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緩了緩, 重新感受著屬於藍席雲的精神力衝刷著身體，不由笑著彎起了唇角，似玩笑又似認真地道，“你再這麽體貼，我可就真的離不開你了，席雲。”你要知道不止是狗，狼也同樣能被馴服的。隻要他一旦認定了這個人。跟楊顯道別，藍席雲略顯莫名地看他一眼, 語氣冷淡似乎有些不悅，“我又沒有把你趕走。”自己都沒想著將他趕出去，難道他還想著要遠離自己？聽懂了他的意思，殷藺戎絲毫沒有受到冷臉的尷尬，反而感覺到仿佛有股暖流淌進心底，暖洋洋的。他熟練地掛起輕佻的笑容, 擠到了青年的身邊哄道，“說笑的，我怎麽舍得離開我的小人魚？”原本被他這麽叫時藍席雲還覺得沒什麽, 可在他知道自己覺醒體後依舊堅持這麽稱唿自己，藍席雲又覺得有些別扭，剛張嘴想要他換個稱唿時, 卻見男人又感慨起來。“說起來, 要是早知道有這一天，當初就不應該……”拒絕軍師的建議, 還滿不在乎地覺得有他沒他都一樣。反正精神力受損除了定時頭痛外, 對他其實也沒有影響。“什麽？”對上青年安靜望來的狹長鳳眸, 殷藺戎可疑地一頓，果斷咽迴了後半句話，絕對不能告訴他當時自己在心裏都想了些什麽。打臉是小事，被小人魚記仇才是大事。要知道前段時間自己還沒轉換成人形時，可就因為被那幾個人出賣牽連，導致自己被一同掃地出門了。“沒什麽，就是想到我們初遇的時候了。”殷藺戎麵不改色地笑著，“還記得前一天阿黎拿著據說搶購到的西裝讓我穿上的時候，我險些以為他是之前被追擊時化作覺醒體而導致精神錯亂，一直沒有恢複呢。”藍席雲很快也想起來，語氣平淡，“你穿銀灰色很好看。”耳朵突然不受控製地抖動了下，殷藺戎原本隻是想轉移話題順便黑自家軍師一波，這會兒不由有些緊張地在心裏思索著，那套西裝後來被自己放在哪裏了。“……我現在就想著，要是當初知道我們現在的淵源這麽深，一定不會對你那麽冷淡。”青年倒是不怎麽認同，似笑非笑，“我可沒覺得你冷淡。”事實上，沒見幾次麵卻上來就喊別人“小人魚”的，可能也就他這麽一個奇葩了。“我那是……”殷藺戎是想解釋的，當時他其實對青年是有敵意的。自家軍師的性格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心性多疑不容易托付信任，因此在發現預言裏能夠治愈他們受損精神力的人時，第一時間是排斥。因為除了殷藺戎，他沒辦法完全信任其他人。可是不過就住了他家裏一段時間，等到迴來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仿佛並不願在青年麵前表現自己多疑，整個人都變得平和好相處起來。似乎輕易地就對青年交付了信任，連一點懷疑都不舍得。這怎麽能不讓殷藺戎懷疑並且警惕？而後來……自然是發現自己完全想多了。但還在岑商黎詢問時，他還是嘴硬地表示自己隻是關心演員，雖然心裏明白，自己就是在掩飾。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也沒做什麽，怎麽就無聲無息對青年多了那麽多關注呢？直到自己發覺後，眼睛就已經無法從他的身上離開了。就像是一種魔咒，在最初遇見他的時候，就注定淪陷。想到腦海裏的記憶，殷藺戎又揚起了笑容，雖然有可能真的存在什麽前生今世的，但他可不是前世那個脆弱又無法保護人魚的雪獅，現在的起點也要比曾經強多了。畢竟小人魚可沒有對待雪獅那樣，一見到絨毛就抗拒過敏，一直都對雪獅的絨毛充滿了抵觸。見他似乎想說什麽，又突然停頓，藍席雲不由揚眉，“你隻是什麽？”“沒什麽。”殷藺戎搖了搖頭，笑眯眯地轉移話題，“剛才是誰給你打的電話”藍席雲倒也沒打算細究，隻是順著他的問話，簡短地迴答道，“楊導，他聽說我提名的消息就打電話過來賀喜了。”《江湖》已經確定定檔時間，楊顯還開玩笑地說，讓他可得起個好開頭。明年的金星獎務必有《江湖》的提名，這位新銳導演顯然對自己的電視劇充滿了信心，還信誓旦旦地說著下個金星視帝就是他了，以他的演技，拿下這次的最佳男配角絕對沒問題！想到他神采奕奕的神情和爽朗的笑聲，似乎脫離了廖總的半夜騷擾，整個人的精神氣都變得不一樣了。失笑著搖了搖頭，就見殷藺戎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來我晚來一會兒，就已經有好幾撥搶先跟你賀喜的人了？”“還沒恭喜你獲得最佳導演的提名，我記得《星際穿越》總共獲得了八項提名。”“正常操作，沒什麽好恭喜的，還是你的提名更有意義。”殷藺戎那漫不經心又透著些許篤定的態度，要放到外麵非得被打死不可。藍席雲對此真是無奈又好笑。他沒有像問曹導那樣，詢問為什麽報名的時候會報上去人魚這個角色，畢竟都知道怎麽迴事。之後其他幾個人也都迴來，為了慶祝藍席雲獲得雙項提名的事情，而出去吃了頓飯。而就像是楊顯說的那樣，趁著這股熱風宣傳《江湖》，電視劇定檔的消息也被擠上了熱搜。藍席雲的名字自之前的事情本來就在各大論壇頻繁出現，新的熱搜話題一出來，被發現竟然還和他有關後，頓時就興致勃勃地點進來了。雖然是趕工完成提前定檔的，但其實早就開始剪輯地差不多了，再者已經確定在自家上星衛視首播，其他幾家衛視也都慢慢談下來了，有廖總在背後撐著自然沒什麽可擔憂地。楊顯在對外公布定檔消息的同時，也放出了《江湖》的第一支預告，果然跟緊熱搜，最先放出來的片段就和藍席雲有關。琴弦聲微響，小皇帝正和母後發生爭吵怒氣衝衝地走出宮殿門口。藍席雲扮演起少年來絲毫沒有違和感，渾身都透著一股少年特有的活潑天真。“聽說江湖裏總是充滿了快意恩仇，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要去體驗一番那樣刀光劍影的生活。”小皇帝認真地跟著伺候自己睡覺的宦官說道，神色裏充滿了向往。他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流動著純澈柔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