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單瑾璿是個不會說話的人,從前和現在都一樣。見歐婭湲在聽了自己的話後露出不屑的笑,她知道,自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我很好,不需要你過問。”歐婭湲低聲迴道,她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她不曾生氣,也沒有在意。


    “抱歉,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小湲,我…”


    “怎麽?在外國留學已經讓你忘了國內的規矩嗎?我是你的長輩,你該叫我什麽?”熟悉的稱唿在如今聽來,卻隻會讓歐婭湲覺的難過。她扭過頭,強行壓抑著顫抖的身體和激進的心跳。直到現在她還記得,當初單瑾璿這樣叫她的時候,她有多開心。


    “小姨,對不起。”


    “夠了…”哪怕早就知道單瑾璿不會說什麽讓自己開心的話,歐婭湲也沒想過情況會是這樣難堪。她從來都不需要單瑾璿的道歉,五年前沒有任何解釋的離開是這樣,五年後對自己的無情亦是如此。單瑾璿沒有對不起她,隻是不愛,才會無所謂的傷害。


    “單瑾璿,你是我姐姐的孩子,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我們之間隻有單純的姨甥關係。因為,在我心裏的那個單瑾璿,早就被我忘記了。”歐婭湲說著就想離開,這時,她的身體忽然被單瑾璿拉住,緊接著就被對方按倒在後麵的躺椅上。


    “你做什麽?”在歐婭湲心裏,單瑾璿一直都是內斂自持的,以前隻有自己主動去親吻她,才會換得兩個人親密的機會。如今,看著那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腿抵在自己腿間,雙手按在自己肩膀上,眼裏充滿了陌生而強勢的占有欲。


    “你說什麽?你忘了我?”單瑾璿的語氣並不和善,而是帶著壓抑的怒氣,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的陰戾讓歐婭湲皺起眉頭。看來,單瑾璿的確改變了很多,如果是以前,這樣霸道的她會讓自己驚喜雀躍,如今就隻是讓歐婭湲心寒。


    “單瑾璿,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麽?是我的小瑾,還是我該叫你樊…唔!”歐婭湲的話沒來得及說完,雙唇已經被身上人用力吻住。那熟悉的味道讓她癡迷,讓她沉淪,她幾乎就要陷在單瑾璿那激烈的親吻中。但僅存的理智使她掙紮起來,開始推脫。


    “放開我。”


    “你和她在一起了?”


    “什麽?”掙紮中,歐婭湲聽到單瑾璿的問題,困惑的問道,低頭便見單瑾璿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脖子發呆。她知道,這裏可能會留著夏千青剛剛印下的痕跡,這樣似乎也不是不好。


    “是啊,我和千青在一起,已經五年了。”


    “你怎麽可以…”聽到歐婭湲的話,單瑾璿微微一愣,她失魂落魄的從她身上起來,低頭站在一邊。


    “為什麽不可以?既然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繼續等你?單瑾璿,現在的你,在我心裏什麽都不是。”歐婭湲整理好衣服,從單瑾璿麵前走過。這一次,後者沒有阻攔她,但她卻實實在在的聽到了單瑾璿的聲音。


    “歐婭湲,所有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你是誰的不要緊,重要的是,無論你屬於誰,我都會搶迴來。”


    “你可以試試看。”歐婭湲說完,頭也不迴的慢慢走遠。看著她的背影,單瑾璿低頭看向自己顫抖的左手,用力的將拳頭攥緊。她的袖口因為剛才歐婭湲的掙紮而被弄亂,隱約間可以看到一條猶如蜈蚣一樣的疤痕蜿蜒在她的手腕附近,看上去醜陋又駭人。可單瑾璿的目光隻是在上麵停留了一秒,便又抬頭望向歐婭湲消失的地方。


    小湲,別放棄我。


    ☆、第71章


    “唔…”身體的酸疼使得剛剛甦醒的人悶哼出聲,睜開雙眼,歐婭湲看著躺在地上的自己,微微皺起眉頭。她記得,從昨晚迴家之後,自己就一直在喝酒。先是在客廳裏喝,後來因為醉得太厲害,才會躺迴到床上。本以為喝些酒能讓自己睡個好覺,誰知她會不小心從床上滾下來。


    看著那滿床的紅酒酒漬和淩亂的屋子,歐婭湲嫌棄的將皺成一團的棉被從身上拿開,邊脫衣服邊走去了浴室。坐在浴缸裏,任由溫水浸透身體,渲染每一寸毛孔。歐婭湲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身體,最終落在左胸口的位置。


    哪怕已經過了五年,這裏的傷痕還是那麽明顯。摸上去皺褶而粗糙,依稀泛著神經反射一樣的疼痛。歐婭湲很清楚這一槍給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如果她當年沒有下意識的向後一躲,就真的會死掉。她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或者說早就有所預防。有些時候,家人並不是最親的人。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背叛,除了自己。


    說到背叛,歐婭湲疲憊的把頭靠在浴缸上。本來,所有的計劃都會如她想像中那樣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她卻忘了最大的變數,單瑾璿。昨天的對話還歷歷在目,手指覆上唇瓣,竟還能感覺到那份屬於單瑾璿的味道和氣息。她變了,變得霸道而主動,這是自己曾經最希望看到的事,其實現在也並沒有改變。歐婭湲知道自己在笑,是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笑容。


    她還愛著單瑾璿,比以前還要愛,但她的驕傲和自尊,以及對自己那最後的一點憐惜卻讓她不敢再靠近,再輕易接受單瑾璿。愛一個人能付出多少?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對人類而言最寶貴的時間。好像自己活了兩次,卻都是在為單瑾璿而活。歐婭湲真的怕了,她不是怕自己再次飛蛾撲火。隻是怕她的感情得不到迴應,最終隻是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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