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沒接,際無又給了兩三次,顧斐還是沒接。 際無這才發現這人好像是生氣了。 咋,咋迴事? 爸爸讓那麽多人看到哭成這個醜樣都沒生氣,你氣啥氣呀? 際無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把有他半人高的野豬往旁邊一扔,扯扯他袖子,“顧斐?” 顧斐一言不發,看他哭成那副傻樣還以為受了重傷,冷著臉過去把他全身摸了一遍,際無又丟臉又怕癢,想笑但滿臉的淚。 他雖然不知道顧斐怎麽就生氣了,但多年來對於危險的預判讓他覺得現在還是安分點比較好,再次揪揪他的袖子,“你生氣了?” 顧斐沒迴話,拿出張紙巾把他的臉擦幹淨。 際無的臉被他揉搓的發紅,嘴找了空漏就要為自己證明:“你心裏是不是偷笑我呢,我跟你說,我是真不哭,爸爸斷了條腿都沒哭過。” “哦。“顧斐終於檢查完,不理他的強行挽尊,抽迴自己的袖子,皺著眉想,哭成這樣,難不成還有內傷? 際無不滿意他的敷衍,“你什麽意思,不信啊,是不是想打一架?” 作勢又擺出要打架的姿勢。 顧斐頭一次沒有慣著他的狗脾氣,一招就把他雙手反鎖,禁錮在大樹的陰影中。他承認自己無恥,仗著際無對自己的信息素有影響,強行釋放了alpha的信息素來壓製他,有些無力的說,“你能不能懂事點,你一個人跑出去遇到危險怎麽辦?” 際無滿臉的不可置信,自己就這麽被人一招製住了? 顧斐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沒聽,有種雞同鴨講的挫敗感。際無就是這樣的人,莽撞,好勝,做事隻憑一腔熱血,怎麽自己就偏偏看上這麽一個不是個玩意兒的東西呢? 他以為自己應該沒那麽快喜歡上際無。 但事情偏偏就是這麽奇怪。 也許是老天爺看他前28年過的太慘了,突然就從天上掉下來個小傻子。 一言一行都是按著他的喜好長的,不過也說不定,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也許說他的喜好是由際無而生才對。 顧斐想到自此自己的偏愛有了所屬的人,心裏竟然覺得際無再多點缺點才好,這樣隻有他才會慣著他,寵著他。 短短的幾分鍾裏,顧斐經曆了從挫敗到感激,再到最後的慶幸,他鬆開了禁錮際無的手,昏暗的月光下,第一次溫柔的看著一個人。 但際無的表情太過於驚悚,感覺像是天塌了一樣,顧斐自然知道被自己一招製住對他打擊有多大,自覺愧對了他的信任,說,“對不起。” 隨著麵前人的一步步越靠越近,際無突然就腰酸腿軟,渾身散發著一股甜膩的果酒味,腺體滾燙,他到死都是個處男,生理健康課一節一節的逃,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自己已經逐漸o化,到最後會退化成像顏荼那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廢物。 這可太慘了。 不如死了算了。 看麵前人萬念俱滅的樣子,顧斐再次道歉,“對不起。” 際無抹把淚和祥林嫂一樣絮絮叨叨,“你道啥歉啊,我打不過你都是我太菜,關你什麽事?完了,我真成omega了,我連你個半殘廢都打不過了,我還能是硬漢嗎?我還能上戰場嗎?我還是個處男啊,以後還能硬的起來嗎?” 顧斐被他念叨的頭疼,還有功夫擔心床上能不能硬起來,看來是沒什麽大事?但還是保險起見,顧斐打斷了他毫無營養的逼逼叨,再次確定到,“真沒事?” 際無舉起手,指了指手背上一道劃痕,血都凝固了。 顧斐:“……”就這小傷口哭成這副丟人樣子,還說自己不是omega呢? 際無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就知道在想什麽,惡狠狠的瞪他,“我會哭是因為我有病臥槽你幹啥呀?” 顧斐手裏拽著他的手背,嘴已經湊了上去。 那雙對著外人永遠一副愛答不理的桃花眼因為受了驚嚇而瞪大的樣子可愛極了。 “吹吹就不疼了。” 顧斐認真的給他吹了吹,嗯,不撒嬌就難受的病。 “本,本來就不疼。”際無那顆見色起意的老鹿又開始在他心髒裏跳起了探戈,眼睛不由得就往顧斐衣領裏竄,想看看玫瑰花長的到底好不好看。 顧斐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一隻手把領口往下拉了拉,身體前傾特別心機的露出大片蜜色皮膚,成功的聽到對麵人咽口水的聲音。 際無:“……你拉那麽低幹嘛,養,養蚊子啊?” 顧斐似笑非笑得看他一眼:“養你這隻大蚊子。” 際無本來臉還泛著紅,一想到自己剛才和個花癡一樣的窘態被他盡收眼底,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甩開他的手就走,走了幾步發現沒人追,顧老狗還在樹底下杵著看他。 他訕訕的走了迴來,沒好氣的問,“你還杵在這兒幹嘛?” 顧斐指指地上打的野豬說,“看豬。” 際無:“……。”總覺得你這狗意有所指。 所有人都等著他們過來,際無眼睛已經不怎麽紅了,但耳朵紅的厲害,不過他拎著頭野豬走的霸氣十足,也沒人敢當麵八卦一句。 十點多本來是明星睡美容覺的時間,廚房裏也不知道誰在鼓搗吃的,聞著外麵的香味,眾人翻來覆去被折磨的根本睡不著。 顧斐在廚房做蘑菇蛋餅,又順便煮了一鍋湯,他的手藝其實很一般,但找的食材都極其鮮美,特別是那顆有籃子大的蛋,是翅好鳥下的蛋,這種鳥渾身黑漆漆的,羽毛堅硬又難聞,肉質帶著股酸味並不好吃,而且脾氣特別大,“虎”起來不僅兇猛還不計後果。 但它下的蛋是真的絕,非常鮮美,還耐餓,特別適合某個吃貨。 際無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他和鍋碗瓢盆從出生就不對付,所以也沒想上去幫忙,但他嘴又閑不住,時不時的和顧斐閑聊幾句。 際無撅嘴看地上的野豬崽子:“我想吃野豬。” “不行。”顧斐開始揉麵,不迴頭也能想象到後麵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野豬肉腥,我醃個兩三天再給你做。” 際無走過去動手動腳的去掀鍋蓋,“就這麽點啊,我還餓。” “別亂動。”顧斐嘴角含笑,“我剛剛做了蛋餅,你喝完湯,就可以吃了。” 際無:“哦。” 顧斐很享受這樣的時刻,這讓他有種在給晚歸的愛人做飯的感覺。 實際上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不僅被人愛很奢侈,就連如何去對一個人好都是一件很新奇,值得去嚐試的美好事情。 “這個是糊塗草,他的汁擠出來是辣的。可以調味,碰了別揉眼睛。”顧斐把一大鍋的蘑菇蛋花湯盛出來,看他在翻自己的那一籃子東西急忙囑托道。 “哦。”際無把手在衣服上蹭蹭,然後吸溜著鼻子湊上去,“可以吃了嗎?” “不可以。”顧斐找工作人員借了幾個飯盒,一一盛好,不經意的拍了下他的腰,“去送給工作人員和藝人他們,你這麽晚打擾到他們要道歉。” 際無先是一愣,但沒有迴嘴,“哦”了一聲就乖乖的提著飯盒出去了。 走了幾步,又噔噔噔的退了迴來,臉憋得通紅,終於擠出一句,“對不起,我是不是也打擾到你了?” 顧斐對上他星光熠熠的眼睛,臉不知為什麽也變得通紅。 他結巴的說,“沒,沒關係。” 我願意的。 第二天際無起的很早,昨晚吃的飽,自然神清氣爽一覺到天亮,反倒是顧斐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 兩人都是龍虎團出生,即便此時不在軍隊,但都很自覺的選了個空曠的地方做基礎訓練。 際無的好勝心特別強,再加上他發現自己開始逐漸o化,這讓他和顧斐做訓練的時候更是用了12分的力氣想要比過對方。 顧斐無奈,但又不能放水,兩人做完都感覺很累。 際無是身累。 顧斐是心累。 做完這一趴之後,際無消停了還沒十分鍾,o化的危機感讓他無暇休息,打算再出去跑個五公裏。 顧斐本來也想跟著他,但際無以他需要養傷為由推他迴去再睡個迴籠覺。 際無指著他的眼睛:“看你那倆大黑眼圈,怎麽看著像好幾天沒睡好似的?” 顧斐迴想起昨天被某個八爪魚纏著的場景,怕說實話就失去了這位室友,愣是憋著沒吭聲。 際無自作聰明的猜測道,“你是不是年紀大了?稍微一熬夜就不行了?” 顧斐心口被紮了好幾刀,咬著牙說,“快滾吧你。” “行叭。”際無不和老年人計較,麻溜的就去晨跑了,再次迴來的時候,大部隊才一個兩個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他們互相問了聲好,到了際無這裏,一抬頭差點被嚇死,天靈蓋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隻見一隻顏色鮮豔的食人花,張著大嘴,裏麵一圈的尖牙一縮一縮的,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香味,看到人來了,嘴巴突然就裂開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脖子伸的老長,站著最近的白漣被嚇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被包了進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短暫的一生就這麽結束了的時候,食人花突然被揪住了命運的後腦勺。 “噶?” 後麵竄出一個腦袋,隻見際無手裏捏著頓時安分守己像個鵪鶉一樣的食人花脖子,活力滿滿,渾身溢著青春快樂,別人打招唿他也好脾氣的迴一聲,然後問道,“你們知道教練在哪兒嗎?” 眾人瑟瑟發抖,和際無手裏兇殘的食人花一對視,咋的?這是要尋仇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哦~第15章 是信息素的互相吸引 昨天被野豬一腳蹬斷了胳膊的教練大早上的就收獲了無數人憐憫又同情的表情,左躲又躲還是被際無一腳踹開廁所的門。 際無手裏拎的花和教練的鳥麵麵相覷。 教練捂住襠:“對,對,對不起” 際無搶先一步,“對不起,昨天我不該亂跑,我不知道你們這麽菜,這是我今天抓的,它抓蚊子、蛇、什麽的特別牛逼,你可以把它種在帳篷外麵。” 教練懷疑自己被拉的屎熏暈了,聽聽,這是人話嗎?這是道歉該有的態度嗎? 際無以為他怕危險,又說,“我問過了,這隻受過高等教育,不吃人的。你不信我把頭塞進去給你看看。” 說完,它雙手撐開食人花的尖牙,把頭塞了出去。 “嘔。” 食人花吐了。 際無一手捏著食人花的脖子,頭在人家嘴裏反複橫條,還特別驕傲,“你看,是吧,它有應激反應的,一吃人就吐,就和讓兔子吃肉一樣有悖常理。” 教練表示感謝,但十動然拒。” 際無無奈,隻能把花栽在了自家的茅草屋門口,臨走還抓了條蛇喂自己的新寵物,又放出歡崽威脅了一通,然後才愉快的走了。 剛走了沒幾步,就被顧斐擋住了去路。 顧斐應該是剛洗過臉,劉海柔順的搭在前額還滴答的往下淌水,一雙眼睛像是水潤過一般清澈明亮,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不少,有種能讓人隨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