮水般湧入要塞,並且見人就殺。


    不到一個小時,瓦爾丹茲就被殺得血流成河。


    確定要塞內再沒有一個活口,朱慈炯才在胡國柱等的簇擁下進入要塞。


    看著橫七豎八鋪地地麵的烏茲別克亂民屍體,胡國柱有些擔心的說道:“殿下,趕緊把這些屍體收集起來燒掉吧,要不然有可能會引發更大規模的暴亂。”


    胡國柱說的道理朱慈炯也懂,殺戮若不徹底,隻會引發更大規模的叛亂。


    但是這次朱慈炯明顯已經不耐煩了,恨聲道:“不,孤已經受夠了,傳孤旨意,這次非但不能毀屍滅絕,還要將這些暴民的屍體掛在要塞牆上,孤要用這些暴民的屍體警告布哈拉汗國的大小貴族以及遺民,跟大明為敵,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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