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堵胤錫搖頭說:“步營虎蹲炮打死打傷的建奴根本沒有那麽多,更何況如果沒有騎兵營,步營也沒這機會,所以功勞理應是騎兵營的。”


    “堵大人太見外了,這兩千建奴就是步營擊殺的。”


    “胡軍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份戰功我們步營真的不敢受。”


    “堵卿,還有胡卿,你們兩個就別互相謙讓了。”崇禎有些好笑的說,“兩千真奴,這可是值10萬銀元的賞錢呢!”


    聽到這,胡國柱和身後的幾十個帶兵士子都是神情振奮,這下美了,這迴不光打了個大勝仗,還能得到一筆極其豐厚的賞錢!


    九千多個真奴,那就是足足45萬銀元的賞錢!


    45萬元,由騎兵營的8000多將士平分,每人差不多可得60銀元!


    堵胤錫歎息說:“聖上,臣雖然很想替步營將士爭取這一大筆賞錢,但這真不是步營的賞錢,臣若是拿了,就是對騎兵營將士的極大不公。”


    “那麽這筆賞錢由朕來出,不從騎兵營那邊出。”


    崇禎扭頭對高起潛說道:“高伴伴,立刻傳旨下去。”


    “凡參與穀亭鎮之役的騎兵營將士,每人賞100銀元。”


    “參與此役的步兵營士,也可得賞錢20銀元,人人有份。”


    打了一個空前的大勝仗,擊斃了九千多個真奴,崇禎也是非常高興。


    所以對於騎兵營將士以及前來支援的步營將士的賞賜,崇禎也是毫不吝嗇,隻要大明將士能打勝仗,破產了也樂意。


    再說內務府現在也不缺錢。


    光鑄幣稅就是個天文數字。


    胡國柱和堵胤錫聞此也就不再互相謙讓。


    他們自己或許不在乎幾十銀元一百銀元的賞錢,可是他們麾下的騎營將士以及步營將士肯定會在意這筆賞錢,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


    高起潛帶著小太監很快將崇禎的聖旨傳達下去。


    “萬歲!萬歲!”周圍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歡唿。


    崇禎又笑著說:“今晚就地紮營,吃馬肉,嗬嗬!”


    打了一萬五千多匹戰馬,足夠徐州鎮台的鎮兵吃一年。


    步營的鎮兵還有騎營的騎兵很快支起帳篷,挖掘壕溝,放置鹿角,緊接著又在營中燃起了一堆一堆的篝火。


    這時候天色完全黑下來。


    一堆堆的篝火就像是滿天的繁星。


    再接著,夥夫就在火堆上架起一口口鐵鍋。


    到這會,崇禎力推的以軍工業帶動江南手工業發展的國策開始展現出威力,不光是新募的27萬新軍,便是徐州、歸德、湖廣以及雲南的土兵以及鎮兵,各方麵的物資配給也已經得到極大改善,比如說後勤保障。


    以前的明軍配鐵鍋是無法想象的。


    大多數的明軍隻有瓦罐甚至陶罐。


    有時候行軍的時候打碎了,還得去搶。


    但是現在,明軍每一個隊都配有一口鐵鍋。


    還有餐具,以前的明軍都是有什麽用什麽,實在找不到餐具就直接用缽胃,崇禎也曾經用過缽胃吃飯,沒有快子就直接用手。


    但是現在,每個明軍標配一隻大木碗。


    也就是現在實用型蒸汽機還沒造出來,要不然崇禎甚至打算給明軍將士每人配發鐵製的軍用水壺以及鐵製的軍用飯盒。


    反正用鍛壓模具喀察一下就衝壓出來。


    還有就是,明軍夥食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通過軍工業來帶動江南手工業的發展,具體應該怎麽操作?


    說白了就是斥重金改善明軍的裝備以及後勤,然後將裝備以及後勤的訂單外包分發給江南的手工作坊,而行軍口糧就是其中的一個大項。


    比如大米,就被加工成了更加可口的米胖年糕。


    比如小麥,也被加工成更易食用的饢或者鍋盔。


    比如大豆,也被加工成更易儲存也更可口的香辣味豆腐幹。


    擱一年前,明軍將士的餐包裏永遠隻有饗、皺飯、醋蒸餅、醋布、粗鹽塊、豆豉以及烏梅這些,不僅難以下咽,而且營養也是跟不上。


    但是現在,明軍將士的餐包裏就有了米胖、年糕、饢、鍋盔、香辣豆腐幹、豆腐乳、肉鬆、肉脯及凍犁冰柿等,不僅可口且營養豐富。


    當然,今天晚上的主食不再是米胖年糕又或者饢,而是馬肉。


    為了給馬肉加點料,堵胤錫甚至還帶兵從周圍挖了許多野蔥。


    煮了不到一個時辰,大鐵鍋裏就開始咕都咕都的往外冒熱氣,夥夫們又將洗淨的野蔥整把整把的扔進大鐵鍋裏。


    很快,野蔥和馬肉的香味就四散彌漫開來。


    “可惜呀,沒帶酒。”崇禎心下還有些遺憾。


    看來還有必要再加大力度扶植江南的釀酒業。


    無論是蒸餾酒還是發酵酒都要大規模擴充產能。


    蒸餾酒可用於醫療,極大的降低明軍的傷殘數字。


    發酵酒更是要成為明軍的標配,既可以解渴又可以提升士氣,關鍵還不費糧食,一石糧食即可釀造三石發酵酒。


    ……


    明軍這邊喜氣洋洋,建奴那邊則是灰心喪氣失望。


    “主子,我們迴吧,這都已經是亥初時分,明狗不會再來了。”何洛會歎息道,“我們再在這耗下去也隻是徒勞,不出意外的話,剛才的那幾個夷丁夜不收肯定已經發現我們的伏兵並且報告給了明軍騎兵。”


    “好吧,撤兵迴曲阜。”


    多鐸雖然滿心的不甘,卻也隻能麵對現實。


    一邊走,多鐸一邊又問何洛會:“各旗的傷亡估算出來了嗎?”


    “迴主子話,大概的數字已經估算出來了。”何洛會神情暗然的答道,“八旗蒙古損失了一萬兩千多匹馬,死了八千多旗丁。”


    “其中有四千多人是在逃跑途中被打死的。”


    “兩黃旗損失了三千多匹戰馬,此外還戰死了一千多個旗丁。”


    “兩黃旗的這一千多個旗丁基本上是被明軍步營的虎蹲炮給打死的,還有一些則是在斷後時被打死。”


    聽到這,多鐸便長歎了一口氣。


    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畢竟兩黃旗與兩白旗是死對頭。


    這次兩黃旗又沒了三個半牛錄,按說他應該高興。


    可不知道為什麽,多鐸內心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何洛會,你說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多鐸一臉悒鬱的問道,“明軍騎兵擺開的那個古怪的防禦陣形,我們為什麽就是攻不破?”


    “連主子您都想不明白,奴才又如何得以知曉?”


    何洛會對此也隻能苦笑,他真鬧不明白這一仗是怎麽輸掉的?


    八旗滿洲加上八旗蒙古,這次足足投入六萬騎兵,而明軍騎兵充其量就八千,雙方的兵力相差達六倍,而且明軍騎兵沒有車營,這都能輸掉?


    反正,何洛會直到現在人都是懵的,真的搞不懂。


    多鐸臉上的焦慮之色便更加的濃鬱,現在可怎麽辦?


    動用六萬騎兵精心策劃了一場伏擊,最後居然打成這樣。


    徐州的狩獵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再繼續下去就不是狩獵,隻能是被狩獵,隻能是淪為明軍騎兵的獵物,這點已經母庸置疑。


    可真要是就此撤兵,他多鐸真就淪為八旗的笑柄。


    自從老汗起兵起來,女真一族何嚐有過此等敗績?


    想到這裏,多鐸不禁又是潸然淚下,真是沒臉見人了啊。


    何洛會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問道:“主子,穀亭鎮之敗需要奏報給攝政王嗎?”


    “奏報吧。”多鐸長歎一聲,暗然說,“將穀亭鎮的一切如實奏報給攝政王知曉,這麽大的敗仗,瞞是瞞不住的,奏報吧。”


    “嗻。”何洛會也是神情暗然。


    ……


    兩日之後,遠在大沽口的多爾袞很難得的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主子,好消息,有天大的好消息。”駱養性興衝衝的走進多爾袞的中軍帳,“衛河已經徹底解凍了。”


    “是嗎?”


    “衛河終於解凍了?”


    “這下好了,水師可以到大沽口了。”


    正在大帳裏與多爾袞議事的洪承疇、範文程和寧完我頓時大喜。


    隻有侯方域聽了之後反而有些擔憂:“主子,這恐怕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為衛河解凍也就意味著北海已經解凍,北海一旦解凍,那麽大明的水師也就可以直抵大沽口,請恕奴才直言,我大清之水師恐怕打不過南明水師。”


    洪承疇臉色一變說:“此事倒不可不慮。”


    “那也沒什麽關係。”範文程對此卻頗不以為然,“南明水師是否強過我大清水師姑且不說,但是南明水師遠道而來缺乏補給,勢必無法久戰,而且短時間內也是到不了大沽口,而我大清水師卻可以旦夕之間到大沽口。”


    “憲鬥所言極是。”寧完我附和道,“沒等南明水師趕到大沽口,我大清兵就已經在水師的協助下奪迴大沽口,到時候隻需在大沽口架起數門紅衣大炮,就可以將南明水師阻於衛河口,京畿咽喉之地也就可以安如磐石矣。”


    多爾袞聞此說道:“先將水師調來再說。”


    正說話間,曹爾玉從帳外進來。


    “主子,曲阜急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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