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來看看你和女兒。”趙成皺著眉,他對貝貝的感情有限,孩子帶迴去就鬧他也沒耐心哄。隻好丟給親戚,誰知道親戚會那麽打貝貝。“聽說你進看守所了?你犯什麽事了?現在怎麽出來了?”


    “關你屁事!”沈雨晴想避開趙成往前麵走,趙成擋在麵前,“我是你丈夫,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沈雨晴把一口怒氣生生咽下去,她把貝貝放在樓道口,俯身親了親貝貝的耳朵,“看看外麵的星星,別迴頭。”


    貝貝一臉迷茫,沈雨晴把她的臉轉過去,說道。“貝貝乖,我讓你迴頭你再迴。”


    趙成還沒迴過神,沈雨晴大步走到他麵前,手起掌落甩在趙成的臉上,“畜生!”


    “你瘋了?”趙成迴過神來,立刻就要打沈雨晴,沈雨晴抬腳就往他腿間踹去,趙成慘叫一聲跪在地上。沈雨晴折迴去抱起貝貝大步就走,理智是什麽?能吃麽?


    第二天沈雨晴和於小魚見麵,他順便把沈雨晴的離婚官司也承包了。


    “訴訟費你自己承擔,我不要分成,事成後給我一萬律師費。”


    “隻要能贏。”沈雨晴咬了下嘴唇,看著於小魚,“贏的幾率大麽?趙成虐童我也想追究下去。”


    “趙成對孩子沒有造成實際的傷害,國內本身對虐童不是太看重,所以他定罪的可能性不太大。趙夙娥可以作為故意傷害罪控訴,她能入刑。”


    沈雨晴沉默,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指捏的很緊。


    於小魚笑起來有兩個酒窩,他敲了下桌子,“其實你不用太擔心,有一個辦法,即使趙成不能入刑他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沈雨晴猛地抬頭:“什麽?”


    “曝光。”於小魚把筆夾在文件中間,闔上,“隻要你願意,後期操作我來運行。互聯網的發展政府也漸漸重視起來,近幾年有幾例典型的案件就因為大眾的聲音影響了最終判刑結果。”


    虐童始終不被重視,如果單單告的話最多一年,更輕的可能就罰一點錢了事。


    “會曝光孩子的信息?”


    “會。”


    沈雨晴搓了搓手,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貝貝還小,未來路那麽長,我不想讓她受二次傷害。輿論是雙刃劍,貝貝以後就要背著糟糕的家庭過一生,她要麵對的是同學老師同情的目光,這樣對孩子不好。於律師,我的建議是按照正規法律程序走。”


    於小魚蹙了下眉,隨後才點頭,“我隻是給你提個建議,最終決定權在你手裏,你是孩子的媽媽。”


    “貝貝才四歲,我不能拿她的一生冒險。”沈雨晴看了看表,“貝貝檢查要結束了,我得去看著她,我們電話聯係。哎對了,於律師。”


    “什麽?”


    “你畢業了麽?有沒有律師執照?”


    於小魚一愣,隨即從背包裏取出證件扔在桌子上,“於小魚,男,漢族,二十四。”他抬起下巴露出個倨傲的表情,“如果不是我看孩子可憐,我不會接這個案子,又沒錢賺。”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去年拿到律師執業證,現在自己開了家律師事務所。”雖然整個事務所就他一個律師,於小魚看著沈雨晴的眼睛:“相信我的專業能力。”


    沈雨晴掃了眼執業證還有他的身份證,點頭,“我相信你,麻煩你了,謝謝。”


    “迴頭聯係。”


    沈雨晴去醫院接到檢查結束的貝貝,貝貝臉上的紅經過一夜的沉澱現在紫青。沈雨晴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她很想殺人。


    “想吃什麽?媽媽帶你去賣好吃的。”


    貝貝攥著沈雨晴的手指,小心翼翼走在她身邊,搖頭。


    “你不是很喜歡吃巧克力蛋糕?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


    “不要。”貝貝拒絕,“迴家吧。”


    好吃的東西都貴,貝貝和媽媽過的很辛苦,她不想亂花錢。


    沈雨晴笑著揉了揉貝貝的耳朵,帶貝貝去甜品店買了一塊小蛋糕。沈雨晴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她現在很迷茫,對於貝貝的未來,她甚至不太敢去想。


    手機響了起來,沈雨晴把蛋糕放在貝貝麵前,拿給她叉子才從包裏掏出手機,來電是徐文軒。貝貝拿著叉子喂過來一塊蛋糕,“媽媽,吃。”


    “你吃吧不要喂我。”


    “你吃嘛。”


    沈雨晴要接電話手肘碰到了貝貝手裏的叉子,蛋糕啪嘰掉在桌子上。貝貝啊了一聲就要去抓,沈雨晴眼疾手快連忙按住她的手,“別動,我來收拾。”


    貝貝盯著那一大塊蛋糕眼圈都紅了。


    沈雨晴揉了揉她的頭發,一邊接電話一邊掏出紙巾。


    “徐總。”


    “晚上有時間麽?”


    沈雨晴想去外麵接電話,可看著對麵的貝貝她又猶豫了。貝貝現在特別沒有安全感,沈雨晴頓了一下,才調整臉上的表情。


    “有時間。”


    沈雨晴昨晚一夜沒睡,徐文軒救她出來是什麽目的她不知道,可她有案在身是事實。萬一再出個意外,她進去了貝貝怎麽辦?


    沈雨晴把沾滿蛋糕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裏,揉了一把臉硬擠出笑,“徐總,您有什麽安排?”


    “晚上過來一塊吃個飯?”


    “在什麽地方?”


    “江南酒樓。”


    “好的,那徐總我們晚上見。”


    掛斷電話,沈雨晴若有所思一會兒抬頭就對上貝貝的目光。


    “貝貝?”


    貝貝移開視線,繼續低頭吃蛋糕一言不發。


    一直到家貝貝都沒說一句話,沈雨晴才覺出不對來。她收拾完屋子走到沙發前,貝貝趴在桌子上看畫冊,沈雨晴坐在她對麵,“貝貝,你有什麽話要和媽媽說麽?”


    貝貝停下動作,抬頭直視沈雨晴,半響後才開口,“你晚上要出去麽?”


    沈雨晴愣了一下才點頭,“嗯。”


    “不去行麽?”


    沈雨晴把貝貝抱在懷裏,“寶貝,怎麽了?”


    貝貝哇的一下就哭了,她也不說因為什麽,哭的歇斯底裏,氣都喘不上來。


    沈雨晴拍著她的脊背,不去行麽?不工作行麽?好好的陪著孩子行麽?


    難啊!


    “貝貝,我們談談吧。”


    貝貝哭的抽噎,沈雨晴擦幹淨她臉上的淚,她讓貝貝坐直才去對麵坐下,“貝貝,我現在沒工作,我得考慮我們的以後。我放棄工作陪著你,等我們沒有錢了什麽都沒了,你會被……趙家人帶走。”


    “我不想你離開我,媽媽。”貝貝也不過四歲多,她能思考的東西有限。


    “貝貝,媽媽隻有更強大才永遠不會離開你。”


    貝貝低著頭,她想要媽媽陪,她害怕一個人。


    “你讓我緩緩,等我有錢了就請個保姆陪你玩。”


    “我不要……”貝貝抿著嘴唇,淚滴在手背上,“媽媽走了就不迴來了,就不要我了……”


    沈雨晴的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人被事推著走,她別無選擇。


    晚上沈雨晴給貝貝做好飯看著她吃完才換了衣服出門。


    “我很快就迴來,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記住了麽?”


    “那你早點迴來。”


    沈雨晴親了親貝貝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貝貝,媽媽愛你。”


    沈雨晴到酒店是七點,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帶她到包間,推開門沈雨晴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劉啟。心裏一咯噔,很快就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房間裏兩個人,徐文軒和劉啟。


    “徐總。”沈雨晴目光一撩落在劉啟身上,點頭,“劉總,好久不見。”


    劉啟穿著黑色的襯衣,正在抽煙聞言點點頭彈落了煙灰,繼續偏頭和徐文軒說話。


    徐文軒笑著應和了兩句,才說道,“別站著啊,坐坐。”


    沈雨晴剛要拉開身邊的座位坐進去,徐文軒嘖了一聲揚眉,“坐那麽遠做什麽?”


    沈雨晴抬步往徐文軒的方向走,徐文軒站起來走到另一邊給沈雨晴拉開了座位,那個座位距離劉啟最近,他笑著道:“應該去接你的,工作忙就給耽誤了,不怪我吧?”


    沈雨晴坐下心裏膈應,臉上不動聲色。“怎麽會,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在牢裏呢。”


    徐文軒看了劉啟一眼,劉啟按滅了煙頭坐直了身子,臉更加陰沉。


    沈雨晴不知道劉啟來做什麽,他把頭發剪的很短,穿著襯衣西褲也掩飾不住身上的流氓氣息。沈雨晴挪了挪身子,等菜上來她站起來給徐文軒敬酒,理所應當給劉啟敬酒。都在一塊坐,敬這麽不敬那個的不是打臉?


    劉啟握著酒杯揚起濃眉,漆黑眸子盯著沈雨晴,“沈雨晴,我以為你骨頭很硬。”


    沈雨晴沒明白什麽意思,劉啟仰頭把酒喝完,放下杯子直視沈雨晴。


    沈雨晴連忙喝完了酒,笑道:“隻要不得軟骨病人骨都硬。”


    劉啟目光冷了下去,沈雨晴坐迴去。


    “牢房沒蹲夠吧?”


    沈雨晴就知道自己坐牢這件事和劉啟脫不開關係,放在桌子下的手攥的很緊,臉上是燦爛的笑。“我話還沒說完呢,劉總您急什麽啊?再硬的骨頭也有關節,該彎還得彎。”


    “哦?是麽?”


    劉啟看她笑的越來越賤,馬上就要賤出花了。


    “當然,我這不是給您賠不是來了。”沈雨晴站起來把自己麵前的小酒杯推到一邊,換了直徑的口杯倒了一杯白酒,“我不懂事,做事莽撞,得罪的地方劉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迴。”


    沈雨晴拿起酒杯往喉嚨裏灌,差不多半斤的白酒她中間停了一下才喝完。


    沈雨晴誰也得罪不起,全世界都是爺!


    她進去了,她女兒她全家都要遭罪。


    白酒入胃火辣辣的燒,沈雨晴放下酒杯擦了下嘴唇。


    有那麽一瞬間的懵,沈雨晴身子微晃了一下才站穩,笑著看向劉啟,“劉總,您看行麽?”


    劉啟在短暫的沉默後,把桌子上剩餘的一瓶白酒推過來。


    “沈雨晴,你的酒量一杯算什麽?”他濃眉上揚,嗤笑一聲,“沒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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