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勺,你好像挺懂的。”司弦又看了看手中的幾張紙,紙上是一些孕婦入得了口的營養套餐。


    司勺勺勾了勾唇,套上了自己的筆蓋,“大概,我有這個打算。”


    “什麽?”司弦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你有什麽打算?”


    司勺勺歪了歪頭,“姐,你驚訝什麽?”


    “不知道怎麽說,聽著你要生孩子,心情有些複雜。”


    司勺勺笑了一聲,“姐,你才比我大兩歲。”


    這麽一想,確實是的,今年她和小甯二十八歲,而勺勺也是二十六歲。雖然她一直拿勺勺當成年人,可想到對方生孩子,這一種感覺還是很微妙的。“你有心儀的對象了?”


    “是婚禮上那個嗎?”司弦又突然想到婚禮上那個伴郎,伴郎金發碧眼,據說是司勺勺的同學,出身也比較高貴,和英國的王室還沾親帶故。


    司勺勺眨了眨眼睛,“訂婚對象。”


    收到司勺勺的訂婚請柬,符道兒有點懵,她從司勺勺的身上爬了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了再來“第二次”的興致。司勺勺撐起了上半身,她身子還有點虛軟,一隻手搭在符道兒的肩頭,“會來嗎?”


    符道兒的喉嚨有點幹澀,上次在婚禮上,她便有這種預感,為了“自保”,她應該要離司勺勺遠一些……隻是……又很快在“耳鬢廝磨”中掉以輕心。


    英國王室,家世尊榮顯赫,就這一點,符道兒怎麽也比不上。突然在這麽一刻,符道兒開始有些懊惱,她應該再努力一點,站得再高一點,她也許就不會這麽難堪了。


    司勺勺的神情沒有什麽改變,還像往常一樣,她摟著符道兒的脖頸,額頭也抵著符道兒的額頭,她的臉頰上還有剛才激烈交纏過後的紅暈。


    符道兒別開了臉,“不一定,這些天有點忙。”


    “老板要照顧小甯,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打理……”


    司勺勺眨了眨眼睛,“嗯。”


    從司勺勺家裏下來,符道兒的神情變得頹唐了,她將請柬扔上了車,也把自己扔上了車。她的頭靠在駕駛座的座位上,臉色也不太好,突然地,她的頭扣在了方向盤上,走下來的時候,心髒的位置癢癢的,現在有了一點鈍痛。這一種鈍痛說不好,並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一種撕裂感。原來剛才的“癢”,是鑽心。


    她和司勺勺認識了多久?七年,七年的時間了。原來,她們走過一段這麽漫長的歲月,走來的時候絲毫不覺得,等到要分別,才覺得時間這麽快。


    也不奇怪,符道兒慢慢地點了火,符道兒安撫著自己,似乎想緩解錐心感,畢竟有七年了,她的反應並不奇怪。


    “經理,聽說你留了《爾嵐》?”徐梅扶了扶眼鏡,她手裏捧著茶,看著符道兒。


    徐梅現在已經是知名編劇了,她的小說在網絡上也受到了極大的追捧,《爾嵐》當初是司弦保留下來了,這兩年她也把這本小說放到了網絡上,在網絡上激起了不小的水花。今年的投拍,有人把網絡作品搬了上來,也有人提到了《爾嵐》,沒想到的是,符道兒留了《爾嵐》。


    “嗯。”符道兒喝了一口茶,“我覺得還不錯。”


    司勺勺的訂婚晚宴,符道兒沒有去,其實她在英國開會,她隻是不想去。第二天,她走在英國的街頭,下了點雪,下雪了,這讓她想起幾年前,好像也是一個下雪天,她借故去看司勺勺,司勺勺也沒有拆穿她。現在想來,她在司勺勺麵前有太多次口是心非,她知道司勺勺是知道的,司勺勺是知道的。符道兒走著走著,又覺得冷了,大概是冷了,她捶了捶心口。


    她穿過一條華人街,華人街的盡頭是一顆許願樹,上麵掛著雪花和紅綢。許願樹,許願。符道兒擰了擰眉頭,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轉頭跑了起來,她很少這樣倉皇,“對,美國,訂最近的航班,嗯好,就這個時間,我能趕到機場。”


    那時候她問司勺勺,“你不會許了和我有關的願望吧?”


    司勺勺朝她笑了笑,“嗯。”


    許願池還在,符道兒脫掉了鞋襪,踩進了池子裏,池子裏仍有許多紀念幣。她記得司勺勺往池子裏扔了一塊紀念幣,她記得的。在這個位置,符道兒光著腳又踩在岸上,她拿著一塊紀念幣,照著當年的情景扔出去,這樣的拋物線,對是這樣的。


    這個池子不大,符道兒仍舊找了兩個小時,司勺勺扔的紀念幣卡在了石縫裏,她將紀念幣取了出來,隱隱約約有一個勺字,是司勺勺的紀念幣。


    字跡有些模糊了,相識這麽多年,符道兒是認得出司勺勺的字跡的。上麵隻有這麽兩個字,喜歡。


    符道兒的下唇有些顫抖,她扶著假山,在池子裏坐了下來,她渾身已經濕透了。


    喜歡。


    司勺勺喜歡她?喜歡她?


    司勺勺喜歡她。


    符道兒想來,是的,一想來,司勺勺給了她很多暗示。那些暗示,符道兒不是沒有看到,她有自己的考慮。後來,又覺得相互在逢場作戲。


    七年,是不是太久了。


    太久了。


    她讓司勺勺等太久了。


    是不是晚了?


    晚了,要不然……她怎麽會……


    符道兒有太多的考慮,她考慮自己擁有的一切,同性戀的身份太敏感了,她不想失去這一切,這一切,她多麽的來之不易。隨著時間的推移,沉沒成本越來越大,她不想迴頭。看上去是前任辜負了她,其實她們都很明白,她們是相互辜負的。而司勺勺,符道兒想她一直在辜負司勺勺吧。司勺勺看上去沒事,其實是有事的吧。原來,人真的可以等到失去一切期待。


    從美國迴來,符道兒重感冒了一場。在醫院裏,迷迷糊糊間有那麽一雙手,貼著她的額頭。手心柔軟,是熟悉的……


    病好後,符道兒去醫院看了老板和小甯,小甯的臨盆狀態很好。在醫院,還碰到了司勺勺和她的未婚夫。


    “勺勺,你們是明年完婚吧?”資母在切水果,“你還懷著孩子,到時候……”


    符道兒隻是低頭看著文件,等司勺勺和他的未婚夫走後,她才從文件裏抬頭,“老板,年末我準備投拍一個電影。”


    “嗯?”


    “爾嵐,我想拍爾嵐。”


    符道兒說完,便見小甯的臉紅了起來,坐在旁邊的老板也咳了咳,“嗯……我們出去說吧。”


    “爾嵐這部書,你也知道,是個比較敏感的題材。”司弦說道,她沒想到符道兒對《爾嵐》有想法,當初她隻是……咳咳……


    “這些年,你的同性緋聞就不少,出演這部戲,不是坐實了……”司弦還沒有說完。


    符道兒便低下了頭,“司勺勺她……懷孕了?”


    “嗯。”


    之前司勺勺便和她提過,那時候符道兒被發配去了上海東來影視基地,司勺勺靠在她的背上,“我到最佳受|孕年齡了,姐姐……”


    “想生孩子了?”


    司勺勺便趴在她背上撒嬌,“想。”


    那時候,符道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她隻是翻身將司勺勺壓在了身下,“那我們現在就生一個。”


    “道兒……”司弦張了張口,她本想瞞著符道兒,卻不想被媽信口說了出來。


    符道兒開口了,“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


    司弦也沉默了。


    “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符道兒似乎在壓抑什麽情緒。


    “嗯。”司弦的手輕輕扶在了符道兒的肩頭。


    “老板,你同意了?”


    司弦歎了一口氣,“公司現在交給你,你想怎麽安排便怎麽安排吧,小甯臨盆在即,我也想不來其他事情。”


    符道兒出演《爾嵐》的新聞,像平地一聲雷,炸響了娛樂圈。現在,媒體們聞風出動,他們有預感符道兒即將要宣布什麽事情。連符道兒的前任也被驚動了,前任給符道兒打了電話,問符道兒是不是瘋了,現在娛樂圈,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以為符道兒要和她一起出櫃。當然,另外的一半人猜測她和東來的董事長有染。東來的董事長,司弦,已經和她的同性戀人出櫃了,很多消息說,她們在美國接受人工受|孕,大家紛紛猜測這個董事長,在自己情人懷孕之際,偷腥了,對象便是符道兒。


    女同影片《爾嵐》是一部女同影片,女主角啟用了新人,而另外一個女主角聽白,將由符道兒出演。因為符道兒的參演,這部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而同誌群體,也因為大明星的緣故而備受關注。


    “你是我的……”新人的演技非常好,她看著符道兒。


    符道兒張了張口,她在爾嵐的身上看到了深情,也看到了……司勺勺。


    “勺勺……”符道兒下唇顫抖,她有些喃喃自語。


    “前輩?”新人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您……怎麽了?”


    “沒事……大概沒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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