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玉戒真人準備掐訣阻止之時,忽然感覺後腦一陣劇痛,還沒反應過來人便倒在了地上,露出身後麵無表情拿著劍鞘的姬鈺。


    “(⊙o⊙)小不點!”青離目瞪口呆。


    失去了玉戒真人的控製,血怪很快便萎靡下去,化作一灘血水浸在地麵,緩緩向著湖泊流去。


    姬鈺收迴長劍,封住了玉戒真人的氣穴,對著不遠處狼狽的青離師姐弟點了點頭,將四周掃視了一遍,目光最終聚集在湖泊之上。


    湖泊中央的血魄花已然被損毀,這地方應該和先前遇到的幾個地方一樣都是為了生成血魂珠,然而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血魂珠的蹤跡,也許是血魄不足,但看此處血氣濃鬱相比於先前去過的兩處地方也不遑多讓,可能隻需再補上幾個修士的血魄,就可造就血魂珠,如此想來,吳岩的枉死也就有了原因,蓋因是和青離師姐弟一般,被引去做了藥引。


    看著眼前彌漫的血霧,匯集成湖的精血,不由得怒火中燒,千人魄萬人血!殺害眾多的生命隻為了造就一顆血魂珠,以此來滿足自己的私欲,簡直是……如此行徑竟可提升修為以休大道,那麽那些枉死的生命又算是什麽!吳岩寬和的眼神,靈鈞歡快的笑容,在腦海中交替出現最終化作山洞內眼角裂血,死不瞑目的場景。


    一陣陣暴虐的靈氣席卷而來。


    三尾發現姬鈺的異常,心中一驚,連忙拍了拍姬鈺,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反應,顯然已經被心魔所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青離見狀扶著重傷的青穎走了過來,三尾眼神一厲,大手一揮地上瞬間出現了一條長長的溝壑,攔身立於姬鈺身前,像護著地盤的兇獸,大有再過來一步小心我滅了你的意思。


    “我們是姬鈺的同門,沒有惡意……”青離見狀皺眉,急於解釋。


    三尾緊緊盯著陷入心魔的姬鈺,不為所動,任青離磨破了嘴皮,依舊無動於衷。


    “你……”青離見三尾不予理會上前一步想要看看姬鈺的情況,一道氣刃破空而來,速度極快避無可避,臉頰一痛,摸了摸臉,一串血珠順著臉頰滑落。


    “再上前一步破的就不是臉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青離還未開口便被青穎打斷,“我們去那邊休息。”


    “師姐……可是姬鈺……”青離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站在姬鈺身前的男人。


    “沒有可是。”說完拽著青離向殿內另一角走去,後頭望了一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姬鈺的男人,這男人雖然長得不像好人但望著那小家夥,眼神裏透露出來的擔憂是做不得假的,想來有他在,也不用太擔心。


    不情願的被師姐拽到一邊,默默盤腿打坐恢複精氣,眼神卻是片刻不離不遠處的姬鈺,目光中帶著幾分擔憂。


    此刻的姬鈺全然不知外界發生的事情,此刻的他正麵臨著巨大的危機,猩紅色的天空之下,是一片屍山血海,無處不在的腥氣令人作嘔,除此之外天地間唯一的亮色便是一朵朵盛開在屍身之上的血魄花,在漫天的血色之中帶著獨有的晶瑩,散發著糜爛的味道。


    空無一人的世界裏,姬鈺獨自漫步在屍山血海間,不知來處更不知歸處,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隻是在一片血色中茫然的行走著,一年又一年,從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像一個迷路的旅者,行走在血色的荒漠中,時間飛逝,沒有疲勞和饑渴,也沒有黑夜和白天,他總是日複一日的行走著,不知道走了多少年,有一天他突然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似乎少了些什麽,迴頭望向自己走過的路,屍山血海之間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就像他從來沒有走過一樣,環顧四周一片血色,晶瑩妖異的血魄花搖曳生姿。


    在一片猩紅之中姬鈺閉上了眼睛,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存在……這不是他的世界!


    猛地睜開雙眼對上三尾擔憂的眼神,姬鈺嘴角緩緩勾起,弧度越來越大,兩頰邊的小酒窩隱隱初露端倪,不由自主的抱住身前的三尾,腦袋蹭了蹭,眼中帶著感歎與滿足,“看見你,真好!”


    鬆開手,姬鈺梳理了一下剛剛沉浸在心魔之時,吸取的暴虐靈氣,發現自己的境界有所提升,體內的壁壘已經鬆動,看來快要衝擊金丹了。


    被鬆開的三尾還愣在原地,麵上一片冷凝不羈,心中卻在刷屏,被抱了被抱了被抱了!


    看見姬鈺醒了過來,青離從地上一躍而起幾步走上前來,“小家夥,怎麽樣?”


    “已經沒事了。”


    “玉戒長老……該怎麽處理。”望著地上的人事不省的玉戒,青離皺緊了眉頭。


    姬鈺聞言沉默片刻,開口道,“現在妖獸潮越發嚴重,這裏離不開人,不如傳信給宗門,待宗門來人後,交給宗門處理。”


    “宗門派人過來肯定需要時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青穎突然開口。


    目光在玉戒身上掃了一遍,姬鈺頓了頓,“那就繼續讓他睡著吧。”說完拿著長劍,對著玉戒真人頭上補了一下,剛剛清醒過來的玉戒頓時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嗯。”看著姬鈺一本正經的臉,手下卻絲毫沒有手軟,青離師姐弟含笑對視一眼,紛紛點頭應道。


    幾人準備離開,望著地上的玉戒真人總是有幾分不安,畢竟玉戒真人修為已到元嬰期,要是掙脫了束縛,那可不是好玩的,凝眉沉思片刻,姬鈺似乎想到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一條鐵索,望著地上不省人事的玉戒真人,默默蹲了下去。


    “這是?”青離師姐弟,望著姬鈺手中的鐵索,目光有些震驚。


    “是的,玄鐵索。”姬鈺三兩下捆緊了玉戒真人,轉頭迴道,“萬屠村過後,易軒走之前留下來的。”


    “易軒?”三尾疑惑道。


    “嗯。”姬鈺沒有解釋的意思,抓起捆成粽子樣的玉戒真人,對著身旁的幾人認真道,“走吧。”


    這幾日除了了解張府的事情外,便是查看玉戒真人的動靜,一旦發現玉戒真人醒了,便一劍鞘敲暈,劍鞘拍人這技巧,在這短短幾天內,姬鈺已經練的爐火純青。


    至於這張府的事情,還要從姬鈺走的那一天說起,自姬鈺和三尾離開,元浩聽了姬鈺的囑托,讓人聯係了潛伏在城內的阿長阿短兄弟倆,前往張府查探,這不查探還好,一查還真查出了大問題。


    張府在青白岩城可是一個龐然大物,與幾十年前興起的劉府不同,這張府在此地有幾百年的曆史,是真正的百年世家,其中勢力根基盤踞交錯,算得上這青白岩城的隱形霸主。


    但最近幾年裏,卻漸漸有了一些不好的流言,這張府待遇不錯,不少人願意去張府做工,這幾年來張府倒是招了不少人進去,卻一個也沒有出來,不是淹死了,就是出了意外,於是有了關於張府是座兇宅之類的一些不好的傳言,在張府不斷上漲待遇時,也有幾個不信邪的,最後無一有進不出。


    由此兇宅的名頭越來越廣,甚至還傳出了作孽太多的流言。因此除非是家裏缺錢卻是缺的十分厲害,或者實在走投無路了,沒有人願意去張府做工。


    不過也不是說人都死絕了,起碼幾個主子是沒什麽事的,大部分仆人,家生子也是沒什麽問題,出事的主要是招進來做工的,為何多是進府做工的出事,大家也都說不清楚。


    這阿長阿短了解了張府的怪事之後,扮作兩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進府做工,很快便被招用了,在府中做了幾天工後,除了三小姐一直瘋瘋癲癲的以外,一直沒發現什麽異常,直到有一天……


    “李繡娘,有什麽事嗎?”阿長憨厚的撓了撓頭。


    “小姐屋子裏的屏風壞了,跟我去庫房裏換一個新的,把這舊的搬出來。”


    “哦,行。”憨憨的笑了一下,爽快的答應,一路跟在李繡娘身後。


    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庫房在哪,老實的跟在李繡娘身後,走了老遠,隻感覺人聲越來越少,越走越偏。不由得疑惑道,“這……是去庫房嗎?”


    “是啊,過一會兒就到了。”李繡娘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忽的再度開口,“你那兄弟呢?”


    “哦,你說阿短啊,他正在大院裏掃灑。”


    一句話說完二人再度陷入無言,一路隻是安靜的走著,這速度不慢但半天還沒到地方。


    阿長有些著急,“李繡娘,還要多久啊,馬上就要正午了,我怕錯過飯點了。”


    “快了,快了。”李繡娘忽的轉過臉來,這一路上第一次正麵望著阿長,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意味,似是著急又似是期待。


    阿長點了點頭,憨憨道,“那就好,那就好。”右手卻不動聲色的收迴了袖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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