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黃泉幽冥鬥太乙,拔山斷嶽摧鋒芒


    風,輕輕吹過,撩動如水的月光,澄澈,清涼。


    不過,有人並沒有感覺到它的清涼,四個人就這樣立著,氣氛有些沉重,除了偶爾的風聲,和劍光鉤影在月下泛著寒光,一切都是靜止的。


    “你們還是放棄吧,東西在我手裏,而我想走,你們誰也攔不住”男子淡淡的聲音,並不大聲,可是在三人心底卻重若萬斤,確實,風流獨步,若想走,憑借他們三人的確無法留住,但是,三人若要強留,一時半會也脫不了身。


    風依舊靜靜再吹,就像人心的掙紮,洶湧紛亂,卻不顯於表。啾,是山月臨稍的驚動,還是風醒了睡鳥,瞬間打破了這份幽靜,而劍光鉤影,鐵爪在三人手中顫了顫,仿佛蟄伏的野獸,那嗜血的目光,猙獰的獠牙,盯著獵物擇時而動時受到了驚嚇。男子淡淡一笑,依舊沒有看向三人,負手而立,靜靜享受著月光。


    話說男子走後,霜白的樓頂,雪白的身影遠遠眺望,又似沉思,俊美的臉在月下,如一塊完美雕琢的美玉,縱使人性再挑剔,貪婪,但在這樣的一張臉前,心情想來總是好的,因為,找不出一絲的瑕疵。


    夜很深,七條人影,似狸貓,如猿猴,潛在夜色中奔行,矯捷的身手,並未發出絲毫響動,小樓越來越近。二樓,黑夜中還有一盞燭火在搖曳,燭光中憨厚卻剛毅的輪廓,閉目打坐,眉宇清秀間透露英武霸氣,在周身鼓蕩龍形勁氣映襯下,更是器宇非凡。桌上發黃的紙業,正是蒼龍勁,若是醉老頭看到這般景象,必定狂喜,這是第一層小成標誌,想他十餘年也不過第二層大成。


    七條黑影一身夜行衣,借著夜色潛入了客棧,就在這時,正在行功的田不開警覺睜開雙眼,如電的雙眼掃過室內,大刀出鞘,刀光閃動,在牆壁上留下一個洞,迅速從懷中掏出驚雷腿和油布包裹,連同桌上的蒼龍勁一塊放入其中,將削下的岩塊略微打薄再次封上,處理了痕跡,滅燈悄然出了房間。


    雲瀟瀟本來凝立身姿微動,盡管七人都是高手,不過在這麽寧靜的夜裏,細微的聲響,對於雲瀟瀟這樣頂尖中的高手,夠了白衣翻動,消失在樓頂。


    客棧孤獨的屹立,古道在月下向遠,而這不高的三層小樓就越顯得孤寂。


    雲瀟瀟翻身下了樓頂,正欲與小魔仙等人迴合,不知何時,前方立著一道人影阻住了去路,雲瀟瀟心下暗驚:七人居然還有這等高手,輕功內力無一不入江湖絕頂之列,看來怕是討不到絲毫好處。就在這時,一陣打鬥聲傳來,刀劍交鳴,飛鏢破空,想來小魔仙,田不開幾人已然交手。


    “少俠修為放眼同輩,不足隻手,不過依舊不是老夫對手,束手就擒,隨老夫迴山,本教自當中用”雲瀟瀟正欲出手時,黑衣人開口道,語氣大有惜才之意。


    “哦?加入貴教,沒興趣,早聞太乙劍法,當世少有匹敵,晚輩不才,領教一二”雲瀟瀟聽出,說話之人正是太乙二老中的朱飛。


    “江湖抬愛,虛名而已,本教才是江湖第一大教,還望少俠三思”朱飛說完渾身氣質一變,凜然之中,劍氣鼓蕩。


    “前輩小心了”說完,玉笛出現在手上,飛身而起,笛影重重,數柄玉劍,直指朱飛,朱飛長劍出鞘,一道弧光滑過,無巧不巧,劍尖點中笛子前端,叮,的一聲,清悅當空,笛影散去,白玉微涼,水紋滾動,雲瀟瀟倒射而迴。朱飛長劍並未停止,化作長虹追了上來,雲瀟瀟見狀,左手一揮折扇迎向追來長劍,身形淩空一轉,玉笛橫削。眼看折扇撞向劍尖,倏爾一轉,繞過長劍切向朱飛脖頸,朱飛也不著急,劍光閃動,長劍玄之又玄出現在折扇之前,沒有硬碰的聲響,一股旋轉的力量切斷了雲瀟瀟對折扇的控製,折扇無力墜向地麵。而這時玉笛已經攻到,雲瀟瀟趁著朱飛擊飛折扇,乘機搶攻,近身,以短克長。玉影橫削,笛子破空,隨著律動,一聲聲嗚咽伴隨時而的尖銳之聲從玉笛中傳來,朱飛直覺雙耳刺痛,心情有些煩躁,就連身形也微微受製。


    “黃泉幽冥曲,天音門清音滅世段老頭是閣下什麽人”朱飛口上說話,手上卻絲毫未敢鬆懈,此時笛音擾擾,玉笛飛舞,戳,削,點,打一時朱飛甚是頭疼。


    “恕不奉告”雲瀟瀟心下也是暗暗吃驚:太一劍法果然博大精深,攻守兼備,玄之又玄,近身短打,自己如陷泥沼,吃力非常,而長劍似乎無所不在,每每進攻,恍如四麵八方攻來,似輕若重,如慢實快,若不是碧落幽冥曲幹擾,自己恐怕早已敗下陣來,對男子舉手之間震住太乙雙劍不禁更加佩服。朱飛心下也是吃驚,想不到雲瀟瀟小小年紀,音律精湛,已是當世大家,更難的內力修為也未落下,頂尖中老一輩恐怕也不是其對手。


    笛音越來越急,嗚咽哀嚎,悲戚悱惻,夾雜尖銳刺耳,每每痛到撕心裂肺,朱飛額頭已沁出細汗,心道不能再拖,劍光暴漲,雲瀟瀟隻覺自己好似一葉小舟,海嘯颶風,一股天旋地轉之感,一連串的劍笛硬碰中,數聲裂帛傳來,雲瀟瀟有些冰涼,一擊硬碰抽身遠退。朱飛也不追擊,看著數米外的雲瀟瀟,白衣飄飄,不過衣袍數出割破,露出如玉如脂的肌膚,月光尚且遜其三分,這樣的肌膚,恐怕天下女子都要羨慕嫉妒恨吧。朱飛低頭一看,夜行衣上留下三個小洞,目光中微有些尷尬,顯然傷在一個完備後生手裏有些難堪。


    “哼”一聲冷哼,雲瀟瀟恨恨看了眼朱飛,心道:我非此人敵手,想來田不開等人恐也不敵,為今之計隻有找到男子。心下一番思忖,雲瀟瀟縱身一躍,撲向樓外山林,向男子消失的方向遁去,朱飛見狀也不追趕,因為他們的目的是田不開手裏的東西,顯然除了男子,田不開不會把東西交給任何人。


    話說另一邊,在朱飛擋住雲瀟瀟去路時,三名黑衣人悄無聲息,身形猶如鬼魅,早有預謀般,直奔田不開的房間,而另外三人則潛向小魔仙三人的房間。


    夜色寂寂,二樓走廊,為首黑衣人矯捷的身形倏止,身後兩名黑衣人立馬站定,看著田不開的房間,裏麵燈火早已熄滅,一片黑暗。為首黑衣人眉頭微皺,覺得有些蹊蹺,難道行蹤暴露了?就在黑衣人沉思的時刻,一種危險從頭頂墜下,黑暗中,一道刀鋒迅捷,直劈而下,空氣似乎避讓不及,瞬間割裂,發出一陣嘯聲,而刀,一把大刀,已到為首黑衣人眼前,身後的兩名黑衣人顯然始料未及,一時錯愕,已來不及援手。


    為首黑衣人顯然也非庸手,在這狹小的空間,危險瞬間降臨,避無可避時,黑衣人手動了,速度很快,長劍順勢橫撩而起,就在大刀降臨的頭頂時,一聲金鐵交鳴聲中,長劍擋住了大刀。不過黑衣人顯然倉促出手,而持刀之人,田不開早有預謀,蓄勢而下,兩廂比較,顯然吃了大虧,隻聽蓬的一聲,黑衣人腳下的木板碎屑橫飛,雖然擋住致命一擊,但是狂暴的力量,透過長劍,身體,狠狠作用在黑衣人腳下的走廊樓板上。


    腳下一空,大刀狂暴的力量作用在沒有借力黑衣人身上,頓時,向樓下墜去,田不開一刀得手並未追擊,借力向後躍去,因為還有兩名黑衣人,若是追擊,身後空門必定大露。眼看就要掉落,黑衣人似乎早已料到,身形順勢,長劍一蕩樓板,空中一個筋鬥,趁田不開借力後躍的空檔,倒翻而迴,不過身形並未止住,顯然剛才一時失誤陷入被動,這次並不想錯過機會,長劍合身,隻向屋頂刺去。


    話說田不開借力向後躍去,而餘下的兩名黑衣人在這數息時間,早已緩過神來,紛紛出手,長劍統一滑過,劍尖直指空中的田不開。田不開似乎早已料到,後翻中大刀掄了了半個圈,身子借勢一轉,當空撲下,大刀帶著無上意誌,力拔山兮和力劈華嶽終於發出了最完美的組合一擊,重重劈向身下的長劍,大刀還在空中,狂暴的刀鋒以擠滿整個空間,最後壓縮凝聚成一道無堅不摧的鋒芒,狠狠割裂著眼前一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兩名黑衣人一聲驚“噫”,似乎有些出符意料,不過刀鋒並沒有停止,因為時間也沒有靜止,蓬,如期而來的巨響,小樓的都是一緩,碎屑肆意,兩名黑衣人驚詫的眼神中,身形狂退,而腳下的木板也在一一爆碎,兩人夜行衣破了一道口子,顯然為刀氣所傷。而田不開也不好受,雖然占盡各種優勢,可實力差距擺在那裏,巨大的反震之力,隻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也倒飛出去。


    說來遲,那時快,一切動作不過是數息而已,也就這丁點時間,為首黑衣人的攻擊到了,一道冰冷的劍氣,嗜血的陰冷,仿佛蟄伏了千年萬年的毒蛇,在一瞬間吐出毒信。田不開身在空中無處借力,身後空門大露,眼看身體撞向那襲來的長劍,一提氣,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身體微動,避開了長劍想要攻擊的位置,黑衣人也是一驚,暗道好生了得,不過長劍不變,噗,一聲洞穿了田不開的右肩。想來黑衣人便沒有打算取田不開的性命,否則在這精妙計算的一劍下,田不開縱是十條命,恐怕丟了不僅九條半。田不開右肩吃痛,舉著大刀險些脫手,也不吭聲,趁落地的一瞬,左手向後排出,黑衣人隻覺掌風臨體,不敢大意,左手揚起,兩掌相對,嘭,黑衣人隻覺對方掌力陽剛,霸道,雄渾厚重,身體不禁晃了晃,向後退了一步,而田不開也趁勢脫離長劍,隻見一股血箭飆射,連忙手指連點,封住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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