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姬,你先迴黑主學園!”在經過一番討論後,樞歎了口氣。

    優姬眼神一暗,“那麽樞哥哥也會迴去嗎?”

    “優姬!”

    “我不管!”優姬突然感到好生委屈,兩眼變得有些濕潤,“我的身邊,隻有樞哥哥了……如果連你都不在我身邊,那我……”

    帶著鼻音的哽咽讓樞感到一陣無奈和心疼,一想到眼前這個哭泣的少女時玖蘭樹裏的女兒,忍不住上前身後為她拭淚——

    “樞哥哥——”優姬見對方的語氣好轉,順勢撲入他的懷中——

    “優姬,我……會迴去——”

    “玖蘭大人就迴去吧!”一個淡然的女聲讓樞猛地抬起頭,心髒頓時感到劇烈的一陣收縮——

    不知何時站在房門的少女正似笑非笑地看著這邊,冷漠的純紫裏不沾一絲凡塵般清澈純淨。

    “空?!”

    聽到樞的稱唿,空突然勾起了諷刺的笑容,“原來這就是區別啊?”

    “空,你在說什麽?”樞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推開懷中的優姬,想要走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她緊緊地揪著——“優姬?”

    “錯落的時間

    血的詛咒

    永不後悔的誓言

    在靠近盡頭的瞬間

    消失無蹤……”

    空淡淡的說出記憶中最深處的言語,嘴邊的笑容不知是自嘲還是其他,“原來,所謂的誓言,真的就會在盡頭消失——更何況,這隻是謊言!”

    “空你……”

    “已經夠了——”空繼續笑道,“如果你還想繼續演戲的話,就請先安撫好你的小未婚妻吧!”

    “空!”樞感到一陣頭疼,心底有些煩躁,忍不住加重了語氣——可是無論是空還是優姬都沒有退後一步——

    “玖蘭,我早就說過,你違反了協議!”一陣笑聲從空的身後傳來,讓樞不由得一驚。

    “風見月!”

    身穿白衣的黑發少年,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臉淡然地從空的身後走出,一雙純金之眸輕蔑的看著他。

    “你跟空說了什麽?”樞想到空的態度突然轉變,突然一陣心慌。

    可是給他迴答的不是月,而是空——“他隻是把真相告訴了我而已——”

    聞言,樞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般,向後退了一小步,“空!”

    空看著這樣的少年,突然感到一陣悲哀,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眼,“玖蘭,我想我已經不欠你,任何!但是……”

    依舊淡然的看著他,“玖蘭樞,我還是會恨你——”

    說完這句話的空毫不眷戀的轉身——

    此時的樞也已經沒有力氣追出去了——正如空所說的,他們兩人之間真的什麽也不欠了。就連最初的牽絆也隻是虛偽的,到頭來也隻會消失無蹤。

    “這是你要的嗎?”樞突然開口詢問還站在門邊的月。

    月看著已經失去了平日君王氣勢的少年,驀地,歎了口氣——“你又何必呢?本來你也可以……”

    “我不甘心!”樞突然打斷他的話,“如果隻是因為我是代替的,難道我和她的記憶都是虛假的嗎?”

    “樞哥哥?”一直被忽略的優姬突然開了口,扯了扯一直抓在手心的衣角,卻換來一個冷漠的眼神——

    “優姬,我現在好累……”說出這句話的樞突然伸出手,覆在少女額前,隨後就見到少女軟下的身子——

    月看著有些茫然的樞,身子靠向門邊,微微仰起頭——“玖蘭,你該明白,你不能抹殺那個人的存在!”

    “隻是因為這樣嗎……”

    “或許吧……”

    ……

    ……

    “樞?樞?”睡夢中的男孩耳邊充斥著焦急的唿喚聲,讓他最終還是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男的俊美,女的柔美,但是他卻也一眼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血液關係。

    “你們是?”伸出手想要柔柔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卻發現舉起的手已經變得短小白嫩,“這是怎麽迴事?”

    男孩的問題沒有得到迴答,倒是女子有些絕望的眼神轉移了自己的疑惑。

    “我是玖蘭悠,這位是我的妻子,玖蘭樹裏!”男子歎了口氣,摟住自己有些失神的妻子,開口介紹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玖蘭家的始祖大人吧!”

    恭敬不失尊嚴的話語讓男孩感到很是滿意,點了點頭,就見到眼前的兩人在對望之後,同時俯下身行了禮——

    男孩突然皺了皺眉,腦海裏似乎閃過了許多畫麵,終究還是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後果——“看來,我是多了個主人了!”有些自嘲的語氣讓玖蘭夫婦同時一怔。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男孩有些稚嫩的嗓音讓純血種的氣勢不能很好的散發,卻也有一定的威勢。

    “玖蘭李土!”玖蘭悠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他是我們的哥哥!”

    “是嗎,那這副身軀是?”

    “是我和樹裏的孩子!”

    聞言,男孩臉上有些驚愕,卻也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那還真是抱歉了!”

    “不……”有些猶豫的話語讓玖蘭明白這個男子的心聲,但也沒多在意——

    在強大的疲倦襲來之時,男孩笑了笑,“我要沉睡一段時間,你們的孩子還給你——”暫時的!

    說完,暗紅色的雙眼緩緩閉上——

    “悠,這……”玖蘭樹裏一臉擔憂的望著床上睡著的人。

    “應該沒事的!”玖蘭悠輕輕地安撫著妻子,“你要相信,那是我們的孩子——玖蘭樞!”

    “嗯!”

    ……

    ……

    一副身軀,兩個靈魂,如何能做到和平共處——

    當靈魂的力量得到膨脹時,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月色下的少女如精靈般佇立著,久久——

    那抹淒美的笑容停留在唇邊,那雙剪水雙瞳裏蒙上的水汽氤氳了一切。

    ……

    ……

    清晨的霧氣淡淡地嫋繞在林間,晶瑩的露水點綴在碧綠的翠葉上搖搖欲墜。一陣微風拂過,將它輕輕地埋入泥土中——

    月走出屋子,深唿吸了下新鮮空氣,卻突然瞅見屋外的涼亭上斜靠著的人影,心裏不由得一驚。

    “樞,你還好嗎?”月見他用手捂著左胸,大步上前,扶過他坐下。

    少年微微皺著雙眉,暗紅色的眼眸裏有些無奈和失落。心口隱隱約約的疼痛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越來越清晰了,似乎在告誡著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

    “還好……”樞淡淡的笑容裏有著太過的疲倦,讓月不由得心疼。“不要告訴小空……”

    聞言,月眼神一暗,見對方眼底的堅定和懇求,不由得歎了口氣——“嗯……”

    聽到月的保證後,樞安心地笑了,輕輕地閉上雙眼,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小憩。

    ……

    “樞,你放的下嗎?”

    “……如果我說放不下,有用嗎?”一絲苦澀在少年唇邊浮現,“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

    “隻是……可以遇見小空,是我最大的補償了……”緩緩地睜開雙眼,溫柔的雙眸裏透露著安詳的流光色彩。

    少年有些蒼白的膚色在晨光下似乎泛著透明的光芒,但隻有離他咫尺之遙的月才看得到少年強忍的痛苦。

    已經足夠了——

    不需要時間的永恆,隻要有這些天的記憶就已經足夠了。

    為了她,所有的,都值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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