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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鋒衝進瀑布,沒有繼續挑戰極限,而是穩穩的站在了第五步,正像何常說的那樣,萬一有個不測,可沒有後悔藥可吃,拚命不是拿命去玩,他現在什麽都沒有,唯有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時間,在這與世隔絕的淵底,實力會隨著時間的沉澱穩中增長。


    吳鋒牙關緊咬,挺直腰杆抵抗著第五步的重壓,濕透的衣服緊緊裹著,讓他的每一個毛孔都接受這瀑布的洗禮。


    痛,很痛,這從他那有些扭曲的麵龐就能得知,但,很痛快!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吳鋒卻沒有要退出來的打算,那遊趟在皮膚之下的經脈裏,力量如狂潮般奔湧,這是強大外力刺激的結果,對此,他很是享受,然後就在這光線即將完全消失之時,緊密的雙眸猛地掙了開來,微微側首,隔著瀑布看向那湖麵之上。


    湖麵上,依舊微波嶙峋,片刻後,吳鋒收迴目光,然而不待他閉目,一道激烈的水花衝天而起,緊接著一條水桶粗數丈長的黑色東西衝了出來,直奔九天隕石。


    雙眸陡沉,吳鋒腳底猛跺,衝出瀑布的同時也將那黑色不明生物躲開,後者在撲空之後,盡無視瀑布的重壓,迅敏的窮追而去。


    身後的風聲逼近,剛落在小洲之上,吳鋒二話不說,轉身出拳,今非昔比的他,拳風盡將空氣壓榨出悶沉的聲響。


    ‘啪’


    拳頭與那黑色不明生物頓時碰撞,吳鋒擦著泥沙向後滑退,倒豎的劍眉再次鎖緊,他感覺拳頭仿佛打在了精鐵之上。


    嘶~黑色不明生物沒有立刻再次發起攻擊,吳鋒的那一拳顯然也讓它丟掉了輕敵之心,半截身體托在地麵,半截身體直立半空,此時,深淵之底的光線暗淡到了極限,通體黑色的它唯有一雙綠色的眼睛泛著森冷的寒氣。


    死死盯住那前方緩緩搖擺的黑影,吳鋒試圖看清它的真麵目,然而,當一片夜雲飄過月光灑下時,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巨陰蟒!”


    很久之前,叢林的霸主並非鎮山虎,而是巨陰蟒,對於霸權交換的原因,人們歸於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沒曾想,後者並沒有老死,而是潛伏到了這深淵之底,如果不是瓊玨等人的氣息威懾,隻怕早已現身。


    “該死!”


    吳鋒暗罵一句,即便是魂士麵對巨陰蟒也要避其鋒芒,在這如牢的深淵,如何是好?


    就在吳鋒苦思對策之時,巨陰蟒再次衝了過來,每一塊蛇皮都有巴掌大小,反射著月的冷光,幽黑而又寒氣逼人,那張開的血盆大嘴裏,倒彎的蛇牙比匕首還要大,還要鋒利。


    “娘的,拚了!”


    眼神一橫,吳鋒雙拳再次握緊,恐懼隻會讓死亡的腳步加速,唯有奮力一搏才能有一線生機,就在巨陰蟒殺到之際,身形向左側一閃,接著腳底一踏,借力翻上後者的頸部,手臂拉滿,重拳砸下,打蛇打七寸,打蟒也不例外。


    啪!


    強大的反震力讓吳鋒一陣齜牙咧嘴,感覺手骨都要被震裂了,然而,他沒有時間去猶豫,雙腿死死夾緊,另一隻手臂再次拉滿,可惜,巨陰蟒不會再給他出拳的機會,身體向後一甩,將他生生甩了下去。


    失去重心,吳鋒不斷翻滾,好在腳下是一片沙洲,減緩了很大一部分撞擊力,但他還是胸口頓悶,一股甘甜忍不住要衝出喉嚨。


    強行將胸口的波瀾壓住,吳鋒來不及多喘一口氣,因為那巨陰蟒再次追殺而來,而且看起來十分憤怒,它原本以為吳鋒是到嘴的鴨子,卻接連挨了兩拳,雖然無關痛癢,卻將它的憤怒成功激起。


    生死之刻,狂跳的心髒早已將心底的恐懼驅散,吳鋒單膝跪地,下一秒如獵豹飛撲而出,飛奔間,拳頭發出哢嚓的摩擦聲,那暴凸的青筋順著手臂一直延伸到手麵之上。


    見吳鋒正麵而來,巨陰蟒的速度再快幾分,紅色的信子嘶嘶吞吐,接著再次張開森冷大嘴。


    小洲之上,月光之下,兩道天地懸殊的黑影彼此衝去,就在即將碰撞之際,人影先是向左虛晃一槍,接著向右踏步,再次騎在了那巨型黑影的頭上。


    巨陰蟒用力甩頭,試圖將吳鋒這隻跳蚤甩出去,可惜它這一次沒有成功,後者有了先前的教訓,雙腿像獸夾一樣死死鉗著。


    半空中,吳鋒跟著巨陰蟒一起劇烈擺動,但他的雙拳沒有停歇,如暴雨般砸下,一拳,兩拳,三拳,唿嘯生風,拳拳正中,然而卻砸不破那堅硬的蟒皮。


    巨陰蟒徹底惱羞成怒,恨不得將吳鋒咬成兩半,下一秒停止搖甩,對著峭壁飛衝而去,它要將後者撞成肉泥。


    見狀,吳鋒雙拳齊發,同時雙腿鬆開,借著那強大的反震力騰飛而起,落在小洲後單膝跪地,目光死死鎖定前方。


    轟!


    巨響震動著整個淵底,犬牙鋒利的峭壁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凹坑,飛濺的碎石撞擊湖麵,一片水花。巨陰蟒仰頭嘶鳴,轉身撲向吳鋒。


    胸口劇烈起伏,劍眉死死緊扣,雙拳之上皮開肉綻,血滴入沙,見巨陰蟒再次殺來,吳鋒摸向懷中,下一秒倒握著鐵器飛射而出。


    為了不讓吳鋒再次爬到頭上,巨陰蟒將頭高高抬起,接著將血盆大嘴成直線軌跡咬下。


    故技不能重施,吳鋒就地翻滾,躲開攻擊的同時一腳側踢正中蟒頭,然而不待他穩住身形,便被巨陰蟒甩過來的尾巴緊緊卷住。


    巨陰蟒越卷越緊,吳鋒頓時感到唿吸困難,緊接著肋骨都發出了可怕的聲音,那聲音如同腳踩在厚厚的雪地上。


    吳鋒拚命掙紮,卻掙不脫巨陰蟒的束縛,下一秒,後者將碩大的頭顱伸了過來。


    窒息讓吳鋒麵色通紅,看著頭頂上那張開的大嘴,放棄掙紮,緊握鐵器,用力揮砍。


    哢嚓!獠牙斷裂,一道吃痛的嘶吼緊接響起,巨陰蟒縮迴頭顱,那卷著吳鋒的身體也送了開來。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吳鋒嘴角閃過一道冷笑,當冷笑泯滅後,箭步飛出,騎上蟒頭,這一次他的雙手沒有變成拳頭,而是死死握住鐵器瘋狂砸下,一下,兩下,三下......如同重錘砸鐵,火花四濺。


    滲人的慘叫在這片空間不斷響起,巨陰蟒瘋狂的卷動身體,那綠色的瞳孔裏除了痛還有後悔,後悔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吳鋒可管不了這些,眼神猙獰,瘋狂砸著,直到身下的冰冷身體漸漸失去了動靜。


    雙臂高高舉起,一道歇斯底裏的力喝之後,鐵器再次重重的砸下,吳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沿著下巴不斷滴落,就如房簷下的雨滴,當見到巨陰蟒那森冷的瞳孔漸漸渙散後,這才一個翻身,累趟在小洲之上。


    良久之後,吳鋒那激烈起伏的胸膛才恢複平常,他坐起來,看著手中的頓挫鐵器,嘴角難以抑製得意的弧度。


    “比我的拳頭還硬!”


    說罷,吳鋒又自嘲的搖了搖頭,鐵器不是凡物,自己肉體凡胎豈能與之相比?


    收起鐵器,吳鋒蹲在巨陰蟒身邊,後者那碩大的腦袋上,一雙森冷瞳孔早已閉上,氣息全無,鐵器雖沒能刺破它的皮膚,卻震斷了脊椎最脆弱的部位。


    “好家夥,這麽大個!”


    吳鋒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也就和巨陰蟒一塊蛇皮差不多大小,強烈的反差讓他不禁感歎,如果不是這一個月來的錘煉,即便擁有鐵器,也不可能將後者擊殺。


    忽然對腦門拍了一下,吳鋒急忙左顧右盼,小跑到小洲的一邊,緊接著又迴到了巨陰蟒身旁,手裏多了一塊鋒利的碎石,後者與鎮山虎齊名,它的心頭血豈能浪費?


    深淵裏頓時響起了呲呲的摩擦聲,吳鋒蹲在地上埋頭苦幹,良久後扔掉手中的碎石,接著又找來一塊新的,如此反反複複十幾次,巨陰蟒的皮膚終於滲出了一絲血跡。


    將破開撕開,整個小臂伸了進去,吳鋒就像一個盜墓人,一頓亂翻亂扯,良久之後終於將一顆比人頭還大的心髒拽了出來。


    粘稠的血液沿著指間滴下,吳鋒砸了一下嘴巴,盡顯可惜之色,如果沒有歇息耽擱,這巨陰蟒的心頭血應該效果更好吧。


    另一個問題突然湧上心頭,吳鋒身上隻有一支儲魂瓶,而且裝著鎮山虎的心頭血,這可如何是好?


    “恩?”


    一籌莫展的吳鋒忽然將目光垂下,淡淡的黑紅魔光緩緩彌漫。


    左手拿著鐵器,右手端著巨陰蟒的心髒,吳鋒劍眉輕蹙。


    “難道你有興趣?”


    雙手慢慢靠近,吳鋒目不轉睛,鐵器對巨陰蟒的心頭血感興趣隻是他的猜測,但下一秒,這猜測便被徹底證實,就在兩者觸碰的那一刻,魔光大盛,滴血的心髒仿佛被抽取了能量,瞬間幹癟下去,最後在吳鋒的掌心中化為灰燼,清風拂過,飄散空中。


    “這......”


    魔光緩緩泯滅,鐵器又恢複了頓挫的樣子,吳鋒咽了口口水,它知道後者能給吞噬魂力,不曾想對血肉也是極為渴望。


    “有點邪啊!”


    吳鋒自言自語,鐵器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經不再單純的是一件寶物了。猶豫片刻後將自己那皮開肉綻的拳頭遞了過去,見後者不為所動,這才輕輕的唿出一口氣。


    “怎麽,還嫌棄我的血不成?”


    吳鋒嬉笑著,收迴鐵器,看了看被開腸破肚的巨陰蟒,無奈搖了搖頭,接著像野獸一般開始啃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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