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發衝冠,血染河山,隻為博紅顏一笑。那是大英雄才能幹出來的事。李風不認為自己為了蘇夭拚了命跟江家鬧翻有多麽偉大。他愛美人,也愛江山,隻不過心裏覺著如同悟心大師所說的,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虛無縹緲的江山再波瀾壯闊,也遠遠比不上愛自己的人那一抹柔情。


    他忽然間就明白了烽火戲諸侯那場鬧劇,或許那位被後世人鄙夷嘲笑無數年的帝王,才懂得活著的真諦,會愛,敢恨,很灑脫。


    蘇夭一直看著他,兩眼脈脈含情,柔情如果真能化成水,肯定能淹死李風。李風捏了捏她的鼻子,問:“好看嗎?”


    蘇夭使勁的點著頭:“好看,你是天底下最帥最帥的人。”


    附近的男男女女紛紛側目,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撇了撇嘴,大概心裏正嘀咕著:屁啊!這也叫帥,那老頭我豈不是劉德華吳彥祖?


    兩人打情罵俏根本無視眾人,蘇夭是心裏隻有李風,別人愛怎麽看就怎麽看,他不在乎。李風不算位高權重,但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也算能和滄桑沾點邊,還真就懶得理這些毫不相幹的外人。


    他問:“剛才想什麽呢?”


    蘇夭語出驚人,一句話勢必要引來天雷滾滾,震死全車的人。她笑的很純,聲音也很純,無論外貌衣著或者言行舉止一看就是教養極好的本分女孩。她說的很坦然,很大聲,似乎有意想要所有人聽到:“我想和你作愛!”


    所有人的眼光全像聚光燈一樣射過來了,一個個瞪圓了眼睛想看看這個長的普普通通的**絲有什麽魅力讓一個傾國傾城絕代風華的大美女為了他如此瘋狂。就連司機也忍不住迴頭看了幾眼。後來被幾個理智的大媽警告幾句才安分開車。


    李風滿頭黑線,小聲說:“別人都看著呢,別鬧。”


    蘇夭不依:“哼,我就是想和你作愛,關在房間裏,就我們兩個人,不分晝夜。我不要你帶套,我想替你生個孩子。”


    全車人果然被天雷滾滾劈的目瞪口呆。車剛好到站,李風慌忙拉著她下來。正想批評她兩句呢,蘇夭已經環著他的脖子嬌嫩的小嘴瘋狂的啃了過來。


    鬧市裏,街道上,他們站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忘乎所以。


    如果老人們看到,多半會皺著眉頭罵一句傷風敗俗。年輕人也會陰陽怪氣的來上一句注意形象。其實我們是膚淺的,很多事情總是隻看到表麵,然後不去深究就開始胡亂批判。老人無法理解年輕人的叛逆,就如同我們無法理解他們的古板一樣,這無關對錯。


    激情過後,蘇夭俏臉微紅,她說:“風子哥哥,你跟我們迴南都吧。至少在那裏沒人敢欺負你。”


    李風笑了笑,掏出一支煙點上,一臉玩味,問:“打算養著我讓我吃軟飯。”


    蘇夭說:“隻要你點頭,我就願意。”


    李風說:“點頭了我還是李風嗎?嗬嗬,南都是去不得的,至少現在不能去。不過要見你老爸一麵是真的。聽說蘇老板日理萬機,市長見他一麵都要恭恭敬敬的等著,要不你幫我約約?”


    蘇夭當即掏出電話,打通後喊道:“你在哪裏?”


    蘇雲開說:“八寶山殯儀館。”


    蘇夭說:“風子哥要見你。”


    蘇雲開沉默片刻問:“等你外公下葬後行嗎?”


    蘇夭說:“立刻。”


    李風打了一輛的士,和蘇夭朝八寶山殯儀館開去。


    按風俗喪禮要第三天才舉行。謝浮白已經收拾完遺容,按他的要求壽衣是民國時的對襟長褂。用他的話說那個時候亂,那個時候苦,但那個時候有希望。現世再安暖,在他心裏眾人終究不過是圈裏的畜生,認命不去爭取自己的權利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不管他怎麽想,這老頭終究合上眼躺進了棺材裏。


    楊安康和謝素婉始終不吃不喝跪在棺材前,蘇雅陪著她母親。蘇閻王獨自一個人坐在殯儀館氣勢恢宏的大門外台階上抽煙。


    李風和蘇夭來到他跟前。蘇閻王苦笑說:“小夭,你外公生前最疼你。他即便是去世了,棺材旁邊也不給我留一個下跪的位子,倒是合眼前還惦記著你。你進去跟他說幾句話吧。”


    他看了一眼李風,接著道:“放心,你的風子哥哥本事大著呢,我也沒心情難為他。”


    蘇夭紅著眼睛跑了進去。


    蘇閻王遞給李風一支煙,甚至還放下架子幫他點上,拍了拍旁邊的台階,說:“不嫌髒就陪我坐下聊聊。”


    李風坐在台階上,離開兩尺,矮一級,側過身子望著他說:“我是來求你的。”


    蘇閻王:“嗬!想聽到這話可不容易。短短大半年時間,連西京外城四位爺都能玩死,甚至打了肖蔡兩家的臉都能依舊活蹦亂跳的瘋子,也會求人?”


    李風沒在意他的語氣,位高權重到蘇閻王這份上,想跟他說一句話可不容易。更何況這老閻王城府深不可測,讓他對陌生人笑簡單,讓他陰陽怪氣的損人還真不屑於幹。他能這麽跟李風說話,心裏多少不再當他是第一次見麵的愣頭青。


    “我知道瞞不過你,也不想瞞你。這次我得罪的是江家,差不多走到絕路了。”李風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蘇閻王很幹脆,說:“好!想讓我因為你跟江家掐架不可能,把你帶出西京城還是輕而易舉。這三天你待在我身邊,我倒要看看誰敢把你怎麽著。”


    蘇雲開是個高手,年輕的時候一把樸刀砍翻四條街,血流成河。這是傳聞,即便有點誇張,也多半不是空穴來風。吳煌說蘇閻王甚至能比肩那位袖中有乾坤藏著兩把蝴蝶刀的萬老爺子。


    不過就算功夫再高,也高不過雲榜待了幾十年的商老爺子,也比不上江一笑家中掃地做家務低調不出世的孫婆婆。況且這裏是西京城,不是他南都那片江山。


    但是李風心裏清楚,蘇雲開不會在他這個後輩麵前說空話無的放矢,能說出來,就一定能做到。


    他望著這位差不多五十歲已經有點顯老的半大老頭。沒來由覺得你跟在我身邊,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這句話賊有氣勢。這才是男人!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縱使孤身一人,也依舊無人敢觸犯威嚴。


    不過李風卻說:“不是救我!我求你幫忙救我身邊的那群兄弟。他們把命賣給我,我就算再冷血畜生,也不敢隨意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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