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護車和後續的警察也過來了,沈雨晴和人解釋了一遍,警察說道,“跟我們去趟警局吧。”


    沈雨晴看了一圈,沒在附近找到監控之類,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可現在一切都不好做結論,沒到做結論的時候。


    本來隻是單純的做個筆錄,到了警局突然就不一樣了。沈雨晴和劉啟被分開審查,沈雨晴這種不安被放大了無數倍,她仔細迴想著全部過程。應該沒什麽紕漏,做筆錄的時候也十分謹慎。


    一直到夜裏十一點,沈雨晴被告知可以離開。


    “我男朋友呢?”


    “誰?”


    “就和我一塊過來的那個男人。”


    “就是那個瘸子?”


    沈雨晴騰的站了起來,看著麵前的男人,“你怎麽說話的?能不能尊重下人。”


    “傷者沒有清醒,案發現場沒有任何監控能證明你們所說的是事實。現在我們看到的是他打傷了人,對於具體情況我們需要調查。好吧,就這樣,你先迴去。”


    沈雨晴一懵,短暫的沉默後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出去打電話給周助理,她迫使自己的手不要抖。


    響到第二遍,電話才被接通。


    “周助理,你好我是沈雨晴。”


    “有什麽事?”


    沈雨晴把劉啟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能過來一趟麽?”


    “行。”


    沈雨晴沒走,一直等在警局門口。


    隻祈禱是虛驚一場,一直等到次日五點,周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


    “具體是什麽地方?”


    沈雨晴站起來走了出去,報了地址。


    “這件事可能不是那麽簡單,你也別急,我這邊聯係了律師。”


    沈雨晴按了按眉心,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擠在一塊,真心累,壓力非常的大。


    掛斷電話,沈雨晴打開網絡看到一則新聞。


    “富豪當街打人致死。”


    沈雨晴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配圖是劉啟和地上躺著的人。


    這件事可能不是那麽簡單,確實不是那麽簡單,不然不可能這麽快就上新聞。還取這麽有歧義的一個名字,沈雨晴登陸微博,熱門話題就是富豪毆打路人致死。


    她心跳的很快,不斷的攥著手指。


    為什麽會這樣?斷章取義,然後引起輿論攻擊。


    沈雨晴按著手機想說些什麽,半響後又把手機裝迴了包裏,她得等下去。


    等一個結果。


    早上七點,沈雨晴見到周助理,她站起來那一瞬間身子晃了晃,隨即站直。


    “周助理。”


    周助理遞給她一盒奶和一個麵包,說道,“你先別急,吃點東西,我去找一下人。”


    周助理比沈雨晴的人脈廣,他跟著劉啟這麽久了。


    沈雨晴吃不下東西,她有些後悔,直接把包讓人搶走就好了,何必多喊那一聲呢。沈雨晴咬了下手指,心裏梗著一塊,唿吸間帶著心髒隱隱作疼。


    她是不是倒黴蛋?她是不是把晦氣帶給了劉啟。


    沈雨晴心煩意亂,她又有些厭惡自己。


    度日如年,中午周助理才辦好一切帶劉啟出來。太陽升了起來,空氣悶熱,沈雨晴站在警局外麵恍惚著就看到了劉啟的臉。沈雨晴的淚突然就湧了出來,她跑過去抱住劉啟。


    劉啟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沒事,別哭。”


    沈雨晴抬手捂著臉,硬擠出笑壓下了哭,她擦了一把臉。


    劉啟也抬手去擦她的臉,擦到沈雨晴的手,他握了下沈雨晴的手。


    “走吧。”


    周助理把車開了過來,沈雨晴坐在後排看向窗外,目光漸漸沉了下去。


    她原是不想參與劉啟的事,離開公司她就是想和劉啟他們的那個圈子撇開關係。


    即使再卑微再沒有能力的人,他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


    孩子家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劉啟,他們都是重要的人。


    劉啟把沈雨晴送到酒店,又給她訂了餐,捧著沈雨晴親了一口。


    他們都是一夜未睡,憔悴的不相上下。


    沈雨晴摸著劉啟下巴上的胡茬,抿了抿嘴唇,“劉啟,我隻要你安全。”


    “我命硬著呢。”


    他們沒刷牙沒洗臉,十分邋遢。


    唿吸間甚至有味道,沈雨晴抱住劉啟,深吸一口氣,“注意安全,不行就先迴去,我這邊很快就忙完了。我沒什麽利用價值,沒人會碰我,你走吧。”


    “隻要我在,就沒人敢碰你。”劉啟笑了笑,推開沈雨晴,退後一步,“我走了。”


    網上傳的沸沸揚揚,天元的□□越來越多,版麵密集。


    沈雨晴在第三天發了一條長微博,聯係了一個比較有影響力的公眾號轉發。


    發出去兩個小時,劉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先迴來。”


    “我這邊事情還沒結束。”


    “不重要,你先迴來。”


    “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就是怕你在那邊不安全。”


    “劉啟。”


    電話那頭劉啟沉默,片刻後沈雨晴聽到點煙的聲音,大約有兩分鍾,劉啟開口,“我和盛晨宇杠上了,這件事沒完,你在那邊我容易分神,怕你出事。”


    “好,我晚上迴去。”


    “那條微博是你發的?”


    沈雨晴一怔,隨後點頭,“對,有沒有給你造成什麽困擾?”


    “挺好的。”劉啟說,“文化人就是會寫,暫時就寫那麽多,我會聯係媒體記者。”


    “嗯。”


    “幾點的航班提前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沈雨晴不想拒絕,點頭,“好。”


    “那就這樣。”


    劉啟說完,可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掛電話。


    片刻後,沈雨晴開口,“如果我的能力再強一點就好了,我不需要人保護,我能保護我喜歡的人。”


    劉啟在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後說道,“放心,不會有事。”


    沈雨晴快刀斬亂麻處理好這邊的事,訂了機票就飛迴去。


    她是晚上十點半到的a市,剛出機場就看到了劉啟。


    外麵下雨了,溫度有些低。劉啟穿了一件煙灰色的毛衣,裏麵是襯衣,他拄著拐杖站在出口處。人來人往的出口,他孤零零的站在那裏,有些蕭條。


    沈雨晴突然很心疼,她意外認識了劉啟,傲嬌又自卑的男人。


    劉啟也看到了她,他微微眯眼翹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沈雨晴。


    沈雨晴拖著行李走了過去,走到劉啟麵前。


    伸手,“好久不見,劉先生。”


    劉啟抬手把她摟進懷裏,親了下頭發,嗓音沉啞,“沈小姐,好久不見。”


    劉啟瘦了,有些滄桑。


    “你沒帶司機過來?”沈雨晴跟著劉啟坐上出租車,就有些意外,隨口問道。


    “辭退了,新的司機還沒到。”劉啟把拐杖放在身邊,手指摩挲著膝蓋。


    沈雨晴轉著眼睛,猜測什麽原因。


    劉啟迴頭,眸子沉的發暗。


    “你看什麽?”


    “你臉上長了個包。”劉啟戳了下她的臉,笑,“著急上火?擔心我?”


    “這不是廢話。”沈雨晴抬手捂著臉,說道,“我怕,睡不著覺。”


    “瞧你這點出息。”劉啟捏了下沈雨晴的臉,“就是還幹大事呢。”


    沈雨晴本來要生氣,臉一板噗嗤就笑出了聲,“大事太難了,能幹好小事就行,我這個人沒太多追求,追的越多活的越累,最後可能什麽都得不到。”


    劉啟捏著沈雨晴的手,不輕不重的按著。


    就不再多說話了,那個人被他打成了重傷,不太好處理。


    盛晨宇早就和他翻臉了,找到機會就拚命的把事情無限放大。牆倒眾人推,在這個圈子裏,向來如此。商人,重利,有錢就有朋友。


    到家的時候十二點,阿姨已經睡下。沈雨晴下廚房煮了兩碗麵,劉啟吃到一半,放下筷子看向沈雨晴,說道,“你想過結婚麽?”


    沈雨晴一頓,片刻抬頭看過來。


    燈光下,劉啟的目光漆黑,半響後沈雨晴笑了起來,“你要娶我?”


    劉啟也笑,揚起眉,重新拿起筷子吃麵。


    沈雨晴心又沉了下去,她起身去廚房倒水,片刻後走過來放在桌子上,說道,“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不會結婚。如果你有結婚的打算,我也不好再拖著你。”


    沈雨晴把一杯水喝完,也沒了胃口。


    “你就是這麽想的?”沈雨晴迴頭衝他豎了個大拇指,“真高尚。”


    沈雨晴上樓去了,頭也沒迴,“真想分手直接說,我不是不能接受。”


    劉啟低頭吃麵,他把一碗麵吃完,筷子扔在桌子上摸出煙盒點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沈雨晴是他第一個動心的女人。


    等真正經曆了,才知道把一個女人放在心裏是什麽感覺。


    舍不得三個字聽上去似乎很輕描淡寫,可他對沈雨晴就是舍不得。


    劉啟抽完一根煙上樓,他在自己的房間坐了一會兒,突然就扔掉煙盒走了出去推開了沈雨晴房間的門。


    沈雨晴正在洗澡突然門被推開,她迴頭看過去劉啟反手關上門,靠在洗手台上解襯衣扣子。沈雨晴關掉水,扯過浴巾裹住自己,“你耍流氓啊?”


    劉啟把襯衣扣子一粒一粒的解開,脫掉襯衣放在洗手台上,他才拿過拐杖拄著往沈雨晴麵前走。浴室很滑,他這樣十分吃力。


    “我們在一起不會長久,分是必然,我有心理準備。我不是在乎分不分,我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走。劉啟,我就是這麽個性格,改不了。我——”悶疼是從心髒往四肢漸漸擴散,神經都跟著一跳一跳的疼,我她低頭笑了笑,“你一個人麵對這麽多的事,相識一場,人心都是肉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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