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暴力粗活非我願,窈窕淑女君好逑


    兩人一人一桌,在人滿為患的大廳顯得很是紮眼,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隻是一人一身黑袍,桌上放著一把漆黑長刀,而另一人一身白袍,劍倚在桌旁,盡管吃飯,左手並沒有離開劍柄,很怪異的兩人。青山四雄臉色有些難堪,想四人在江湖上也小有名聲,可是如今被人悄無聲息製住,還是兩個不過二十的青年。


    兩人在眾人目光下依舊不為所動,各自斟酌,不過心底卻有些吃驚,因為剛才出手正是兩人,可是兩人出手速度不相上下,都暗自思忖:此子究竟何人?


    “嘿嘿”小胖子笑了,沾滿油漬的手卷了卷衣袖,笑的很燦爛。


    “古人有雲,君子動口,小人動手,唯小人和。。。”看了看大廳眾人,目光掃過一些女俠身上,後半句話咽迴了肚子,尷尬一笑,繼續道“難養也,作為讀書人,還得幹迴粗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原非我所願也,唉,讀書人,不幹粗活的”,一副悲天憫人中帶著些許無奈,抖著肥胖的小手,向青山四雄走去。


    在眾人不解和青山四雄憤怒的眼神中,肥胖的小手顯得多麽的專業,左勾拳,右勾拳,雖然全然不是江湖練家子,不過隻有青山四雄才明白,那拳拳到肉中,是那麽有力量,每一拳的落點,是那麽刁鑽準確。眾人目瞪口呆中,一動不動的青城四雄,臉頰高腫,眼圈烏黑,真的成了四熊。


    “嘿嘿,讀書人不該暴力的”小胖子尷尬一笑,吹了吹白胖的小手,換個地方繼續狂毆,腳也沒閑著,雖然每一次踹出,反震之力都弄得小胖子東倒西歪,可是依舊兢兢業業,不餘遺力的痛毆,不一會,小胖子擦著額頭的汗水,微微有些喘息的停下手,開口道“讀書人宅心仁厚,看你們都一副熊樣,想來和畜生也沒有分別,出賣義兄日後自會有報應,唉,小爺太過仁慈,滾吧”,說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慢悠悠走迴座位,想來這粗活確實累人。


    在眾人哄笑中,本來事不關心的兩名青年四目充滿驚駭,不可思議的看著小胖子,在他們眼裏不會絲毫功夫的小胖子,在不經意中居然解開他們兩人獨門的點穴,是運氣麽,真有這樣的運氣麽?


    青山四雄穴道一解,剛想動作,可是發現這人畜無害該死的小胖子下手太重太殘忍,居然站立都在顫抖,雙手連舉起來都很困難,大大的熊貓眼,已然隻有一道很細的眼縫,腿早已烏青,想要移步都痛得齜牙咧嘴。


    “哼,小兄弟手下留情,讓你們滾,還不快滾”一直安靜吃菜的白袍男子開口道,語氣中一股犀利的劍意,很冷,來自心底的冷,不止四雄,酒樓中眾人都覺一陣寒意。


    “哼”黑袍男子一聲冷哼,,同樣的冷,同樣的犀利,不一樣的是,剛才的冷是劍,奇詭,而現在是刀,剛猛,不過,在這不一樣冷中,眾人似乎舒服多了。


    四雄艱難,彼此攙扶,搖擺的向門外走去,不過大廳,又冷了許多,白衣青年和黑袍青年遙遙相對,沒有說話,或許,不用說話,人在江湖,刀劍是最好的言語。


    就在這時,一陣馬嘶,又是一匹江湖人士趕來。


    “好馬,長嘶有如龍吟,充沛蒼勁,雷蹄飛動,霎時即止,不移分毫,好馬,好馬”本來神色淡然的老者,持著竹簡,仰起頭,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有些激動的開口。


    “小二哥,給本姑娘的師傅準備安靜點的位置,謝謝”一個動人的聲音傳入大廳,不一會,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很美,這是所有人心中出現的兩個字。


    原本對峙的兩人不禁停了下來,看著門口的人,眼中閃過幾分讚賞,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他們不過二十出頭。就在所有人將目光停留在女子的身上,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一道身影再次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很俊,俊的有些過分,甚至讓人嫉妒到用美來形容。神仙眷侶,這樣一對璧人,羨豔的目光,生不出絲毫的嫉妒,或許,他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不過,有一個人的眼,並沒有停留在兩人身上,而是一道很平凡身影,平凡的容顏,有些花白的鬢角,有些洗得發白的灰袍,若仔細點,唯有那雙銳利的雙眼,很深,看久了,讓人深陷,甚至莫名的有些心痛,不過,很少人能夠注意到的,因為他,太平凡了。白發老者持著竹簡,雙眼盯著那道身影,來人似乎察覺,衝老者一笑,很和煦,很踏實,還有幾分灑脫隨性,或許這樣的笑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一個身上,可是出現了,還那麽沒有違和的出現。


    大刀,鐵塔的身姿,不恣肆卻依舊偉岸的讓人有些壓抑,身後還有兩個老者,不知別人,正是葉隨風一行人。


    “人很多,將就點吧,那邊有位置”葉隨風掃了眼四下,淡淡道,說完領先走向青山四雄坐過桌子。


    眾人一愣,包括兩位青年,似乎有些啞然,這麽平凡的一個人,卻是這一行人的首腦,無法相信,也不願相信。


    “師傅,我終於明白君子二字了”小胖子久違的聲音再次傳入眾人耳底,不過這次的聲音有些興奮,還有有些許癡迷,沒有絲毫的戲謔。


    “哦?飛兒真的懂了,為師到想聽聽”白發老者捋了捋白須,淡淡一笑說道,並沒有抬頭,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竹簡,似乎竹簡中有無窮的奧妙至理,又或外界沒有能吸引他的東西。


    “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師傅,我感覺我正在成為君子”小胖子那黝黑眼珠,就這樣盯著小魔仙,傻愣愣的神情,肥嘟嘟的俊臉,到頗有幾分可愛。


    眾人聽聞,無不啞然失笑,這小胖子果然死性難改,隻是不禁擔心,這樣直言不諱,憨厚,人畜無害的小胖子和這麽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先生,在這冰冷的江湖,恐怕有些危險。果然,在小胖子話音剛落,一聲冷哼傳來。


    “哼”小魔仙一聲冷哼,原來進門後小魔仙就明顯感到一雙眼,赤裸裸的窺視,沒有絲毫遮掩,不過看到憨厚的小胖子後,微微一笑也就忍了,可沒想到著小胖子如此不識趣。


    “飛兒,讀書人,非禮勿視,勿言,莫失了禮數,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道也常情”老者淡淡開口道,不過終究是沒有抬頭。


    “恩恩,飛兒謹記,所以飛兒看了,說了,還要。。。”小胖子絲毫沒有覺悟,依舊癡迷的說道,可話還沒完,一點寒芒飛射而來。


    “噫”數聲驚異聲傳來,場中還是有數人看清了這道劍光,是的快,但是還有幾人自負出手速度不下來人,可是這樣的一劍,絕對刺不出來,行雲流水,似有招而無招,就連滿臉傲色的白袍青年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握劍的左手,有些輕微抖動,臉色有些興奮,是的,這樣精妙的一劍,常年用劍的他,也無法做到。或許這一劍的速度在他看來並不怎樣,但是,那行雲流水,毫無痕跡又妙到毫巔的一劍,他確信,她應該得到了劍術宗師的指點,否則,絕對無法刺出那麽玄奧的一劍。


    劍光逼近小胖子,四下的食客驚叫出聲,小胖子怎麽看都不是一個練家子,當然,讀書人,眾人自動過濾,眼看長劍到了小胖子身前幾寸處,眾人想要相助為時已晚。本來看著竹簡的老頭,也抬起了頭,目光有些讚賞,似乎全然不知道這麽精妙的劍招之下,是小胖子的安危。


    劍眼看刺中小胖子,縱是江湖中好手,麵對這一劍,若陷入被動,那將無法躲閃,可是,一隻胖乎乎,沾著油漬的手,手裏還有一個雞腿,就這樣出現劍尖前方,眼神依舊那麽深情,憨厚的笑容道“小生冒昧,區區雞腿,以作賠罪,還望姑娘笑納”。


    “好指法,以雞腿代替手指,真是奇思妙想丫頭不是對手”葉隨風淡淡一笑說道,看著雲瀟瀟幾人有些不解的神情,並沒有解釋。


    粉影淩空,小魔仙持劍倒翻而迴,心下卻對這小胖子恨的牙根直癢,本來隻想警告小胖子,不曾想到落得如此尷尬境地。眾人已是一片啞然,這小胖子運氣也太強大了,先有四雄,被人點穴,逃得大難,現在居然這麽奇葩,就這樣平淡的遞出一個雞腿,破了這精妙絕倫的一劍,同時震撼小魔仙劍法之精妙。小魔仙越想越氣,瑤鼻一皺,倒翻的身形還未落地,又是一劍,羚羊掛角,妙到極致的一劍,那樣無痕無跡的出現,白袍青年眼中喜色越來越濃,就好像一隻餓了很久的鷹,看到了獵物。


    不過,小魔仙再次憋屈,或許她還第一次,一天兩次吃癟,還是在一個笨拙猥瑣,自號讀書人的小胖子手裏。隻見,那小胖子不知何時,已爬到凳子上,撅起屁股,使勁伸手去拿鄰桌的牛肉盤,而小魔仙的劍,無巧不巧就送到小胖子的臀部,黃花閨女,這一劍怎麽刺得下去,更何況本意就沒有想傷這胖子,呸,啐了一口,小魔仙俏臉一紅,將長劍撤了迴來。


    “姑娘不喜歡雞腿,小生想來定時喜歡牛肉了”小胖子一副書生模樣,謙恭有禮,一盤牛肉遞向小魔仙,隻是,他邋遢的造型讓人不忍直視,沾滿油漬的衣袖,還有那胖乎乎的麵容,縱是些許俊朗,也無法讓人與讀書人聯係到一塊。


    “你。。。”小魔仙氣得說不出話,對於這麽一個小胖子,感覺有勁沒出使。


    “丫頭,你不是他的對手,迴來吧”葉隨風開口道,說完看向小胖子道“小兄弟,好俊的功夫”


    “哪裏哪裏,書讀的好,美女就追的好”小胖子尷尬的搔搔頭,憨厚迴答道。


    “死胖子,你。。。,師傅削他一頓,替徒兒出口氣”小魔仙銀牙一咬,聽了葉隨風話,似乎也察覺這胖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則剛才兩劍無巧不巧,每每讓自己尷尬撤招,絕非尋常人能做到,有些氣憤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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