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霽危來劇組的頻率其實並不算高, 但隻要每次一來就會影響劇組的拍攝進度。他給人帶來的壓力太大,即使他是悄無聲息來到片場,原本沉浸在劇情裏的演員, 不自覺就出戲ng了。進度被迫拖慢, 這就讓原本還無所謂的殷藺戎,每次都要暴躁地訓斥一迴演員, 然後毫不客氣地開口請走這位閑得沒事幹的少將。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很討人嫌的少將大人, 則若無其事地以製片人的身份,有合理待在劇組監督的權利拒絕了。以前他雖說是製片人, 其實基本沒有露過麵,更像是投資電影的投資人,殷藺戎一時也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理直氣壯的理由。前星盜團團長覺得, 曾經兩人作為宿敵的默契可能就此斷裂了。他倒是可以趕走封霽危, 可如果這人真被刺激地發瘋, 整個劇組都得為他收拾爛攤子。殷藺戎當然不樂意,於是這位星際著名的前星盜團團長, 竟然難得吃癟了。而最令他在意的, 還是封霽危隻要一來片場,眼神就一直在緊緊盯著藍席雲。那危險的目光和周身時不時狂躁的精神力,根本令人無法忽視。岑商黎也私下跟他提過這件事, 擔心他會對藍席雲不利,殷藺戎不由皺起了眉頭。他這次是真的搞不懂封霽危在想什麽了,明明他應該知道, 之前用來爆破的那點小玩意是他拿來的,重點監督對象應該還是他和阿黎才對。在他眼裏, 藍席雲應該是被他們牽連的小人物, 為什麽會注意到他?還是這位少將大人現在是被軍團解雇, 無所事事所以隻能靠著製片人身份工作了?他的性格本來就桀驁隨性,沒什麽耐性。既然趕不走某個死皮賴臉假裝聽不懂話的人,就隻能讓演員們增加承受能力,不能再這麽拖進度了。於是在岑商黎的建議下,將其中一個房間改造為重力訓練室,將他們一個個丟進去進行特訓。幾位演員不由叫苦連天,不僅白天要趕拍攝進度,承受被兇獸盯著的壓力,晚上還要接受這難熬的重力特訓。這也就算了,畢竟對他們的精神承受能力確實有好處,但讓他們羨慕嫉妒恨的是——為什麽藍席雲就可以不參加特訓,直接迴房間?!看著房間裏少了一位本應同甘共苦的同伴,眾人都不由羨慕地有些憤憤起來。當然,他們是不敢有質疑的,隻有曹欒,竟然直接大大咧咧地問出來了。眾人的視線頓時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眼裏都帶上了深深的欽佩。如果說之前因為接觸比較少,他們還對曹欒的印象一般,那麽現在,就是在看勇士了。【他居然真的問出來了!】殷藺戎那雙銀灰色的眼眸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曹欒下意識後背汗毛立起。終於想起這人除了在藍席雲麵前外,脾氣都不怎麽好,他不由裝作什麽都沒有說的模樣,心虛地閉上了嘴。然而他試圖掩耳盜鈴,卻不代表殷藺戎會容忍他,他眉眼桀驁,似笑非笑地拉長了聲音,“你能做到他那種幾乎不ng的程度嗎?不會受到我們那位製片人的影響?還是你認為自己也有作曲天賦,可以幫忙為電影作曲?”他語氣堪稱溫和,但就是令曹欒莫名驚恐地夾緊了尾巴,總覺得自己渾身涼涼的,怕是狗命不保。殷藺戎每問一句,他都在瑟瑟發抖地搖著頭,心裏忍不住嗚咽一聲。他就是想讓小夥伴陪自己而已,現在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所以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見房間裏人都將腦袋垂得死死的,拚命搖頭,殷藺戎又揚起一抹邪氣的弧度,“那麽,因為剛才的耽誤,今天時長再加十分鍾,相信你們應該也沒意見吧?”眾人:“……沒有。”——他們哪裏還敢說話?還不如爭取早點完成特訓,早點解放呢!而正被大家羨慕嫉妒恨的主角,藍席雲這段時間其實也並不輕鬆。白天在拍攝完自己的戲份後,也不會再留在片場,而是迴到酒店跟臧荊白進行作曲交流。因為臧荊白之前的推薦,藍席雲也是要負責電影的一部份插曲的。臧荊白是在上次來看他後,第二天就被經紀人催促著返迴首都星趕行程了。直到將後麵所有的行程都壓縮到一周結束後,他才包袱款款地跑了過來,正式駐紮在劇組。而他的理由也非常的理直氣壯,他是被邀請來製作主題曲的,不過來了解了解拍攝,怎麽能做出來滿意的音樂呢?經紀人很想噴他一句,以前隻憑著對劇本理解,或是延後等到電影剪輯出來再作曲的人,這會兒怎麽就必須要勘查劇組了?然而作為一個冷靜沉穩的經紀人,他隻是麵無表情地逼著臧荊白吃了一桌酸梅宴。在藝人抗議時,微笑著說了句“你不是對藍席雲說,你最喜歡酸梅了嗎?”,臧荊白就徹底閉嘴“為愛而奮鬥”了。看著他齜牙咧嘴吃完後,經紀人的那口鬱氣才終於算是吐了出來。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於是在答應這段時間不會給他接行程後,便擺擺手不耐煩地將他趕走了。——不管怎麽說,臧荊白現在越來越情緒變化了,這是件好事。說來也巧,臧荊白進組那天,封霽危並沒有來片場監督。因此他隻是在和殷藺戎打了招唿過後,就以想讓藍席雲幫忙熟悉環境,講解劇情尋找靈感的理由,替藍席雲請了一天假,就笑眯眯地拉著青年被工作人員帶到了酒店。而臧荊白也果然不愧是在業界內風評最正麵,脾氣最好的明星。在分配房間前,他似是想起什麽,對著後勤組負責人特別善解人意地道,“我隻待一段時間,現在突然要訂房肯定很麻煩吧?其實不用那麽費力的,我跟著席雲住就可以了。”他說著又轉過頭看向藍席雲,金眸晶亮,背後的尾巴都要晃動起來似的,“席雲,你應該不會嫌棄我蹭你房間吧?”看著藍席雲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的模樣,後勤組組長眉心不由跳了跳。雖然這話聽得特別體貼通情達理,他也理應感動一下,可是這位樂壇之星臉上的笑容……也太過於燦爛了些吧,就仿佛正期待可以跟藍席雲住一樣!眼看藍席雲就要點頭,他想起導演、編劇和赫老師接連找自己,暗示要“將臧荊白的房間分到最邊上”,心裏一緊,連忙笑容和煦地道,“沒關係的臧老師,我們直接包了整個酒店,空房間很多的。這是您的房間號,我來帶您上去吧?”深覺失策的臧荊白:“……”沒來過劇組還真不知道,這位殷導竟然這麽財大氣粗。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怎麽沒有那位女經紀人在,還是總有人想要阻礙自己呢?>>>>>>>>>終於,隨著一個個特訓的演員終於不用再去重力訓練室後,拍攝進度頓時一日千裏,按照這種進度,很快就可以將電影裏的全部劇情拍攝完畢了。眾人都不由鬆了口氣,雖然他們能夠勉強承受了,但不代表他們能夠無視不在意。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前幾年也沒見他出現在片場啊。甚至直到這次,他們作為係列電影的主角,竟然才知道投資製片人竟然就是少將封霽危。幾次出現在劇組,都沒有見到被他們提到的“氣勢威壓很恐怖”的製片人,臧荊白也並沒有在意,畢竟在他看來,恐怕沒人能夠比他表哥更恐怖的了。直到臧荊白無意聽工作人員說,殷導之所以能夠包下整座酒店,其實是因為這位製片人投資了巨額資金,並且根本不在意殷導包場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